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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那已经过去了,谁都应该着眼于现在,不是吗?这么一想,晓月的心情也轻松不少——当然,会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还是她认为,自己过去就算再怎么可怕,也不会比现在的鬼灯更可怕。从某个方面来说,鬼灯真是一个好榜样。
鬼灯看着晓月跑远,继续悠闲地给金鱼草浇水,只不过思绪已经跑到了另一边。
作为地狱里的第一辅佐官,他对亡者自然知之甚解,从晓月苏醒的记忆来看,那应该是个完整的人生,她最后的死亡也不留遗憾,肯定是“死了”。可是,晓月现在还“活着”。
他也不认为一个四岁的孩子真的有那样的智慧,所以那些绝对不是全部。她当初一口报出自己的名字,却和记忆里的不符,明显“晴夜”对她而言是“假名”。
还有别的记忆吧?慢慢来,然后接受自己的过去吧。
☆、第176章
第176章:即使是自己的记忆也没有代入感。
远坂家今天有人结婚,不是当初晓月认识的青年,而是他的女儿。
晓月托着下巴坐在宴席的角落里,旁边坐着鬼灯,不过后者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新郎新娘身上,专注地拿着刀叉吃东西,也亏得他刚接触西式餐具不久就能用得这么灵活。
她和远坂家来往也有二十多年了,因为此世和彼世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她的生长速度又慢,二十年过去,远坂的女儿都结婚了,她还没多大变化。不过远坂家和地狱的关系好了许多,她充当了一座不错的桥梁,否则鬼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大摇大摆地吃吃喝喝。
“晓月。”挨桌敬酒的新郎新娘走到了这一桌,新娘便叫出了晓月的名字,笑容甜美。
在婚礼上的女人果然是最美的,晓月也露出笑容来,拿手肘撞了鬼灯一下,便端着酒杯站起来,跟新娘敬了一杯酒。她跟新娘的关系不差,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新娘也从自家父亲那里知道有关她的情况,魔术师家族就是这点好,能够理解那些神奇的事,也没因此对她产生隔阂。
鬼灯的身份远坂家也知道,新郎虽然不清楚,但是看新娘的态度,也礼貌地跟鬼灯敬了一杯。等两位新人离开,晓月才拉着鬼灯坐下来,继续托着下巴看屋内的布置。
尽管这里是日本,作为魔术师世家,远坂家的婚礼还是采用了西式,新娘一身洁白的婚纱,款式又是最新的,再加上人长得好,看到的来宾无一不流溢出赞美之情。
晓月看得移不开眼,连鬼灯悄无声息地喝完了好几杯酒都没注意,还是鬼灯先开了口,罕见地带着打趣的意味:“怎么,晓月你也想要嫁人了?”
如果他说这话时,手里的餐刀没有被捏弯,估计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我可没有那种想法。”瞥见鬼灯手里餐刀的惨状,晓月摸了摸额头,耸肩道:“只是看着婚纱总觉得想起了什么……”她又看了一眼新娘,肯定地说:“我穿过婚纱。”
雪白的婚纱,还有晴朗的天空,白鸽从教堂的上空飞过,她牵着婚纱的裙摆,奔跑在巷道之间,最后停在虚掩着的大门前,带着笑容将它推开,然后……
然后呢?她看到的人,是她的新郎吗?晓月闭上眼睛,又用手掌按住。
掌心里的湿热感觉,让她确定自己在哭,但是并不是痛苦,而是担心、是怜爱。
鬼灯将晓月的手强硬地掰了开来,蹙眉盯着她满脸的泪痕,随手拽过一张纸巾就塞进她手里,没说话,但是高大的身体挪了挪,就将晓月挡住了,别人看不到她的情况。
晓月道了声谢,很平静地接过纸巾,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又想起来了什么?”鬼灯的眉头还没松开,不过看她的表情,也稍微放松了些。
“和上一次差不多吧?”晓月将纸巾搓成团,大概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畏惧,这一次她不像上次那样了,当然,这也和记忆的内容有关,毕竟不像上次那么残酷。
不过,也非常的不可思议。那个名为露娜的少女,居然以同一个身份经历了无数个平行世界,在每个世界里都与那个名为白兰·杰索的少年有着莫大的联系,最后划下了那样的句号。
这次的记忆里透露了很多东西,单就内容来说比上次丰富得多。
晓月捡着重要的跟鬼灯说了,等着听鬼灯的分析——她还是对这些记忆不太能接受,总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和她毫无干系。那些经历是很神奇没错,可是她没有代入感。所以才要拜托鬼灯,之前的记忆也是鬼灯帮忙,让她稳住了心神,继续按照如今的模样生活下去。
鬼灯听完了,才拍了拍晓月的脑袋:“等回去再说。”
简直满头黑线好吗?晓月瞪着他:“我都说完了你才说这句?”
“就当做是加深印象好了。”鬼灯完全没把晓月的不满放在心上,他再次拿起酒瓶,正要给自己满上,就被晓月一把夺去,后者慢悠悠地倒满了自己的杯子,酒瓶里也顿时一空。
“白泽说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鬼灯你每天忙于公务,本来就是在压榨体力,还是不要喝这么多酒比较好。”笑眯眯地说完,晓月自己抿了口酒,“我来帮你喝好了。”
不愧是远坂家提供的佐餐酒,口感能甩地狱里的酒馆一条街。
鬼灯的脸色一黑,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只是语带不快地说:“那个家伙自己才是酒中饿鬼,身体的毛病一大堆,还有资格说别人?”说着态度自然地拿来了隔壁桌的酒瓶,别人都没发现。
晓月没辙了,总不能再抢吧?她自己的酒杯里还满着的呢,只得摇了摇头,不去管酒了:“白泽确实有常年的胃溃疡,谁叫他酗酒又不好好吃饭,就算是神兽也经不起折腾啊。”
眼看着鬼灯的脸色有再次发黑的趋势,晓月赶紧说起了别的话题:“说起来,今天你请假的时候阎魔大王没有反对吗?我记得最近阎魔殿的工作挺多啊。”
“因为对西式婚礼很感兴趣,所以拿来当借口了。”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鬼灯可从来没遮掩过,至于阎魔大王会不会答应,狼牙棒已经诉说了一切。
晓月吐了吐舌头,继续当一个安静的客人,满足自己的舌头。
吃着又想到了记忆里的那一段,露娜跟白兰跑去了中国,尝了不少中国美食,那趟旅途也算得上是甜蜜,如果白兰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现在的她,大概也会动心。
没有人不希望有人对自己好,能被那样珍爱,的确是一件幸福的事。
想到这里,晓月的动作又停滞了片刻——她想到了第一次恢复的记忆里的那个人。
那个叫做程帆的人,同样是对她非常好,仅仅是因为晴夜救了他一命,就在晴夜被春雨杀死时,主动承担了保护她的责任,就算是为此和神威那样强大的夜兔作对也在所不惜。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毕竟从她的角度来看,晴夜就算对程帆很好,也只是停留在合作伙伴的地步,甚至她很喜欢程帆,却还是理智地选择了不与他产生更深的感情。
晴夜跟她收养的那个叫做林檎的小女孩说,她不是不喜欢程帆,而是不能喜欢,原因呢?还有,如果她活着的时候是“晴夜”,那么现在恢复的这段“露娜”的记忆,又是什么?
晓月在这边头疼,鬼灯也在思索着同样的问题。
是前世或者说前几世的记忆吗?他以前去过中国的酆都鬼城,也知道中国彼世的情况。在中国,死后会进入轮回,每一世都会成为新的生命。这一点看似和晓月的记忆符合,可是,她不应该有以前几世的记忆,亡者都会喝下孟婆汤,遗忘掉一切从头再来,不可能恢复记忆。
更不用提各个地区的彼世规定不同,从内容来看,晓月分别在日本和意大利的彼世,就更不符合任何一种实际情况了,肯定有别的隐情在,只是他还不知道。
鬼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么久以来他也试想过不少可能,不管哪一个,都不是正确答案。这令他有些受到打击,然后……不止一次地想要把晓月扔到哪个地狱里去折磨一下,看能不能把她逼得想起来。这其实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看晓月当初的样子,就能猜得到她是因为心理问题才会失忆,那么在巨大的刺激之下,她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也相当大,鬼灯也有把握不把她逼疯。
可是那种做法对晓月来说,未免太残忍了,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
再怎么说也是陪伴至今的女孩子,他可以对乌头和蓬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