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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并不是全天接待游客的,一般到了下午四五点就关了。
薛淼看出了辛曼的心思,“想进去看看?”
辛曼摇头:“不是,我想起在大一的时候,我和我室友四个人报团来旅游过一次,就是在雍和宫,手机被偷了。”
那个手机里,存着大量的照片,都是她和宋南骁的照片,有两人合照,也有很多张是宋南骁的单人照,她偷拍的,有时候是在他帮她补习的时候,她就在身后叫他一声,他正好回头,她按下快门,配合的天衣无缝,也就是那算时间,辛曼把照相技术练习的炉火纯青。
可是,那一次手机丢了,就好像是把所有的回忆都丢掉了似的,她哭的特别凶。
她以为,只要是她保存有他们两人共同的回忆,总有一天就还可以在一起。
可是,那一次丢手机,将她整个人彻底打垮了。
而那一部手机里,最终只保留着一条短信,只有来自宋南骁的短信“我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辛曼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过那样一句话,想到就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辛曼就看见了面前的男人。
薛淼正在用淡淡的目光看着她,眸光很深,让辛曼看不透,这双眼睛,如果说藏的深,绝对不如顾青城那双眼睛藏的深,可是偏偏就看不出内里的神色。
辛曼忽然转身,一屁股坐在雍和宫门口一扇小门前面的台阶上,抬头看着薛淼,“我累了,坐会儿。”
薛淼便坐在了辛曼的身边,手纯手工的定制西装蹭着地面上的灰,手肘处在一旁的台阶上蹭了一下,磨了毛。
辛曼忽然就笑了,“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想,我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你的。”
薛淼挑眉反问,“那你是么?”
辛曼就卡了壳。
这人分明就是没什么攻击性,说话也和风细雨,可是就是有那种一句话就噎的你回答不上来的本事。
辛曼抱着双膝,说:“我之前有一段时间特别向往北京。大约还是初中的时候吧,当时一心就想要当北漂,立志考清华北大,不过我这人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那些雄心壮志也就是说说而已,你呢,肯定从小就是老师严厉地优等生家长眼里的乖乖男吧。”
“不,”薛淼否认了,“不完全是,父母是想要我从商的,但是我选择了读医。”
“但是,你现在不是商人吗?”
而且还是鼎鼎有名的大商人,绝对是商界里能够翻云覆雨。站在金字塔顶尖上,是最高食物链的主宰者。
薛淼说:“我大一的时候还是学医的,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才开始又转学经济金融。”
辛曼忽然想起来,薛淼曾经说过,他哥哥去世了,那么薛氏这么偌大的产业,也总是要有继承人。
薛淼接着说:“我小时候第一篇日记,就是我的梦想,要当一个医生。”
辛曼笑了,“我写的是要当科学家,哈哈,天文学家,听起来超级高大上,当时我真的连科学家是做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是为什么,辛曼和薛淼说话,说着说着,就能把那些原本窝在心里的,那些难受的事情,全都抛到脑后去,话题一个比一个轻松。
最后,谈到娱乐圈的明星,便说起了秦箫。
“秦箫我俩是小学认识的,一直到高中,特别铁的那种,你肯定想不到。小时候翻墙偷鸡蛋,单挑打群架这种事儿,我俩都干过,”辛曼嘴角带着笑,“不过总是我被人追着打脸上挂彩,秦箫都是出点子的人,满肚子的坏水,你肯定看不出来。”
“你给我说这些,不怕我明天就找人把这消息散布出去?”薛淼问,“当红国际影星,竟然有这样的黑历史。”
辛曼眨了眨眼睛看过去,“那你会吗?”
“你觉得我会吗?”
辛曼托着腮,煞有介事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有可能,很可能。”
薛淼失笑着摇头,手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接通。
“这个合约等我明天回去之后再说对,先电传给梅珏,让他先稳住开放商。”
薛淼挂断电话,辛曼已经站起身来了。
“我们回去吧,明天上午还要飞市。”
薛淼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于是,这一趟北京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在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辛曼看着机窗外湛蓝的天和漂浮的白色云团,嘴唇抿成一线,想起来薛淼在昨天晚上发短信问她的那句话。
“你的答案有了么?”
说好的一周,现在已经过去一周零三天了,到底也是该回复薛淼的时候了。
辛曼当时并没有回答,一直到现在,她收回看向机窗外的目光,再看向坐在自己面前,正在带着眼镜翻动手中报纸的男人,拿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犹豫了三秒钟,到底发不发?
她纠结了半天,总觉得,如果面对面坐着还发短信的话,未免显得太矫情了。
可是,面对面,那些话她又说不出口。
辛曼深呼吸,再深呼吸,最终手指按下了发送键。
诶?
没反应?
辛曼按了两下,又按了两下,忽然想起来,这是在飞机上,她的手机一早就调整了飞行模式!
她真是脑袋缺氧了!
就在要收起手机的时候,一边的裴颖靠过来,“在编辑短信啊,给姐夫的?!”
这个死丫头!
已经来不及把裴颖的嘴巴给捂住了。对面的薛淼已经抬眼看向辛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写了什么?”
辛曼将散落下来的发丝挂在耳后,“没什么,就是刚刚忽然想到名著里的一个句子,怕忘了,就临时用手机记了下来。”
她发现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不仅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而且还能唇角带笑。
只不过手中的动作就迟缓了一些。
裴颖趁着辛曼没有反应过来,就把手机从她手里给抽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你要的答案,我已经考虑过了,我同意什么答案?同意什么?”
裴颖不解的问道,“姐,你跟姐夫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辛曼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的确是挺见不得人的,已经在瞒着所有人的情况下领了结婚证了。
薛淼黑色的眸闪了闪,溢出璀璨的星光一样明亮,唇角向上一勾,“这是哪本名著上的话,我怎么不记得?”
裴颖嘻嘻嘻的笑,“其实我姐很害羞的,姐夫你别总是逗她了。”
“”
辛曼瞪了裴颖一眼,“真想给你的大嘴巴上一个拉锁,不用了就呲的拉上。”
她偷瞄了一眼薛淼,发现刚才看报纸还板着脸的男人。此刻唇角已经有点微微上扬了。
辛曼低着头,食指指尖对了对。
这些天,她对薛淼的看法已经完全改观了,这个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而且对女人体贴入微,对待她的家人也从没有敷衍了事,因为裴颖一个人在酒店无聊,还特别写了一份游北京的攻略。
这样的男人,用秦箫的话来说,的确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吧。
既然已经领证了,那就在一起试试看吧。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不是有感觉,只是单纯地想要找一个伴儿了吧。
辛曼不停地在否认自己的心,就算是现在同意薛淼的提议,也必须要为自己找一个借口。
回到市这天,市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
辛曼回到天海公寓就感冒了,重感冒,流鼻涕流眼泪,就一天,就用了一包抽纸。
秦箫帮辛曼熬了姜汤,宁宁端着碗给辛曼送过来,辛曼用被子裹着自己捂着鼻子,“你别靠我这么近,小孩子更容易传染。”
宁宁一张粉嫩的小脸笑着,“不会的。我感冒刚好,妈妈说会有抗体的。”
辛曼伸手接过宁宁手中的姜汤,“一定是你传染给阿姨的,然后你感冒好了,阿姨病倒了。”
宁宁噘嘴,“一定不是的,阿姨这两天又不在家。”
辛曼笑了。
宁宁噘嘴认真解释的模样,真是特别讨喜。
秦箫倚着门框,“你确定你不去医院看看?”
辛曼摆了摆手,“小感冒而已,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她喝了姜汤,吃了药,蒙着被子睡了一个下午。等到再睁眼,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她觉得鼻塞头晕,抓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辛曼穿了鞋子往外走,拉开房门,外面明亮的灯光明晃晃的,让她睁不开眼睛,更加觉得头重脚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