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破破烂烂的,哪还有什么钱修什么科研大楼,职工意见很大,可领导的决定得执行,他一想干脆顺带干点私活,建几栋宿舍楼。干私活这事,厅里当时也是知道的,可张平原上任后一停贷,厅领导就撒手不管了,说什么问题是农科所惹出来,就得农科所自己解决。不得已,他才求爷爷告奶奶装孙子。那些个种鱼、鱼苗,那可是他这些年在农科所积攒的唯一值钱的家当,他是从心里舍不得,即便是五百万出手,他也是心有不甘。可是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那天他是有意卖给张平原一个人情,让杨志远白白捡了个便宜。
杨建中的烟瘾很大,一根接一根。他顺手递给杨志远一根,杨志远摆手,说:“我刚出校门,抽烟我还真没学会。”
杨建中抽回了手,说:“不会更好,抽烟还真是没什么好处。”
杨志远笑,说:“既然主任知道,那您就不能少抽点。”
杨建中也笑:“烟这东西一旦上瘾,少了它还真不行。我啊,这是在当副县长的时候学会的,我们那书记是根烟枪,一开会就抽,时不时还塞给你一条,一来二去,也就会了。可一学会了就麻烦了,副县长也当到头,想戒又戒不了,想抽还得自己买,你说这不是害我吗?”
杨志远说:“那你可得找你们那书记要烟抽去,这事他得负责到底。”
杨建中叹了口气,说:“别提了,他前几年就到点退休了。日子过得比我还落寞,你想谁还会给一个退了休的老头送烟啊,官场中人,一旦失去权势,那个中滋味,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杨志远对官场之事,没什么感受,也就没作什么评价。杨建中话锋一转,说:“说说你吧,好端端的北京城不呆,跑到杨家坳这穷乡僻壤受这份累。”
杨志远笑,说:“我倒没觉得累,我回杨家坳只为一个‘情’字。”
杨建中沉吟了一下,说:“好一个‘情’字,你杨志远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以后也别什么主任、您的,屁大个官,你我今后兄弟相称怎么样?”
杨志远说:“那我可求之不得。”
杨建中说:“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你也别叫我什么‘大哥’,那样太江湖,你以后就叫我建中兄,我叫你志远老弟得了。”
杨志远说:“好。”
杨建中笑道:“既然你我兄弟,我这个大哥不白当,我得送你一份礼物。”
杨志远说:“这怎么可以,按说应该我送你一份礼物才是。”
杨建中说:“你可别轻易推辞,我这礼物,你肯定会要。只怕我一说,你还会急着要。”
杨主任顿了顿,继续说:“我现在跟你说句实话吧,你中午说的那套包装、压塑设备我们农科所就有。”
杨志远欣喜地说:“真的?难怪我当时说到设备的事,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原来是有深意的。”
杨建中说:“当然是真的,我们农科所是干嘛的,是搞农业科学研究的,许多设备必不可少,这套包装和压塑设备是前年省里拨下来的,其实这套设备我们还真没多大用处,但我一想不要白不要,这不,这套设备至今还躺在仓库里睡大觉。”
杨志远问:“你的意思是把这套设备处理给我?”
杨建中笑,说:“你倒是想得美。这可没戏,我要是把设备处理给你,那上面就会马上处理我,光变卖国有资产这一条就够我受的。”
杨志远也笑,说:“那大哥这不是在勾引我么,让我看得见却又摸不着,不是让我更加心痒难耐吗?”
杨建中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虽然设备是不能卖,但我们可以以其他的方式进行合作,比如说,我们农科所在你们杨家坳设个实验基地什么的,到时把设备搬到你们杨家坳去就成了,犯不着去谈什么买卖。”
第4章鱼头期货(3)
杨志远欣喜万分,心想这可真是一举两得,天上掉馅饼,这比花钱买设备要合算得多,几乎可以说是没花一分钱就白白地得到一套设备。虽然说产权不属于自己,但可以免费使用,何乐而不为,杨志远忙不迭地道谢,说:“谢谢大哥,这份礼物我还真没办法拒绝,你这可真的是雪中送炭,帮了我大忙了。”
杨建中说:“别一口一个大哥,太江湖了,我说了叫我建中兄。”
杨志远说:“叫你建中兄,我还真不好开口。要不这样,没外人在,我叫你大哥,有旁人我还叫你主任。”
杨建中想了想,没太强求,说:“这样也行。不过,亲兄弟明算帐,我也不是白帮,那样会让人说闲话,以后你的茶啊酒啊什么的,真要做开了,你得给我们准备一些,我也不多要,我那一百多号,每人一份,就当是给职工们谋点福利,连续供给五年怎么样?”
杨志远说:“没问题,这要求不过分,很合理。”
杨建中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我知道你把村里的行政公章带在身上了,这样吧,我们回去就把合同签了,你合同也不用做,这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我们那有现成的格式合同,你到时盖上公章就成了。”
杨志远说:“那我不是哈口气就成,随随便便就得了个大便宜。”
杨建中笑笑,又问:“志远,你这次上省城找‘天天有余’的谢大头,化的是什么缘?”
杨志远想,这个谢老板的外号取的真是有意思,在南方‘大头’有傻、不清白之意。可谢老板偏生是靠大头鱼起家的,叫他‘大头’也不算埋汰他,乐得接受。
杨志远跟杨建中说了实话,说:“我找谢老板,是想要他炒点远期期货。”
这下杨建中没听明白,问:“炒期货?什么意思?”
杨志远解释,说:“大哥的种鱼、鱼种不都到我们杨家湖去了么?两年后,谢老板要想大鱼头只怕还只能找我。他不是还想开分店吗?成,我就把我们杨家湖湖里的鱼头,当成远期期货卖给他。”
那天,本来照杨建中的意思,杨志远的鱼还得照规矩,签加盟合同,由那家固定公司统一回购,杨志远死活不答应。杨建中急着用钱,又有把柄捻在张平原手上,再说那家公司和农科所没什么关联,只是挂靠。杨建中最后不得不破了例,没有和杨志远签什么合同。杨建中当时就有些奇怪,不明白杨志远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按说这鱼,有公司统一收购,杨志远应该乐得轻松,犯不着放着好事不要,自己去找麻烦。当时杨建中就想找机会问问杨志远,可两人关系毕竟生疏,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现在听杨志远这么一说,杨建中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杨志远的心思缜密。
杨建中说:“志远,还别说,你这招真不错,要我,我还真做不来。看来这回谢大头还真拿你没辙。”
晚饭就在谢老板的‘天天有余’就的餐。就杨志远、杨建中、老板谢富贵三人。虽然那天杨建中请客,谢富贵到包厢来敬酒时,杨志远在座,但今天见面,谢富贵只是觉得面熟,没什么印象。杨建中又做了一番介绍,谢富贵打着哈哈,看杨志远年纪轻轻,没怎么在意。杨志远也不点破,只是觉得谢富贵这名字虽然有些土气,但现如今人如其名,一看就是个暴发户,手指大的金项链挂在脖子上,黄彤彤的特别刺眼。
三个人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几圈下来,杨志远就看出来,这谢富贵虽然整天在酒楼里混,可酒量还真不怎么地。三人当中,杨志远和杨建中酒量相当,一斤把白酒没什么问题,谢富贵充其量半斤。再干两杯,谢富贵就开始退却了,说:“二位饶了我,这酒我只怕是喝不下去了。”
杨志远说:“这我可做不了主,得听主任的。”
杨建中开始往正题上引。杨建中说:“谢总这是老板做大了,光有肚量,没有酒量,比陈胖子差远了。”
陈胖子是‘陈记鱼店’的老板,是谢富贵目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谢富贵一听就有所警惕,说:“陈胖子什么时候找主任喝酒了,我怎么没听说?”
杨建中笑,说:“就前几天的事。陈胖子现在没事就往农科所跑,逮着人就张罗着请客。”
谢富贵自然明白陈胖子每天往农科所跑是为了何事。‘陈记鱼店’以鲜活鱼起家,这些年眼见他以野生大鱼头大发特发,自然眼红心热,也期望着能分一杯羹,找杨建中疏通关系自是必然。
谢富贵自然清楚这中间的经济利益,真要让陈胖子分了一杯羹,哪还有他的好日子过,他在省城之所以敢概不打折,表现强势,凭的就是大鱼头在省城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优势,一旦这种优势不复存在了,利润岂不大跌,生意岂不一落千丈。
谢富贵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