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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是当之无愧的。
本书试图融合两种传奇形式:古代的和现代的。古代传奇中,一切都是想像和虚幻的;而现代传奇总是试图去描述现实,有时这种努力的确成功了。作品中并不缺乏虚构,但是,想像的源泉却受到控制,人们严格地遵循现实生活的规则。尽管在现代传奇中,现实限制了想像,但她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这绝对不属于古代传奇故事。身处古代的男女主人公,他们的举止、情感、对话就像机器一样,显得极不自然。
本书的作者认为可以把两种传奇形式完美地结合起来。他希望让想像展开翅膀,自由飞翔,发挥无边无际的创造力,从而刻画出更有趣的情节。作者希望尽可能在自己的作品中描写能代表凡人的角色;一句话,就是让这些角色自己去思考、去说话、去行动,而所有这些,本来只有平常人在不同寻常的情况下才能做到。他注意到,在所有充满灵感的作品中,奇迹中的主人公以及见证奇迹的其他角色从来都具有人类的特点。而在传奇故事中,看似不太可能的事件却总是伴随着荒诞的对话。主人公似乎失去了理智,而这一刻,现实的法则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声音。读者为这种努力鼓掌时,作者一定不要说自己并不胜任他已经完成的任务;如果他新开辟的路径会为未来的贤者打下基础,他就会高兴而谦虚地承认,他知道自己的规划能得到更大的改进,这种改进远远超过自己情感的想像力或引导力。
关于仆人们的行为举止,我在以前的序言中已经谈到,这一次还想再说几句。他们的举止很简单,几乎都是为了引人发笑,乍读起来让人觉得似乎与本书的严肃风格不协调,而我本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而且还有意这么安排。我的原则就是现实,不管公爵们和主人公们的感觉是多么沉重、显赫,甚至忧郁,他们不会给仆人们也烙上同样的感觉;至少,不要,也不应该,让仆人们用同样高贵的声调去表达他们的感情。我个人认为,一方的高贵与另一方朴实之间的对比,为前者的可悲蒙上了更浓重的色彩。普通人表现出来的粗俗的诙谐,会使读者感到不耐烦,认为这些描写在妨碍他们尽快获知他们预期的灾难,但事实上,这样可能反而会增加,当然也会证明,读者对逐渐推进的事件有了艺术兴趣。而且,我能找出比我的意见更权威的证据。刻画现实的大师莎士比亚,是我仿效的榜样。他的悲剧《哈姆雷特》和《裘力斯·恺撒》中如果去掉掘墓人的诙谐、波洛涅斯的愚蠢、罗马市民笨拙的戏谑,或者让这些人去装腔作势,我认为就会失去很多富有生机而又美好的东西。难道不是听众爆发出的哄堂大笑进一步渲染了安东尼的雄辩、布鲁图高贵动人的潇洒演说吗?这些渲染的手法提醒了一位希腊雕塑家,为了在一方印章那么小的东西上刻画出克罗索斯这个巨人的形象,竟加上了一个正在测量克罗索斯大拇指的小男孩。
不,伏尔泰在他的文章《高乃依》中写道,打诨和严肃混合的写法真让人难以忍受。伏尔泰是个天才,但不及莎士比亚。不用找别的证据,我从伏尔泰自己身上就能看到这一点。我不会把他以前的赞美之词用到我们伟大的诗人身上,虽然这个法国批评家曾两次翻译《哈姆雷特》中的同一段话,第一次是数年前,当时是用敬仰的态度,第二次则带着嘲笑;而且,我很遗憾地发现,他的判断愈来愈显得苍白无力了。
第一章
曼弗雷德是奥特朗托的公爵。他有两个孩子,女孩叫玛蒂尔达,18岁,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纯洁少女。男孩叫康拉德,比他姐姐小三岁,其貌不扬,是个病秧子,从性格上看,成不了什么大器。尽管如此,父亲还是对他百般疼爱,对他姐姐却漠不关心。曼弗雷德为儿子订了一门亲事,女孩叫伊莎贝拉,是维琴察侯爵的女儿,已经被她的监护人送到了曼弗雷德家。一旦康拉德的健康状况允许,公爵就会为他们举行婚礼。家人和周围的人都知道曼弗雷德在急切地盼着这场婚礼。家里人知道公爵为人严肃,因此不敢对这件事评头论足。温柔善良的公爵夫人希珀丽塔有时却敢大胆地表白她的忧虑:她觉得他们惟一的儿子还太小,不该这么早结婚,更何况他的身体现在这么虚弱。可是,她得到的回答却总是对她生育能力的斥责……她只为公爵生了一个儿子。那些佃户和臣民的话里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他们把这桩草率的婚事归结为公爵的恐惧,他害怕那个古老的预言会变成现实。据说预言是这样的:如果奥特朗托真正的主人长得太大,无法住在这里,现在的家族就将失去奥特朗托的城堡和领地。人们很难弄清这个预言的确切含义,也很难想像它与那桩议论纷纷的婚事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然而,这些神秘的事情,或者说疑团,并没有使人们停止自己的猜测。
婚礼在小康拉德生日那天举行。人们聚集在城堡的小教堂,举行仪式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惟独不见了康拉德本人。这个小小的延误让曼弗雷德大为恼火。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到儿子已经离开,就打发一个仆人去请年轻的少爷。一转眼的工夫,仆人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所用的时间连穿过院子到康拉德房间都不够。他像疯了一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口吐白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院子。人们都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了。公爵夫人希珀丽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出于对儿子的担心,吓昏了过去。婚礼的拖延和仆人的反常让曼弗雷德大发雷霆,气势汹汹地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仆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指着院子。经过反复盘问,他终于喊了出来:
“看!头盔!头盔!”
这时候,有些人已经跑到院子里,嘈杂中混合着恐惧的尖叫和惊叹。曼弗雷德没有看到儿子,开始有些惊慌。于是,他走出去,想亲眼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样的混乱。玛蒂尔达在尽力照顾她的妈妈,伊莎贝拉也留下来帮忙,她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想表现出对新郎的不满,实际上,她对新郎并没有什么感情。
曼弗雷德一出门,就看到一群仆人正在用力抬什么,那东西像是一大堆黑色的羽毛。他盯着那堆东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在干什么?”曼弗雷德愤怒地喊叫着,“我儿子呢?”
人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看!老爷!少爷!少爷!头盔!头盔!”
令人悲伤的叫喊声使他感到震惊,为了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急忙跑了过去……可是,映入这位父亲眼帘的是什么呀!他看到自己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片,几乎被埋在头盔的下面。那个头盔比常人使用的要大一百倍,上面覆盖着数量惊人的黑色羽毛。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状,对这场灾祸起因的茫然,特别是眼前可怕的景象,让公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他虽然默不作声,却并没有悲伤。他死死地盯着那堆东西,多么希望这是幻觉。他更关心制造这场灾难的那个庞然大物,而不是他死去的儿子。曼弗雷德把手放在那顶致命的头盔上,仔细察看它,就连儿子那血肉模糊的尸体碎片也没能让他的眼睛离开那个怪物。很多人都知道公爵非常疼爱小康拉德,因此,看到公爵如此冷漠,大家都感到震惊,这种震惊不亚于那个神秘的头盔带给他们的惊吓。人们把已经不成形的尸体抬到了大厅,曼弗雷德什么也没说。他对留在小教堂里的女士们也漠不关心,压根儿就没有提到他不幸的妻子和女儿,从他双唇间迸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好照顾伊莎贝拉小姐。”
仆人们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命令中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出于对公爵夫人的爱戴,他们把它当成了是针对女主人的命令,就都跑去帮她。他们把公爵夫人抬到了卧室,她目光呆滞,对周围的嘈杂和混乱毫无反应,只想着她突遭厄运的儿子。玛蒂尔达深爱着自己母亲,因此竭力控制着心中的悲痛和困惑,只想去帮助和安慰可怜的母亲。希珀丽塔平素一直把伊莎贝拉当做自己的女儿疼爱,所以此时的伊莎贝拉也像女儿一样竭力照顾公爵夫人。而且,伊莎贝拉非常同情玛蒂尔达,因此她也想尽力帮助自己的好朋友,分担并减轻她的痛苦。但是不管怎么说,伊莎贝拉还是禁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她对小康拉德的死并不关心,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摆脱了这桩婚事,伊莎贝拉一点儿也不觉得遗憾,因为无论从康拉德身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