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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经过一家的茅屋院子。只听里边传来女人尖利的笑声:“遭天杀的啊啊啊——”族长眼神阴沉地回过头,催黄儿道:“快走吧。”
及至族长家,好几间屋子是泥瓦房,面前的主院是青砖盖的。比起袁樵家里的茅草屋,真是富裕多了。
族长请黄儿坐在木桌前。喊人来给黄儿倒茶。
来人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族长指了指黄儿道:“来了客人,烧好菜好好招呼着。”
那孕妇看了看黄儿,勉强地笑了笑,往后屋去了。
黄儿斜眼看了那族长道:“你们村里,家家都有的血脚印是怎么回事?”
族长慢慢地揭开茶碗盖,道:“姑娘说笑了。哪有什么脚印。”
黄儿柳眉轻轻挑起,转身一指,道:“就在大门口。”
那族长跟着往大门处一望,他面部抽搐了几下,又笑道:“这个,不急不急。先吃饭。吃了慢慢说。”
那孕妇端了菜上来。看起来颇为丰富,比袁樵家的不知好了哪去。
孕妇乖乖地摆好了碗筷,便站到了黄儿的身后。
那族长看了孕妇站的位置,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开始吃了。
黄儿正要去端碗,却被那孕妇按了按手。孕妇微笑道:“姑娘,这正月里冷得很。我炖了汤。我先给你打一碗热汤,喝了再吃饭。”
孕妇打着汤,洒了翠绿的葱花。黄儿却双眸一凛,因为刚才,孕妇按她的手之时,分明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黄儿在人间装作凡人模样,此时不免要跟着喝几口汤。
却见族长忽然抬起头,阴阴地看着黄儿道:“姑娘。她刚才给你的东西,你就不想看看吗?”
黄儿蓦地抬起双眸。正看见族长的老眼冷冷地望着她。
那孕妇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惊恐,甚至是绝望。
黄儿抬起手,手中是个小纸条。她当着族长和孕妇的面,打开了纸条,上面是两个字:“快跑”。
这个孕妇还是个识字的。黄儿当即站了起来,把孕妇拉到身后。
族长慢悠悠地喝完自己碗里的汤,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才有药效?”
孕妇抖抖索索地从黄儿身后走出,直走向族长的身边。她颤抖着嘴唇说:“很快……”
族长拍了拍孕妇的肚子说:“你看你,每次来外人都要递纸条,还不死心?我还指望着你生个儿子呢。”
黄儿咬了牙盯着这两人。她脚步虚虚地往后走了两步,就扶住额头,闭眼昏了过去。
黑暗中,只听轰隆一声之后,一片沉寂。
黄儿这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里。到处都闻得到血腥味。
旁边,传来一个幽幽沉沉的女人声音:“你也是被抓进来的?”
玉指间弥漫出莹莹的黄光,咔嚓一声,铁笼子的门被黄儿掰开。
黄儿从笼子里出来。在这黑魆魆的地方,她清脆地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到处都被她衣袂上的黄光照得亮堂堂的。
原来方才说话的,是黄儿旁边的一个笼子里传出来的。笼子里,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这一日。浣葛宫里,食神新做了浇了玉液的梅花糕。这梅花糕是一片片叠成一块,就像冬日里细碎的梅花瓣一般,着实好看。
红儿收拾了梅花糕搁在铺玉缎的琉璃盒子里。给女儿听雪新穿了一身水红的小袄。便带着女儿回娘家去。
红儿是七仙之首,身份高贵。出外都要乘着九只七彩凤凰拉的描金鸾车。
如今在浣葛宫常用的这一辆鸾车,是红儿嫁妆里的。七仙居里,却还留着红儿在闺中的另一辆鸾车。
瑶池里边。王母正和九天玄女、黎山老母两位女神闲闲唠嗑着。
旁边陪坐的是太素清虚真人王褒。王褒的儿子月阆才刚过满月。王母娘娘正抱着月阆逗他。
便听瑶池的天兵来报:“大公主和雪姐儿回来了。”
喜得众人都起身迎接。九天玄女笑道:“这阆哥儿,许久没跟雪姐儿见面。瞧他也跟着笑呢。”
红儿将梅花糕取出给众人品尝。
听雪这小丫头举止大方,行礼道:“外婆安好。玄女娘娘、黎山娘娘安好。褒姨安好。”
王母喜得一把把听雪也抱了过来。
红儿陪着母亲和众位女仙唠嗑。
王母说道:“红儿,也不知你三妹如今在下界如何。前几日你父皇还说,要是黄儿此去跟金吒亲近了些,倒是好事。你们姊妹,如今只有黄儿,老不出阁。”
黎山老母笑道:“王母,你可去看看神仙的姻缘簿。以前天规没改,神仙是没有姻缘簿的。现在改了天规,天地才显化出这本册子。要不咱们去看看三公主的姻缘?”
王母笑着对红儿点头:“对啊。神仙的那本姻缘簿,就在你龙吉妹妹手里。龙吉自己不爱翻那册子看。今儿咱们去看看黄儿的。”
一众人乘了青鸾拉的车驾,浩浩荡荡从瑶池去了三生殿。
三生殿中,龙吉翻出了那本姻缘簿。上面写了几个鲜红的大字:“延陵氏黄儿、袁樵”。
袁樵?这是谁?众人都傻了眼。
此时,龙吉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声音清晰:“一个凡人,世代种地。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比董永和牛郎还穷。”
王母瞪大眼睛,道:“什……什么?”
九天玄女惊呼道:“这就是咱们未来的三姑爷?”
第 34 章
这到处积满尘土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地窖。常年隔绝日光,不见天日。
这里到处都是一些铁笼子。笼子里关着的,都是没穿衣裳的女人。在这些女人□□的身躯上,满是伤痕。
黄儿走近,注视着那女人的眼睛说:“我不是人类。”
淡黄的裙裾飘拂如轻云,散发着人世间不存在的明黄光芒。这样的身影,看在女人的眼中,似真似幻。
女人点了点头道:“难怪如此。如果是人的话,是永远逃不出这里的。”
黄儿看去。地窖里的女人们。有的眼睛已经变成全白了,双手变成焦枯而全黑。有的正在变化中。
黄儿回首看向面前这个女人。这女人还没什么变化,还能正常地说话。黄儿心知自己来对了地方,她说道:“能跟我讲讲你们怎么回事吗?还有村里的血脚印是?”
女人告诉黄儿。这里关着的女人,都是抓来给族长家的。她们有出生在其他村子里的,也有富人家的女儿。什么出身的都有。
族长家多年没有儿子。这些女人就被抓来给族长生儿子。生不出来就挨打,挨打后就被关在地窖里边,如牲畜一般。
这个村子里,家家生了女儿就认为是赔钱货。都要把女婴丢在村口那条河里淹死。侥幸没有被丢在河里的女儿,养到几岁就被家里当货品卖出去了,卖到哪里去没人知道,反正是再也回不来了。
有一年,有一个城里郎中家的女儿,姓张,被人贩子卖到清河村里来。张氏家里过得和乐融融,没想到一朝落到此处。
开始,张氏想逃,她识字、还有点医术,比村里的男人都有出息。但她被扒光了衣裳,用链子拴在家里,婆婆和相公随时随地都打她。打得她再也没有力气逃了。
两年后,张氏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出生后,婆婆就想把他抱走。可儿子一不在娘亲的身边,就哭个不停。婆婆只好把儿子还给张氏。
张氏生了儿子,她相公打她也打得少了。她也觉得这日子有点盼头了,为了儿子她想好好过日子。
因为村里只有张氏会点医术。家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张氏。她还带着村民去挖草药,再托他们出去卖。
有卖草药的路子,张氏家也比别人家富一些。张氏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
可是有一日,下大雨山里滑坡,死了好些人。族长的老叔父是个巫师,这巫师说,因为张氏挖草药得罪了神仙。要把张氏丢河里去祭神。
那么多村民,基本每一家都找过张氏看病。但此时没有一人为张氏出头。
张氏的相公和婆婆把她捆起来,交给人把她丢河里去了。
可是第二天。河边就有一串血脚印,一直延伸到族长家门口。这之后,村里每一家门口都有了血脚印,怎么也散不去。人人都说,张氏回来了……
“她回来了……”女人似哭似笑地道。
整个地窖中,不少女人的口中都传来“嚯嚯”的嘶叫声,如同野兽。
黄儿眉尖一蹙,盯着女人的眼睛道:“是张氏回来了吗?她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的眼光有些涣然,瞳仁隐隐有些变白,喃喃道:“她来救我们,带我们去报仇,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