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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想摁死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夏金桂仍旧在哭,皇子凤孙那是说着玩的事吗?皇上不喜是皇上不喜,但不代表能被普通人折辱。
“林家人想说早就说了,这几天都没有动静,就是不敢说。她能和十三爷府上的格格交好,必是下了死力气的,怎么会轻易去说这些话,王夫人再不济也是她的舅母呢,她也不怕人说她凉薄。”
夏太太是生意人,她觉得黛玉自己会算这笔帐,说出来图一时痛快,但总会扯出她外祖家,要冒着被格格厌弃的风险,还不如干脆不说,维持现状的好。
怎么看,都是维持现状比较合算。
“真的吗?”夏金桂的脸已经消了肿,青紫还未褪,尖尖的下巴,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在夏太太眼里,心痛的象被刀割一样。
“当然是真的,再说了,这金陵城的皇子又不止十三爷一个,他们林家以为有十三爷撑腰就了不起了。还有更厉害的呢,万一不行,奉上家财,我们也不是巴结不上。”夏太太以往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真的打算去做,毕竟太子未立,他们这些商人还是稳妥些,各不得罪为好。
是女儿遇上了事,这才一时逼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只是想给女儿壮壮胆。
的确是给了夏金桂一个极大的安慰,她抱住母亲急切道:“有这种机会,您为什么不早说,早早走上了关系,还有荣国府什么事。”
关于她内心的计较可不能跟女儿说,万一在外头不小心露了一句二句,跟今天的事比起来,可就真是摊上大事了。
只能温言劝道:“我们是皇商,一切以稳妥为上。”
“都什么时候了,母亲还管这些。”夏金桂越发热切了,早知道自己家就有通天的路子,还在外头认什么干亲,简直是浪费心情。
“总要跟你父亲商量商量,再选个合适的方式,不想好了,那能随随便便就往上冲。”夏太太的话,让夏金桂暂时安下心来。
想嫁入皇室的这颗心,一直在夏金桂的身上跳动着。如今,越发响亮有力了。
黛玉的确是吓吓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外传。就象夏太太所想的,传出去扯出荣国府,林家难道就脸上有光吗?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夏家竟然倒向了九爷。黛玉清清楚楚记得,只要三年光景,雍正便要登基,坚持了这么多年,最后关头押错了宝,这酸爽。
黛玉摸摸鼻子,暗道,这可不能怪我,我什么都没做。
这事,还是乌兰格格告诉她的。当然,乌兰格格又来了,黛玉这回不肯上当了,只留她在家里玩。
可谁能抵挡得住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萌物,抱着你的腿,眨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冲着你请求呢。
黛玉恨恨牵住她的手,“你最好说实话,这回真的就我们两个。”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西洋镜出了新货,别人都没看过,我带你先挑。”乌兰格格头点的飞快,大哥是钱袋子,她必须抱紧点。
“那好吧。”黛玉点了头。
西洋镜的店面极大,后头还有带着花园的住宅,被隔成一间间的库房。乌兰拉着她的手,带到其中一间,“快看看,切割打磨完美的宝石,看到这些,有没有觉得以前的宝石都白戴了。”
这是……现代的切割工艺,将宝石切割出极小的剖面,打磨的极为光亮通透。自然光线下,颗颗都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有了这样的宝石,传统工艺打磨出来的宝石,顿时比成了石头。
“乌兰格格,你知道西洋镜是谁家的产业吗?”黛玉心中狂跳,又是玻璃又是镜子,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宝石,让她不想都不可能。
“我这么小,怎么会知道。”乌兰格格垂下头,压住神色里的一丝不自然,忽然又扬起笑脸,“不过,我大哥知道,你想知道就问他呀,只要是你问的,他一定会说。”
“其实,是谁的也没什么重要的。”黛玉把心思重新放到宝石上,选了好几袋,让人送到林家。母亲肯定会喜欢这样的稀罕的东西,黛玉敢肯定,若不是乌兰的面子让她提前来选。等摆出去,哪里还轮得到她来抢。
“哦。”乌兰格格叹了口气,往门外一个青色的身影上看了一眼,随手抓了一把,“我就要这些吧。”
“是,一会儿就给两位小姐送到府上。”带着乌兰格格进来挑货的掌柜,脸上堆满了笑。
“怎么了,不开心?我请你去玉阁楼吃他们新推的鲜花点心好不好。”看小姑娘踢踏踢踏,好像要磨穿鞋尖的样子,低头问道。
“真的吗?我每种都要尝一尝。”乌兰对吃食比对宝石上心多了,讲了一路的点心花样,黛玉不时“真的呀,听着就好吃”的呼应她,越发觉得高兴起来。
“这回没有挡路的狗,真舒心。不过,她可没我家的狗长的好看。”乌兰发散性的思维,不一会儿,话题就不知道翻到了什么地方。
过了一会儿,又自动翻了回来。
“夏家想带着资产进九叔的家门呢,可把她美的,就凭她。”乌兰的话让黛玉去拿点头的手,停顿了好一会儿。
“这样啊。”九爷是众人皆知的八爷党,这几年,这几位抱成团的爷可没少折腾。如此想着,四爷当真是不容易,一个人顶着下头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
“你别多想了,就我九婶那样的,肯定不让她进门。”乌兰格格晃悠着腿,在家里,被看到这种不规矩的动作,可是要被嬷嬷骂的。还好,林姐姐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你九婶什么样啊。”黛玉就笑,六岁的小丫头,跟个小人精儿一样,什么都知道,怪不得人说皇家的孩子早熟呢。
“九叔这些年的生意做的太多了,九婶不喜欢。”九爷热衷于做生意,本来也没什么,哪个大户人家没有呢。但人家都是派了下人去做,或是利用自己的名儿挂份干股。这位爷是个真正喜欢做生意的,亲自参与不说,热情还一年比一年高。
出身高门的九福晋怎么能够高兴九爷喜欢商贾之事,更遑论抬一个商户女进后院。那不是给瞌睡的人送枕头吗?哪怕夏金桂本身并不出色,但架不住两人有共同语言啊。
黛玉倒一点也不担心,真进门了又怎么样,一个小妾还能翻出一朵花,连大门都出不来。更何况,用不了二三年,这些人圈的圈杀的杀,没一个落得好下场,她可是一点也不担心。
不过,想到她手里攥着的借条,放在夏家当然没什么威慑力,如果换到九爷手上呢。
没事没事,元春现在还是宠妃,应该能抗得住吧。你们贾家的事最好还是自己解决,可千万别拖累到父亲才好。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不会是在想我家的傻大哥吧。”乌兰促狭的挤着眼睛。
“你大哥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想他。”黛玉掂了一块玫瑰糕撕下一小块扔进嘴里。
就听到对面的乌兰小姑娘兴奋的叫了起来,“这个这个,阿玛可喜欢这样扔东西吃呢。可是不许我学,我只敢偷偷在屋里试,扔的满地都是,后头被额娘盯紧了,再也不能学了。林姐姐教我好不好,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又有什么关系,还能吃了我不成。”黛玉好笑的撕开糕点,教她怎么掌握力度,又怎么注意别卡住喉咙。
乌兰扔了一会儿,成功扔进嘴一块,得意的嚼了,眉梢都乐的要飞起来了。想到刚才的话,迫不及待咽下嘴里的糕点,“被人看到了,不会说不规矩吗?”
自己的额娘还有嬷嬷,说的最多的就是规矩,无时无刻都像套着个枷锁在自己身上,累的慌。
“规矩呢,是人定的,定下规矩的人都是为了给别人用的。你先好好想想,这些规矩都是谁定的,好处又是谁的,便知道所谓的规矩究竟是什么东西。”黛玉轻松惬意的喝着花茶,吃着鲜花糕点,别说,经常有个人陪着出来逛逛买买吃吃喝喝,着实痛快不少。让她想起以前的日子,就象是昨天发生的,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乌兰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虽然聪明却参不透黛玉所说的话,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啊,把脸搁到桌上,仅用拳头撑住下巴,就那么看着她。
“意思就是,给女人定下规矩的都是男人,男人怎么想,当然是希望女人越规矩越好,越贤惠越好,最好不出家门,要会生孩子,会管家,还要不嫉妒后院里其他的女人。定下这种狗屁倒灶规矩的男人呢,那个不是天天往外跑,爱干什么干什么。所以说,规矩这东西,听听就罢了,大面上全了礼数,毕竟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