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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女孩。”一条拓麻轻啜一口红酒,眉眼染上几分儒雅。
“嗯,比起另一位风纪她出现的次数少的可怜呢。”蓝堂英接嘴道。
“说到这个,没想到橙茉大人会注意到她。”
“他们,”蓝堂英放下酒杯,沉吟片刻,“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一条拓麻闻言隐去神色,未再开口,只是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蓝堂英见他没有询问的兴趣,也兴致缺缺地闭了嘴。回神之际,玖兰枢已然不见了身影,舞曲也已行至末端,人群中的两人作了漂亮的收尾,自行分开。跳舞的学生也渐渐增加,月漓垂了头,拨开人群在桌边坐下。
理事长和锥生零靠在柱子上低低地说着些什么,理事长还不时露出些笑来,倒是锥生零一直冷冷淡淡的没有表情。
红玛利亚端了红酒顺势在她边上坐下,发旋上还插着浅淡的紫色蔷薇,她伸手轻扶月漓的肩膀,清浅启唇。
“我以为你会紧张呢。”
月漓无声地弯下了唇,发间作响的琉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双手交叠,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链条。
“不必试探,我暂时没想反悔。何况,你的目的应该更难实现吧?”
红玛利亚只是笑,没有再说话。事实也许确实一如月漓所说,她抬眼注视眼前垂眸饮茶的年轻少女,唇角片刻间扬起浅浅的弧度,抬手掩唇作势又满上酒去。由于是日间部夜间部都参加的舞会,对正处于花季的少年少女而言,这简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很快就有面带青涩的男生凑上来搭话,当然对象多半是面上温润和煦的红玛利亚。月漓在日间部便是出了名的清冷,自然相传略有偏差,确有一部分人知晓月漓底子尚且温和,不过于诸多不相干的人而言,这便是唯一的印象了。当红玛利亚又一次婉拒了上前敬酒的男生之后,她缓缓站起身,言语含着几分歉意。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话毕,她绕开人群自旋转式的扶梯上了三楼。圆舞曲的音乐仍在继续,月漓环顾四周,人群里已然不见了二位纯血种的身影,她心中一阵不安愈演愈烈,方欲起身,眼前却落下大片的阴影。她微微仰起头,见是个黑衣的男子,月色似的银发低垂,束发的银铃叮叮地响。
“锥生……一缕?”
他并不回答,只压低了嗓音沉声道:“闲大人命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罢将白布裹着的小东西递给她。东西入手,有几丝分量,手指挑开白布的一角,显出淡淡的金属光泽,她微微一怔,忽的快速地将东西收在袖子里,明了似的颔首站起身来,按照刚才红玛利亚走过的路线上了扶梯,锥生一缕并未跟来,只调转方向从正门出去了。
她的身影逐渐淹没于黑暗里,身后短短十几步的阶梯似乎变得很漫长很漫长,她回头的时候,身后粘稠的夜色里唯有一点黯淡的光亮,静静守候在原地,一如开始的时候。她推开门,循着空气中淡淡的气息追去,最终停在了阳台上。显然,那些局中的主角已然不在这座建筑物里。窗子是大开着的,淡淡的夜风自染了芳草味的树林里拂来,揉着淡色的樱花残骸徐徐切近,在她鼻尖上轻快地打了个旋儿,又原路返回飘浮在半空中,直至缓缓落下,花瓣之尖在停下旋转之后,直直地指向了夜幕里,一片死寂。
搓了搓手,她顺势跳下阳台,悄无声息地落在树丛里。此时她才意识到橙茉璟准备至膝礼服的原因。裙摆上沾了些叶子,柔软的布料因着露水滋润软软地垂下去,这若是换了长款礼服简直不堪设想……
好在她并不是高度洁癖的产物,草草整理衣摆便循着小路向前快步走去。漂亮的金瞳在微光里显得几分黯淡,若不刻意观察,绝无可能发现那本是灿烂金色的眸心染上朦胧的浅蓝,如同业火般小幅度地摇曳着。
贰拾陆·真实
空气里弥漫着腥甜的气息,夜幕中凄凄冷冷的弦月浸入薄薄的血色里,吝啬于挥洒仅剩不多的笔墨于无人的小道上。她小步地跑起来,气息略有些不稳,连同本打理好的头发和礼服也乱了套。然而这些似乎丝毫无法分散她的注意力,泥泞的小路还留着前几日下雨的积水坑,一踩就溅起一大片,多少有些狼狈。
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的耳膜充斥着混沌的声响,瞳孔间弥漫的蓝色逐渐深邃。眼前近在咫尺的铁门半开半掩,已然是先前有人进入的迹象。她推开门,充斥着腥味的空气里染上几分寒意,目光浮掠漫长无尽的黑暗,对上浸染血色芳华的罪恶眼眸。来人嘴角轻轻扬起,精致的血瞳里映出她深浅不一的瞳色。月漓的瞳孔陡然缩小,眼前弥漫的夜色浓郁,已然什么都看不清了。模糊中,冰凉的触感攀上她的脊背,缠绕上她的灵魂,有什么未知的东西似乎在渐渐苏醒。她未见,腕上黯淡的白银锁链蒙上鲜活的蓝色电光,欢悦地跳动着,似乎在期待着……
砰——灰尘肆起,锥生零艰难地站起身,耳畔穿来女子银铃般的轻笑。早就该知晓狂咲姬的实力,只是即便为了身后的女孩也该拼尽全力,哪怕是死亡。银发的女子拂袖,柔和的紫色倾泻而下,一如樱花优雅。腕间作响的银铃响动,散发出迷惑人心的力量。她抿唇低低地笑出声来,狭长凤眸微眯,仍是慵懒模样。
“零真是好孩子,没有让我失望。我早该料想你如此有趣,当初的决定倒是毫无过错的。只是,”她缓缓睁眼,只手拂去袖上的樱花瓣。风起,染上血色的衣角蹁跹,凭空增添了几分锐利。“你终是杀不了我,我是你吸血鬼之身的母亲,是你灵魂的主人。”她举步上前,行动间丝毫不因伤痛而有所懈怠。分明是猎人造成的伤口,血液总是止不住,但她却毫不在意。
“闲大人。”
锥生一缕上前,挡住她的去路,言语间全全是未加隐藏的担忧。绯樱闲伸手止住他的行动,微微扬起下巴,举目眼前警惕的少年少女。正欲言语,忽而眸光流转,又是淡然一笑。
“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待回音,她转身至门前轻轻一推,身影消失在三人视线里。锥生零咬牙欲追,眼前寒光一闪,长刀毫不留情地挡住了他的去路。锥生一缕眼底一片彻骨的寒意,面色不改,冷声开口。
“你的对手,是我。”
……
绯樱闲立于上层的窗前,黑红色的布帘掩去半数光景,徒见夜色黯淡,一轮血月凌空,为乌云遮蔽,天光朦胧。身影修长的少年单手隐没在口袋里,缓缓转过身,幽深黑发下酒色的眼眸熠熠闪光。她缓缓低下头,身影显得有些僵硬,胸前逐渐攀爬而上的血红仿佛正盛的妖娆蔷薇,快速地吞噬她所剩不多的生命力。他靠近她逐渐冰凉的身体,女子身上樱花的冷香散发而出,眸光已然有些黯淡。
“我们皆属一类,你应该懂得。你想完成的事,我会代你去完成。”他声色染上莫名的沙哑,继而俯身靠近她的脖颈,露出尖锐的獠牙。绯樱闲缓缓闭上眼,未有其他动作。血液吸食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明显,女子身上的热量快速地流失,她吃力地睁开眼,微微启唇,却发不出声音。黑暗里灼灼的蓝芒划破空气,自她眼前转瞬即逝,纯血的血味自身后蔓延开来,禁锢她的力道消失,她捂住心脏部位,向前踉跄几步,嘴角亦淌出血丝来。她姑且回眸望去,身后少年肩膀被锁链状武器贯穿,金发的少女立于窗帘边,神色冰冷,自其项间幽蓝光芒退却,纯金色的眼眸纯粹明亮,若似繁星。分明是相同的模样,少女的眼神却未见得一丝感情,蓝色电光电光火石之间扩大,鲜血自他肩膀处流出,落入早已备好的琉璃瓶中。
“你?”绯樱闲有些迟疑。
“我是黑主月。”似是已知她要问什么,月漓缓缓开口。彼时玖兰枢方才挣脱她的桎梏,脱开银链低低地咳嗽几声,想来也是受了不轻的伤。他神色复杂的注目黑主月片刻,白衣已成血色,他伸手轻覆伤处,指缝里仍淌出些许鲜红色来。
黑主月拖着染血的锁链,任鲜血落了一地,她面不改色地侧目,远远地眺望一眼窗外。远处似是发生了骚动,似是因为两位纯血君的血液味道而造成了混乱。
“猎人小姐,夜间部已无法维持平静了。”他淡淡道。
“至少,你也无法置身事外。况且,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言罢,她一手拉过绯樱闲的手,快步至窗前。“星野月漓不会再出现在学院,望您慎重。”说完,二人的身影已从窗边一跃而下,徒留玖兰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