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叹口气,又道,“男人却不同,你师父也是个典型。他这人,是修佛修的认真,虽然嘴巴贱,却当真有一颗好心肠,对谁都各种好。
当初,我不也着了他的道,喜欢他的紧。”
非真难掩吃惊神色,华三千看她一眼,自嘲地笑笑,“都过去了。从那时我就晓得,你师父就是这样,对人好,却没那么容易动心。我可劝你,别太喜欢他了。”
非真想反驳,“可是,师父说过,他喜欢我。”
“嗬,我可没看出来。”华三千转过脸,又添上一句,“这可不是我的眼神问题。至少,你的喜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落杏潭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却不再提感情的事情。非真想起先前想问师父的话,开口道,“华掌门,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拜托你,关于我的?”
华三千打量她两眼,唔,看起来天真,倒还眼尖,有点心眼子,她也不掩饰,点头道,“是。你师父想让我帮着看看你的毛病。”
“什么毛病?”非真问,她不觉得自己有病。
“他说,你有时候会变得不像自己。”华三千道,“不过我现在还没看出来。”
非真懂了,是“梦游”时候的自己。
可是,这不是毛病,她,不想治。
医谷的厅堂已经到了,旁边就是诊治的医室。这样的地方,本该是僻静的,但两人走近了,却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
非真正不解,却见华三千叹口气,挺直背脊,浑身气势提起来,走进去。好像她面对的,不是医室,而是战场。
非真跟在后头,见医室中一名白衣的医者头上鲜血横流,其他人正帮她包扎。
华三千往这边看了一眼,见人没有大碍,走过去和闹事的几个人交涉,她的脸色从头到尾都绷的很严肃。
非真问旁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闹?”
旁边的人看她一眼,道“是他们家的小儿子,生了顽症,本来只有一年寿命。
柳姐说,但凡有一丝可能也要帮他试试,可是没有成功。
那小儿又缠绵病榻许久,终于前些日子去了。他们家就找上门来,非得说是柳姐把他儿子治死了。”
她沉沉叹口气,“我早就劝掌门不要轻易接受病患,早早封了山谷为好,可惜。。。。”
非真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这种事情常有发生吗?”
“是。”她顿了顿,又道,“医者救人不分贫富贵贱,这也是我们常遭遇这种事情的一个原因。前些日子也有一遭,我们救了一个魔修,到后来,自诩正道的修士就说我们和他们勾结,常常借着这个由头找我们麻烦。你看,又来了。”
她示意非真看向那闹事的人,果然那大约是小儿母亲的人正气势汹汹的骂道,“你们连魔修的人都能救,凭什么不救我儿子!我儿子死了,我要她也给我去死!”
华三千丝毫不输气势,面沉如水,“赵夫人,当初您带小儿来我医谷求治之时,曾亲口许诺,不论救治结果,只求相治。如果您的记性不佳,”她停下来,转头吩咐,“孙筱,去把当初赵夫人签下的证明拿过来。”
旁边的孙筱取了证明。华三千一手拿着证明,一手环在胸前,“敢问赵夫人,这份协议是不是您亲手签署的?”
赵夫人顿时输了气势,“是我签的,那又如何?”她此时已经有些胡搅蛮缠的架势了,“可是你们没有说我儿子会死!”
华三千语气未变,“柳容,你过来。”受伤的医者刚包扎完伤口,走过来。华三千又道,“你跟他们讲讲。”
于是柳蓉重新讲述那个孩子的病情,华三千站在一边给她压阵。
非真正看着华三千同赵夫人交涉,发现许长亭过来了,想起先前同华三千说起的哪些话,不由面色一沉,装没看到他。
许长亭走进来,看见非真,正打算冲她微笑招呼一下,却得了冷脸。那笑憋了一半,生生收了回去,暗自思量,是自己哪里做了惹她生气的事情。又看见华三千,同她点头示意。
大约医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最终还是顺利解决了,赵夫人认了错,和柳蓉协商了赔偿。
一干人等就从医室散了,非真也离开。许长亭跟在后头,暗自思忖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非真总算开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不看他。
许长亭挠头,“也不算是瞒。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非真点头,“那我们好好说说吧。你知道,我有时候像梦游一样,变得不像我自己。”
“嗯。”在千难寺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我不想治。”她仰着头不看他,固执而决绝地说。
“我…只是担心,这种状况对你精神有损害。我…”许长亭不知说什么好,他以为她不清楚自己的情况,没想到她是不想治。
非真截断他的话,“不会有危害的,已经很多年了。”她想想,又说,“你不知道,他们帮了我多少,没有他们,我不会是现在的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轻微的踏过树叶的声音。
“好吧,我会试着接受他们。”许长亭终于说。
“还有一点,我猜你也是在骗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非真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垂着头。
“没有,哪能不喜欢呢?我特别喜欢我们非真。”许长亭有一点慌,当初闹个乌龙他默认了这个事实。
但两人和好时,非真说他不能再骗他,所以他一直坚持了这个事实,现在也是如此。
“但,不是那种喜欢吧?”非真不打算放过。
许长亭沉默了。
非真点点头,“我知道了,”她心里有点沉重,突然自失地笑笑,“这不是挺好的嘛,当初我就觉得是我弄错了呢。”毕竟是你啊,怎么可能轻易喜欢别人的…
她继续沿着落叶的小道往僻静的林谷深处走,看许长亭还在后头,安慰地朝他笑,“师父,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她一个人走了很久,想了很久。林谷深处越发僻静幽暗,一眼深潭出现在眼前。
谭边落着厚厚的叶子,有微微的水汽。她躺到旁边,侧过身子,撩起水花。“嗨,你叫什么?”
潭水吃了一惊,“嗯?我?”过了会儿才回答她,“落杏潭。”
“哦,你好。”她想了想,“那,有很多杏花杏子落到这边咯?”她不愿再去想许长亭,只是随意和潭水聊天。
“是啊,年复一年的,总是这样。他们从树上落下来,在我身体里腐烂,我再把他们送还给树的根部。”
“那你可真好。”非真点头,还是忍不住说,“至少,比我师父好。”
“他哪里不好?”
非真有些怅惘,“他…哪里都好,所以就不好了。”
她把铃兰的事情说给潭水听,“他不愿意为了我活下去,你说,他是不是很坏?”
“哈哈,那你把铃兰给我,我替你帮他,养几十年不成问题,反正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
非真被他逗笑了,“你可真好。等他养不下去了,我再来试试吧,铃兰已经在他体内生根了。”
过了会儿,她又说,“还有一点让我不开心,他不喜欢我。”
“他喜欢别人?”
“不,华掌门说,他不会轻易喜欢人。”她微微皱眉,“华掌门和他其实挺般配的,两个人心肠都好。我想,他连华掌门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我呢?”
潭水是知道华三千的,不好说她坏话,只是说,“我觉得你的心肠也不比她差啊。”
“不,我心里其实清楚,师父带我修佛,但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人。他们会为了人的生存做很多,可我不会。我怎么也修不出菩萨心肠。”
“不,我想,那只是他们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如果那朵铃兰换成你师父,或者是我们这些水呢,你会愿意牺牲吗?”
“我当然愿意!可是,可是,这是不一样的。”非真就是觉得不一样啊。
“是一样的,小姑娘。好啦,别再瞎想啦。”
“唔,好吧。落杏,你能给我讲讲故事吗?”
“天色已经晚了,你不回去吗?”
非真摇头,“不回去了,我今晚陪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那我,就给你讲一个五百年前的医谷掌门,华佗的故事吧。
相传,在很多年以前,有一位医谷掌门,名叫华佗……”
非真躺在潭水边,听着故事,看着满天繁星,睡去了。
许长亭离开非真,在房间想了很久,知道这姑娘有时候脑回路不太寻常,当初那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