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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传闻,是两人私奔途中,被杜家的人给找到了,将谢楼玉给打了个半死,杜家小姐心疼,便说要跟父母回来,在回来的路上,跳了车,然后将脑袋给摔坏了,失忆了。”
一旁也有感兴趣的,问道:“那那个孩子呢?”
“孩子,死了呗,那还能如何,听说杜小姐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还挺着大肚子上街呢,哎,还是个男孩儿,就那么没了。”
辛曼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而转头看了一眼薛淼的脸,脸色已经完全白了。
她默默地伸过去手,握住了薛淼冰凉的手心。
记得在裴颖住院的那几天里,薛淼一直都是陪伴在她的身边,给她温暖,而现在,她陪伴在他的身边,只要是他需要。
“你说,杜家小姐失忆了?”
“对啊,中间的都是传闻,不过失忆了是真的,把遗忘的事儿啊,全都给忘了,从外面回来,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嫁给了傅家的大少,现在也有一双儿女了。”
“可是,你说奇不奇,就算是这位杜家小姐失忆了,醒来之后,自从听了谢楼玉的戏呢,就喜欢上了,自此呢,二十年都没有断过,一直到现在,就算是谢楼玉已经退了,但是每个月的二十五号,必定会唱一场。”
“啧啧,真是情痴啊,话说这个谢楼玉也没有再娶妻了吧,一直都是一个人过。”
“谁说不是呢,不过,傅家的大少,给自己夫人听戏,出手也阔绰,就每个月的一场,就这个数,哎呀,真是羡煞旁人啊……”
接下来他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辛曼和薛淼也都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了。
两人从戏园子出来,漫步在青石板路上,一直到了夜晚十一点,才回到酒店。
隔日,就是二十五号了。
这个夜晚,谁都没有合眼。
辛曼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薛淼,重新转了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淼哥,我知道你还没睡着,我想跟你说说话。”
薛淼眼睑似乎是微微动了动,但是并没有开口说话。
“其实,这件事情吧,听,只是听,我们都只是后辈,他们的事情,就连当时薛奶奶和柳姨都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个年轻人,趁着产妇生产之后尚未清醒,就将孩子给送了人了……这个孩子……”
辛曼觉得自己舌头打结,不会说话了。
“他们也有自己不得已的,相信我,如果不是有苦衷,没有人会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的,就跟你爸爸一样,”辛曼有些心急,甚至吧自己都给扯了出来,“他不也是我都二十七了,才知道我是他女儿么……”
呸。
说话都不会说了。
就当辛曼苦思冥想着要如何来挽回刚才胡言乱语的时候,薛淼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只有三个字。
“我知道。”
辛曼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他的话,他心里都清楚。
一直到次日,清晨,两人吃了些早餐,便去了戏园子,选了上头包厢的位置,外面是一个长廊,都是有钱人的包场。
辛曼特别打听过了,就在他们包厢隔壁,就是那位杜小姐的专用包厢。
一直到了夜晚。
戏台子上又开始热闹了,辛曼拿到了节目单,看到最后一出戏,赫然写着《画楼春》谢楼玉。
………………
一般现在都不会去听夜戏,但是就是在二十五号这天晚上,即便是已经十一点了,也有好多人。
辛曼看着时间,一直到台上的主持人报幕,还有一场戏,就要到了谢楼玉了。
但是,隔壁包厢还是没来人。
“淼哥,你说……”
辛曼转头叫薛淼,却发现沙发上的薛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薛淼去了后台。
后台有公共的化妆间,也有单独的化妆间,对于谢楼玉这种角儿,即便是已经五十五岁,延续了以前的规矩,送花的人还是不少。
薛淼向一旁的工作人员询问了谢楼玉的个人化妆间,便去了,化妆间的门没有关,从半开的门缝,就可以看见里面的人,正坐在桌边,在往脸上化妆。
他默立了一会儿,忽然敲了敲房门,里面的人刚画好了眉,“请进。”
薛淼轻缓地脚步走进来,谢楼玉转头,用已经上了戏妆的眸,看向这个缓步走过来的年轻人。
“你是找谁?”
薛淼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已经翻旧了的报纸,边缘已经发脆了,就在翻开的时候,还有报纸的碎屑掉落下来。
谢楼玉有已经用发带缠好了头发,原本就狭长的一双眼睛,向上扬起,再加上妆容,更加显得妩媚有神。
但是,在看到报纸上的这篇寻人启事,瞳孔却一下子就放大了。
他放下手中的脂粉,手指伸向报纸的时候,有点颤。
抬眸对上薛淼的目光,“你就是……?”
………………
辛曼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薛淼,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
“小哥,你看见刚才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了么?”
“没有啊。”
“谢谢。”
辛曼基本上就是在重复着这几句话,然而大给薛淼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到底去哪儿了?
辛曼已经来到了戏园子门口,外面停下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车辆缓缓地停了下来,她驻足站在路边,侧首,看见从车内走下来一个形容雍容高贵的夫人,另一侧,走出来一位男士,不过年龄的话,大约就是二十多岁。
年轻男人走到女士身边,走进戏园子里。
两人经过辛曼身边,辛曼听见那男人对女士说:“母亲,我倒是要来听一听,到底那个姓谢的唱的是有多好,让你每到他上台的时候都要来捧场。”
辛曼看过去,女士伸手点了一下这个高个子男人的脑门一下,“别乱说,会被人笑话的。”
在园子里又转了一圈,辛曼接到了薛淼的电话。
“你去哪儿了?”
“我回到包厢了,回来吧,已经开始了。”
辛曼挂断了电话,转身就向戏园子走去。
她上了楼,在经过二楼,位于她的包厢隔壁的包厢,看见了一旁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正是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那母子二人。
因为二楼都是雅间,只不过因为开戏之后,便可以从包厢走出来,来到观景台这边的沙发上坐,所以,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这气质与众不同的母子两人。
辛曼抿了抿唇,快步走到包厢前,推开门的同时,听见了楼下主持人正在安抚着场内逐渐骚动的人群,“马上就好,大家稍安勿躁……”
她也有点奇怪,毕竟是刚才在楼下就听人说,这个谢楼玉是从来都不会迟到的,时间观念十分强的一个人。
她走进包厢,看着薛淼的神色并无什么大碍,也就放下了心。
“我在外面儿找了你一圈儿,你倒是不吭不响的走了又不吭不响的回来,让我好找啊。”
薛淼给辛曼倒了一杯水,“给老婆赔罪了。”
辛曼看他恭恭敬敬的作揖鞠躬,倒是一个愣神,伸手就摸了摸薛淼的脑门,“呃,我还以为你发烧了。”
薛淼将辛曼的手给拿了下来,“发什么烧,听戏,开始了。”
辛曼又细细的看了薛淼一会儿,薛淼索性直接扶着她的脸颊,让她面朝前面,在她耳边轻声道:“听戏。”
体态婀娜的女子,踩着细碎的莲花步子走上台,一拂袖,一弯腰,都是那种不可耐的风情,嗓音软濡带着江南的韵味。
辛曼简直能够想到,谢楼玉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比现在更加火,更加受欢迎的。
听戏的时候,隔壁包厢的夫人,已经起身,走到观景台的栏杆旁边,扶着栏杆,看向台子,一双眼睛里,似乎是藏着某些东西,却又看不真切。
辛曼便也起身,对身旁的薛淼说:“我到前面去。”
薛淼摆手,“我不过去了。”
辛曼走过去,站在观景台,和这位夫人并排站着,跟着下面的人一齐鼓掌。
顺便就吟诵了一句在网上看到了诗句,是网上相关人士加精的一条经典评论。
傅夫人听了,转头看了一眼辛曼,眼神里是赞赏的目光,“现在的年轻人,懂的真不多了,这种古典的文化,应该有更多的年轻人加入进来,才能够传承下去。”
辛曼挠了挠头。
她真的是不懂,不过也就是为了投机取巧能够博得这位傅夫人的关注罢了。
现在目的达到了。
这位傅夫人,衣着端庄大气,即便是现在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因为保养得宜,眼角只隐约有一丝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