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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楞住了,万想不到阿菊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阿菊妹妹,你听我说……”
“你不要叫我妹妹,你不觉得你的‘妹妹’也太多了吗?”阿菊的泪水忽然刷刷而下,“想当初,我等姐妹可是全心全意倾心于你,自从戴上红盖头、与你拜堂的那一时刻起,我等姐妹就已当你是相伴一生、直至终老的那个人,你不当我们是你的娘子,我们却只认你为夫君,今生也不会再倾心于第二人!古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等既嫁与夫君,今生今世就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夫君,阿菊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等既已穿上了一次嫁衣,今生就绝不会再穿上第二次!如果有第二次,那也是百年归尘之后!夫君如若不信,请看——”
阿菊忽然自怀中摸出一把小刀(阿菊等人本来都随身带一把长剑,因为现在是在家中,并非出门在外,因而没有佩带长剑,只带了一把半尺来长的小刀,用来修指甲、削水果等),“刷”地往自己的左手小指削去……
血光迸起,一截小指已掉落在尘埃!
“阿菊!”一剑大惊失色,急伸手夺过阿菊的小刀,捂住她流血的手指,颤心道,“阿菊,你这又是何苦?”
阿菊却神色自若,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夫君,阿菊若有违誓言,当如此小指!”
“阿菊妹妹!”菁儿等人皆冲了进来,望着地上的小指骇然不已,“阿菊妹妹,你为何要这样做啊?”
“夫君,姐妹们,阿菊要说的话说完了,你们仔细掂量吧。”阿菊的脸上绽放出如嫣的笑容,很潇洒地走了出去。
一轮明月照耀着一座高高的孤峰,孤峰上驻立着一男一女两个落寞的身影。
“夫君,对不起,菁儿也想不到阿菊这样刚烈。阿菊的想法也是小莲她们的想法……夫君,你真的就不能接纳她们吗?你不是怪她们死心眼?你难道不觉得她们也有渴望得到自己所爱的人的爱抚的权利吗?她们既然嫁给你,自然就认定你是她们一生一世的夫君,生是你的人,死是你鬼,你想要拒绝她们的情意也是不能的……”
“菁儿,这件事真的让一剑很为难,一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夫君,你既能接受大师姐和紫晶儿师妹的感情,为何却拒阿菊她们于千里之外呢?菁儿知道你此举本是要顾及到菁儿的感受,你心里只有菁儿一人;可是你也不能无视阿菊她们对你的真情啊!”
“菁儿,看来一剑必须要做一个决断,要快刀斩乱麻了……”
“你是该做出决断了,接受她们吧,今天晚上你到阿菊那里去睡,明天是小珍,后天是小莲……”
“菁儿……”
“别说了,去吧。”菁儿忽然张开双臂,勾住一剑的头,将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向了一剑的朱唇……
崂山北麓的山谷里,衡其一行正在寻找“伤心之谷”的门户。
菁儿的火遁术将他们送到崂山县城东郊后,他们便徒步向崂山方向走去。那龙好声免不了要摆官架子,不肯步行,衡其等人只得去马市上买马作为他的脚力。
衡其等人都没有带多少银子,买不到马,只给他买了匹黑叫驴让他骑着。龙好声老大的不情愿:“什么?让我这堂堂的一品大员骑驴?”
钱老二哂道:“算了吧,别摆你的一品大员的臭架子了,你现在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你想做宰辅、做殿阁大学士招摇过市、引来锦衣卫、东厂、西厂的人是不是?”
龙好声听钱老二这样一说,顿时蔫了下去,只得住了嘴。
衡其道:“黄跑跑,给龙大人牵驴子。”
黄跑跑不满道:“凭什么叫我给他牵驴子?”
钱老二道:“就凭他是殿阁大学生!”
“大学生?我也是大学生呢!”黄跑跑嗤道。
“别在这里出洋相!人家是殿阁大学士,一品宰辅,宰相级别的人物,你算老几?你这样的垃圾大学生街上一抓一大把!”衡其哂道。
“救命啊!”已经骑着黑叫驴走到前面的龙好声忽然发出一声骇叫。
原来那黑叫驴突然扬蹄撒起欢来,把龙好声吓得脸无人色、屁滚尿流。
“快!”衡其等人连忙追了上去。
“镜面石在哪里呀?”衡其等人东张西望,寻找着杨浩所说的那块镜面石。
“这里有一块大石头呢!”李诗茵忽然在前面叫道。
衡其等人连忙赶过去,果然看见一块高达丈许的大青石,形如镜面,同杨浩所说的果然一丝不差。
钱老二喜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就是这块石头了。”
黄跑跑却往那块石头上摸了摸道:“这石头这么毛糙,哪里象镜子?”
衡其一把将他拽开:“黄跑跑真是不学无术!你以为镜面石就一定象镜子那样光滑?如果真是那样,那还叫石头干什么,不如干脆叫‘镜子’得了!”
钱老二提过一个羊皮袋子道:“黑狗血是有了,不过还差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衡其不解道。
“大粪和妇女的月经。”
第一百六十章 伤心之谷
钱老二提过一个羊皮袋子道:“黑狗血是有了,不过还差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衡其不解道。
“大粪和妇女的月经。”
“真恶心!死钱老二就不能说得含蓄点吗?”三个女孩子一齐瞪眼皱起了眉头。
“我老钱就是这样,不喜欢拐弯抹角,不会把大便说成是米饭,也不会把月经说成是香水!”钱老二浓眉一挑,满不在乎道。
衡其点头道:“说得也是,说得也是,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最讨厌虚伪做作。”
“那你们就不能说得文雅一点吗?怪不得你们两个这么臭味相投、一条裤子里拉屎!”李诗茵嗤道。
“哈哈……”衡其和黄跑跑差点笑翻在地。
大粪自然是有的,妇女的月经却有点难,三个女孩子这几天刚好没有来例假,只得到前面村庄里找村中的妇人讨了一些……
钱老二将黑狗血、大粪和妇女的月经倒在一起,用一根大棍子搅拌均匀(钱老二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脏、不怕臭,而且对干这些活是乐此不疲),然后“哗”地一声全泼在那镜面石上……
那红的、黄的、黑的秽物泼到那镜面石上后,那镜面石顿时“滋滋”直冒青烟,阴风阵阵,还隐隐有鬼哭之声——钱老二等人倒没什么,却把殿阁大学士、一品宰辅龙大人吓得脸无人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李诗茵连忙搀住了他道:“龙大人,不用怕,没事的。”
龙好声下意识地搂着李诗茵,浑身仍是不停地颤抖——这个动作恰好被衡其看在眼里,顿时向龙好声投去恶毒的一瞥,话外音是:“老东西,你怎么敢这样搂着我的女人?”
更让衡其不能忍受的是,李诗茵对于龙好声的猥亵竟然是一点也没有恶感,很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味道。衡其在心里骂了一声:“死八婆,回去后看我怎么修理你!”
这时,只听“轰!”地一声,冒起一股白烟,镜面石上现出了四个玄色的大字“伤心之谷”!
钱老二道:“哎呀,这里果然是‘伤心之谷’!”
衡其在心里恨恨道:“我老周还没进谷就已经感到伤心了呢,莫非杨浩所言果然不虚?”他心下不由踌躇起来。
“訇”然一声,镜面石旁边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光晕,仿佛打开了一道门。
钱老二道:“看来这里面就是‘伤心之谷’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于是众人鱼贯走进了那道门……
也不知走了多远,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口井,井边有一块石碑,上书“伤心之井”。
钱老二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探头往井下一看道:“我要看看这‘伤心之井’里到底有些什么鸡疤伤心之事?”然而他的喉咙一下子象被谁捏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了,只剩下咕咕咕的叫声,接着脸色惨白、捂着眼睛往后退、往后退……
衡其和黄跑跑一齐惊讶道:“钱老二你干啥?见到鬼了吗?”
钱老二忽然放声大哭:“我见到高傻妞穿着婚纱在一个教堂里举行婚礼,新郎却不是我,我好伤心哪,呜啊啊啊……”
衡其道:“这有什么伤心的,女人嘛好比衣服,穿旧了一件再换一件就是,有什么好嚎的,你丢不丢男子汉的脸?”
“我当然伤心哪!我对高傻妞忠心不贰,高傻妞却和了别人,呜呜呜……”
“好了好了,万一真的有这事,就当是你甩了她,这不行吗?”
“我对高傻妞可是动了真感情的,这能说甩就甩吗?”钱老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越哭越伤心。
这时衡其看着黄跑跑道:“跑跑,你也去看看啊,你的伤心之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