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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看,说是满屋子的人,其实全是兆佳氏的娘家亲戚,别人想站都站不进来。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时间过的也快,到了筵席的时间,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用再陪着笑脸。自己把被子卷吧卷吧塞到腰后,人往被子上一趴,不顾形像道:“随便你们干什么去,只别来吵我。”
她要小睡一会儿,不然不等弘云回来,她已经累晕了。
沉香和弘云屋里的嬷嬷相互见礼,知道这位嬷嬷是弘云的奶娘,正蓝旗下的包衣奴才,出身乌宇氏的静嬷嬷赶紧身子一矮,与她见礼。
“陆娘子千万不要大礼,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静嬷嬷扶起沉香,沉香家的男人姓陆,所以除了偶尔黛玉忘了改口,别人都是唤她陆家的或是陆娘子。估计年纪再大些,就该喊陆大娘了。
“少爷屋里有四个丫鬟,一等一个唤作琼花,是福晋赐下的,最是得用。剩下三个都是二等,宝月、宝珊和宝心管着屋里的事。日后,你们的差事,再由阿哥和福晋吩咐就是。”
静嬷嬷一团和气,并不摆奶嬷嬷的谱,让沉香松了口气,好打交道是最好不过的。否则为了奴婢之间事闹到主子跟前,显得他们无能不说,还容易影响主子之间的感情。小夫妻这个时候,正该培养感情,能不伤和气就不要伤和气。
琼花据说是在外头忙着,静嬷嬷便推了宝珊出来,把里里外外的琐事告诉他们,包括府里的一些规矩等等。
黛玉睡的迷迷糊糊之际,觉得脸上好痒,不由挥起手啪的打过去,含糊道:“别闹。”
“噗嗤,娘子不如喝了合卺酒再睡。”一个细细的声音,带着男人的体味,呼到她的耳朵里,痒痒的。
黛玉醒是醒了,却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使劲眨了眨眼睛,“我竟然就嫁了。”
“娘子可是后悔了。”
“有一点。”
如果不嫁人,这会儿想睡就睡,哪会儿穿着压死人的大衣裳,戴着重死人的凤冠,累的瘫在床上啊。
“这可怎么办,为夫补偿给你好不好。”
隔着喜帕,他们间一唱一搭,说个没完。喜娘在桌边端着酒杯,腿都站酸了。
“我其实不是睡着了,是累晕了,你说说看怎么补偿。”黛玉一听有补偿,勉强把手递给他,让他扶自己坐起来,振振有词的说道。
“唉呀,娘子真是受苦了,为夫今晚一定好好补偿你。”弘云压低了声音,俯在她耳边,一口气吹到她耳朵里,又酥又痒,让她身子都快酥掉了半边。暗骂一句混蛋,赶紧坐直身体。
挑喜帕,喝合卺酒,喜娘总算把在嘴里嚼了多少遍的吉祥话倒腾出来。就跟射箭似的“嗖嗖嗖”个没完,等她说完了吉祥话退出去。两个人齐齐松了口气,相视一对面几乎是同时说道。
“累死我了,快把凤冠替我摘下来,脖子要断了。”
“娘子累不累,要不要先脱了喜服。”
黛玉白了他一眼,却还是脱下凤冠后,又脱下了吉服。幸好她成亲的日子选的好,春日里不冷不热,吉服上身虽重,却不烦闷。若是天气再热些,光想想就觉得这衣裳不能上身。
有婆子抬来了热水,泡进去后,黛玉舒服的直哼哼。热水澡果然是解乏之利器啊,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坦起来。
☆、第67章 新婚
“你干什么?”黛玉惊觉起来,身子一沉,一双手按到了她的肩膀上。不用作他人想,除了弘云还会有谁。
“我帮娘子解解乏。”弘云的脸红到快要烧起来了,他给自己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才走进来。可双手真的按上去,才知道这有多难。他觉得这双手烫的都不像自己的,可是让他缩手,是万万不能的。
黛玉脸颊飞红,到底有着前世的经验,还能说得出话来,只低着头不敢看他,“你先出去。”
“哦。”弘云有点不舍的转身出去,耷拉着脑袋,象个斗败了的公鸡。
黛玉飞快洗完,换上轻便的衣裳,这是她少有的,自己画的样子让人栽的睡衣。
窄窄的细肩带,v领上绣着镂空的合欢花,刚刚一合的腰身,不到膝盖的裙摆。外头罩了一件系带粉色长袍走出来,示意弘云赶紧换了衣裳泡澡。
“一身的酒味,想熏着谁呢?”娇嗔的声音,加上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一勾。弘云乐的只剩点头了,原本没有喝醉的,这会儿却觉得自己醉的厉害。
鎏金独角兽的四脚香炉摆上,燃的是玫瑰香,一股甜丝丝的味儿弥漫开。抬头一看,自己画的花好月圆小画,正对着门口,一进屋就能看到。博物架上几个玻璃做的罩子,她还当里头放了什么宝贝,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她每年送他的生辰礼。
“看什么呢?”肩膀上一沉,这回弘云直接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脑袋搁到了她的肩膀上。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胆了。黛玉皱了皱鼻尖,“随便看看。”
“这里是你的家,一草一木都是你的,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看。今天晚上,我们有更重要的事,你说呢?”鼻息就在她的耳边,说话间脖子上痒痒的,惹的她轻笑起来。
刚一转身,就被他吻住,双唇交缠间,他的双臂直接将她托起离开地面。羞的黛玉大呼臭流氓,她还没想到怎么调戏他呢,结果就先被调戏了。
“娘子想说什么,不如我们到床上,慢慢说。”
沉默半响,“你以前都是在骗我吧。”明明动个小指头都要害羞半天的清纯少年,是怎么一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闻。
弘云一脸幽怨的看着怀里的人儿,他年过十八,身边却连一个通房都没有,这是为了谁啊。瞒着额娘和阿玛,偷偷去求四伯,让他替自己转圜,不要让皇玛法给他指伺候的人,这又是为了谁啊。
“小没良心的,我们现在是夫妻啊。”
是因为这样吗?对啊,他们是夫妻了,黛玉伸手去拍他的脸,嗯,手感不错。唉哟,这一脸委屈,看样子真是自己错了。又去拍他的胸,咦,*的。
“怎么练的,居然这么结实。”真是赚大发了,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你……”弘云气疯了,这是什么时候啊,*苦短值千金,浪费时间真的好吗?
“嗷……”黛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身不由已了。
弘云的手很轻,生怕将她揉坏了,可是带了电流一般的手,浅尝辄止又怎么能够抵得过相思之苦。初时的青涩艰难,渐渐的水乳交融,最后极致的欢愉,都让他们有一种抚平了灵魂深处对对方的渴望,而产生的一种极度的满足感。
弘云哑着嗓子要了水,抱着她钻进浴桶,黛玉已经睡的迷糊过去,本能能的小小挣扎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睡的一动也不动。
“好歹洗了再睡吧。”
“呼呼……”
黛玉一觉睡到第二天,被白露喊了好几声才惊坐起来,赶紧去看天色。
“时间还够的,小姐别慌。”白露伺候她更衣,写意进来帮她梳头。写意梳头的手艺是特意练过的,从妆奁取出牛角梳,将她的头发拢到脑后。白露则端了好几只钿子,给她选。
“这只镶了珊瑚和金饰的怎么样?”写意问黛玉,这只比较喜庆,新人这几天穿的全是大红,压的住。
“就这个吧。”钿子其实是一种便帽,上头镶嵌了各种材质贴装的造型,繁复华丽,主要是用来配吉服的。
金线勾的纹路,珊瑚镶的牡丹花朵,配着珍珠的花蕊,绿松石打的花茎镶的花叶,端的是气派华贵。
配上红色的吉服,脚踩花盆底,鞋底还雕着富贵牡丹的花样。走在软些的路面上,一脚印出一朵牡丹花,浅浅一朵,所谓摇曳生姿便是如此。
“大阿哥呢。”起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人,黛玉微眯了眼睛,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一大早就起了,说是去武场练功,到现在还没回呢。我问宝珊,说是日日如此,应当是习惯。”沉香进来接住了话头,主子心里有气,做下人越发不能拱气,过日子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能一点事就针尖对麦芒呢。
听到是从小到大的习惯,黛玉这才没有说话。闷闷照了一回镜子,“扫些胭脂吧。”
她皮肤白皙,比寻常人站在一处,恨不得能发光。平常也不爱抹粉,可若穿戴的隆重,又不添些胭脂,就会让她的皮肤显得更白。扫些胭脂,才不会那么显眼。
一阵风卷入室内,黛玉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捧带着露水的鲜花已经伸到她的面前。
“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