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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流年写你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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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家。”我周淙淙不再是你高白杨什么人了,你本来就不应该为我扇自己老婆耳光,你欠她的,一早就欠了, 现在越欠越多了。

    可是高白杨,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还葛小婉所有的债,只要,她把你还给我。

    谢今生硬要送我,他说,这里外面没有公交,然后又瞄了瞄我那八厘米的高跟鞋,想想就知道我走不了那么远,于是他拉着失魂落魄的我就塞进车里,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不过也是,谁又问过我可不可以呢,呵。

    葛小婉当年是跟我一起去公司应聘的女孩,一个部门,老秃喜欢我,而葛小婉挺失意,加上和大学男友正分道扬镳,痛苦不堪的她经常拉着我喝酒。我带她回家做客的,她初见高白杨,端着我的大杯子把酒碰到溅起水花来,眉眼里都是欢喜。我让她吃我的碗,用我的筷子,洗我的浴巾,穿我的睡衣,最后,她上了高白杨的床。

    她没有问我可不可以。

    我记得好清楚,过年的时候我给高白杨打电话,初六晚上,我躲着我妈,在小房间里。我妈刚玩我电脑,看见我的电脑桌面是高白杨,来了兴致,一个劲问我:“淙淙,哟,这小伙子是谁啊,你男朋友吗?长得像明星啊,帅啊。”

    我搂着我妈的脖子,嘿嘿地笑,我说:“帅吧,有范儿吧,想他做你女婿吧?”

    我妈笑成一朵花,对着我说:“赶紧带回来给妈看看。”我就乐了,赶紧躲房间里给高白杨打电话。

    电话是通了,我尖叫,我说:“白杨,你赶紧买张票到我家来吧,我妈要见你,我们赶紧把见父母提到日程上来!”

    对方开口了,不是高白杨,是个女声。她说:“白杨,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我焦急。

    “因为我怀孕了。”对方挂了电话,手脚还真是利索,我再打,就是关机了。

    一整夜我都惶惶不安,我找不到高白杨,我觉得我就像被丢弃的羔羊,在荒山野岭找不到回家的路。

    呵,就是这样,他们俩有了小孩,却没有问我可不可以。

    大年初六打的电话,初八我接着回临城上班。我妈给我往行李袋里一个劲地塞东西,我脾气不好,说话大声了点,我说:“不要装了,我扛不动。”

    我妈不在意:“没事,不是还有小高吗,他不是会来接你的吗。”

    我妈一说,我就有想死的冲动,一口气提不上来,只想就这样昏过去好了,我不想回公司,不想回临城,不想去那个到处是高白杨的小屋,不想穿他买的拖鞋,不想睡他洗过的床单,不想呼吸有他的气息的空气,我是真的怕了啊。

    可是我还是得去,我得上班,那时候我才明白,真的,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可以不发生。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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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6)

    火车上我想了很多,窗外的风景变来变去。我一直觉得我和高白杨还没完,只要我还没有见到他一天,我就不相信我们走到尽头了。临城公交车太多,可是到我家的车却只有那么一辆,我没办法,只能爬上135路,那是和高白杨坐过无数次的车,出了火车站,一拐弯,看见肯德基的大门,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吃饭的地方。我就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我发现这个城市好小好小,小到到处都是我和高白杨的记忆。

    望着窗外,谢今生驾驶着车,他问我:“在想什么,脸还疼吗?”

    “疼!疼得想去死。”我喃喃道。

    “呵呵,死还不容易。可以快乐到巅峰笑死,也可以躲到喧嚣之外的古镇安乐死掉,或者去吸毒自残而死,或者跳海,直接淹死。”谢今生邪恶地说。

    “我知道你以后会是怎样死的。”我说。

    “怎样?”

    “嘴巴毒死的!”我鄙视地说。

    谢今生也不恼火,还是哈哈大笑,凑到我耳边来暧昧地说:“也许选择和我待在一块儿快乐地死掉,或者现场出车祸殉情也不错……”

    我暴跳起来,想掐死他,他没把握好方向盘,车开偏了,一声紧急刹车声,我和谢今生都被吓蒙了,呆在原地,我抓紧他的衣服领,他握着我的手说:“嘿,你松手啦,我要被你勒死了。”

    我才发现他的领带快被我勒成一个结了。“还真差点殉情了。”我说。

    谢今生刚想说什么,就见有人来敲车窗了。是个女的,指甲涂成蔻丹红。我正好奇,谢今生摇下车窗,女人低下头来,戴着硕大的墨镜,气质高贵,她张嘴:“这位先生……你撞上我的车了……”

    谢今生抬头,突然结巴了,他叫她:“素青?”

    我被谢今生丢弃在路上,他脸色很不好,对我说:“周淙淙,你先下车。”我也不高兴了,下车就下车,你奶奶的以为你谁哦,要我上就上,要我下就下。气不打一处来,我推开车门,摔得车门震天响。谢今生估计也没空答理我,看着那个叫素青的女的,他们在说什么,然后素青坐进了谢今生的车。

    我在街上独自走着,呵,我想今天我真是无敌的狼狈了。被葛小婉扇了耳光,被谢今生羞辱了一顿还给丢大街上,高白杨现在在干吗呢?呵,在陪老婆吧,或者跪在地上求情也不一定呢,白杨啊白杨,你以前只给我下过跪呢,你可千万不要给她葛小婉跪下啊,那样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可以骄傲的地方了。

    想着想着,我就走到公司门口了,上电梯的时候我看见门口贴着鼓浪屿的旅游广告:“与喜欢的人来鼓浪屿吧,这里有爱,有你,还有我。”煽情的广告还真是受用,特别对像我这样失恋失意又**的单身女性来说,真是一个诱惑,万念俱灰的我突然作了个决定。

    老秃很豪爽地就签了我的年假申请单,两天后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我决定去鼓浪屿,晒晒我一身的霉运。我去的时候把手机留在家里,给我妈发了个信息就赶紧关机了,我怕她打电话来问东问西。收拾了三件上衣、两件Bra、三条内裤、四条长裙,戴着草帽,就这样背着大包出发了。

    这是遗忘的旅途,这是重生的起程。

    我戴着墨镜,坐在厦门驶向鼓浪屿的渡轮上。摇摇晃晃正适合睡觉,站在船上,让我想起了杜拉斯在《情人》中描写的那一段。十七岁女孩抽烟的样子却像三十七岁。我一直不太相信不适合的年纪能干出适合的事来。还好,我不抽烟。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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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这一夜,陌生人的温暖(7)

    是的,我不抽烟更不喝酒,以前我也不许高白杨喝。

    大二的时候我们闹过一次分手,高白杨不乐意我跟隔壁班上的一小四眼眉来眼去,对着我在食堂就大大发飙起来,我砸了书说:“姓高的你无理取闹。”其实我说这话挺心虚的,那小四眼不帅,可是家里有钱,能开跑车来接我,进出都是高级会所,喝的是82年的拉菲,送我礼物眼也不眨的全是Dior、Gucci一个等级的,那时候我跟高白杨用几十块的妮维雅,我觉得小四眼新鲜,能省我不少钱,我省了,直接也就帮高白杨省了。

    高白杨也拍桌子了,第一次,他指着我说:“周淙淙,你这个拜金女,那小四眼还不到一米七,你穿个带底的鞋就比他高一个头,你要找也找个有品点的成吗!”

    我气得上气接不上下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地呼气吸气。

    那天我冲他嚷,我说:“找个有品的就找,你当我找不到吗!”

    说完我就再也不接高白杨的电话了,直接把他拉到防火墙里,在学校见了他就当空气一样飘过去。后来他就真的没来找我了,小四眼估计也看出来我和高白杨快黄了,也对我没啥兴趣了,果然男人都喜欢抢东西,只要你是别人的,他们就喜欢占为己有,可惜一旦竞争对手消失之后,你就像失宠的波斯猫,再怎样妩媚,都只是只小猫而已。我开始后悔了,我以为高白杨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我对着睡在我对铺的阳小羊来来回回念叨,一个劲地后悔,阳小羊瞪大眼睛望着我:“你还不知道吗?”

    “怎么?是不是高白杨移情别恋,回头就找了个花姑娘?”我怒了。

    “不是!”阳小羊摇摇头,“你们家白杨天天在学校附近的小酒馆酗酒,昨天听说喝出毛病,躺医院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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