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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便是唐门?」
简直是尘世间的一抹净土,陆慎言不由得惊讶,四处张望,顾盼回首,仍旧不敢置信。
被唐钰推着向前,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一个高入云宵的高楼前,见过不断出来迎接的人们,两位唐少爷皆是微笑以对。
「大少、二少,回来了?」
「回来了,东西都备好了?」
「备好了、备好了,哎呀!大少把衣服都弄脏了!来人啊,快点烧水,让两位少爷净身。」
看似管事的人殷勤上前服侍着,见着一身脏乱、满身泥污血迹的陆慎言更是高声不断:「再烧一桶水,让这犯人也洗洗,唐门即便是最低等的犯人,也没这般脏乱的,让这样的你进牢里,简直是对我们囚牢的一种污辱。」
被这话气得两眼一翻,却也明白自己如今的不堪之姿,陆慎言忍耐着,他的忍性向来一流。
见陆慎言居然不发一言,唐铭与唐钰相视一笑,「让他洗洗,回头丢他进牢里。」
语毕,两人大步就要离开,陆慎言不由得喊住两人欲离的步伐:「龚大哥他……」虽一路上不见二人对龚擎多作为难,可如今在他地盘里,他们又会如何对待龚擎,实在让人担忧,让人死不如生的法子太多了,若是真这样,他情愿龚擎已逝,也不愿他活受折磨。
「一起丢进牢里,你没听到当初我答应闵子伦的话吗?」
不再理会陆慎言,两人抱着龚擎大步流星,转眼消失在众人面前,余留陆慎言正想追上,却被一群唐门仆人按住,管事凑近陆慎言,嫌弃的掩了一鼻:「丢他进水池里,给我好好的洗出几层皮来……」
一声令下,陆慎言立刻被人抬起,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只闻得「扑通」一声,人便被丢进了暖暖的水里,熟手的下人立刻快速拨衣洗涤,半点也没把他当人看待!
洗得干干净净后,便被几人按着送到唐门私设的牢狱里,陆慎言简直连说话的余地也没有,就一路被人安排妥当,望着身上的新衣,他好奇唐门是否都是如此对待得罪他们的人,竟连囚衣的质材也属上乘,实在是……
不过这些小事还敌不过陆慎言到达牢里那刻的惊讶,望着该是关禁自己的牢房。里面虽是简简单单,却又处处显雅,四面壁上挂着丹青数幅,为单调的房间增添了颜色,一床两被,书桌文房四宝俱全,还备有茶具、茶点,可比京城里的客栈上房,原本心里所想的丑陋景象,竟无半分相合,陆慎言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挡着门干嘛?让开!」
一声冷斥,人被撞开,陆慎言回头一望,只见换过血衣,显然被人整修过门面的龚擎正被唐钰抱在怀里,轻柔地放置在床上,拉过薄被盖上,又瞪住陆慎言,一脸怒颜:「真是没用,竟让他受如此重的伤!好好看护他,若是再让他受苦,我饶不了你!」
骂完后,站起来走出门外,想了想又转头来:「一会有药汁送来,好生喂他喝,他昏迷时最难灌药了!」
吩咐完,人便潇洒离去,只余下分不出眼前是真是幻的陆慎言呆立原地,良久,他慢慢凑近床边,慢慢地半膝跪地,双手怕极地抚上了苍白的人脸,还有温度、还有人气,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虽心里一直坚持唐门的人一定有办法疗治龚擎,只是路上一直不让他查看的举动实在让人心底生疑,此时见着真人,心中忧虑全数倾出,竟让眼睛也湿润了。
握着那冰凉的手,一遍遍地低泣着,语里哽咽,却又真情实意:「你活着,还好,你活着……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我发誓,此生我不会再让你我分离……」
牢门外,看着此情此景,淡绿人影不由得转移视线,不忍再望,曾几何时,那孤单的身影已有陪伴,而那人呢?失掉了如半身的他,他又会如何极端……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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