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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泱已经习惯轻抚自己腹部,这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她自幼和王公之子们一起读兵书国策,自问能做的比他们更好,卫显在边关苦战时日,她以春虚为名将东阳城的信息藏到书画里传到边关,帮他躲过许多明枪暗箭,她曾谏言君王,多次提拔民间有才有德之士,被山匪掳去她临危不乱,反劝山匪归顺,沦落田野她亦泰然自若。。。她最无助脆弱之事,一是嫁给慕湛,二是有了这个孩子。
她说到底自己还是个孩子,再要争强好胜也需人来呵护,一时无助,却更下定决心要照顾好这个孩子,她要让他快乐地长大,即便是男孩也认了,她带他去青原郡,找人教他赛马射击,将来娶最温柔的姑娘。这是她的骨肉,谁都不能夺取。
她打开妆奁盒,中只有一只碧翠通透的镯子,镯子中间横贯一根红色似血丝的线。
她拿起镯子,只是试着套进自己的手上,却怎么都取不下,只能任其套在自己手上。
“玉能泣血,你大抵也恨惨了我,只是我不想再见你,我对你的怨恨一笔勾销,而你恨我,魂魄也好,莫在缠着我了。”
卫泱没打算再有意向家人隐瞒这个孩子,吃穿住行都隐约透露着信息,她想若是卫烆不同意这孩子存在,她便闹着去死。
卫烆何人,世上瞒得住他的事不多,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卫泱屋里断断续续有人送来补品时她已知卫烆的意思,卫显随后知道,却极不赞同,指着她跟卫烆道:“父亲切不可如此纵容卫泱!往后待这孩子出生问起自己的父亲该如何跟他解释?”
卫泱负气道:“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没有父亲。。。若阿哥还担忧的话,我生下他,生下他就将他送去温伯那里。。。”
刚说完肚子一阵阵痛,像是有东西对着自己打鼓,这孩子第一次踢她,她捂着肚子心道:“娘亲只是找个借口留住你,娘亲怎么舍得送你走呢。”
肚子里的动静。。。竟像是那小东西又踢她一脚。
卫泱呆呆地握住兄长的胳膊:“他。。。他好像踢我了。”
卫显斜睨道:“真是随他父亲一个性子。”
卫泱执拗道:“这是我的孩子。”
卫泱走后,卫显问卫烆道:“父亲真允许卫泱留下这个孩子吗?”
卫烆负手道:“还能如何?逼你你妹妹打掉这个孩子?”
卫显又道:“若舅舅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岂不成了我卫家的把柄?”
卫烆淡淡道:“是这孩子给了你妹妹希望,如今这时她活下去唯一的仰仗,孩子生下来就在咱们卫家养着,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们卫家的孩子。”
卫显明白了卫烆的心意,一一转述给卫泱,原来不过兄妹二人怕卫烆对这孩子心有芥蒂,做了一场戏。
卫泱左手摆着蜜饯,右手摆着甜枣,卫显还给她端着一碟子桂花糕,过了怀孕初期的种种不适,她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日子过得滋润多了,卫显才不管她腹中孩儿的父亲是谁,卫泱若能永远如此便好。
卫显道:“我入宫听陈克庸说,舅舅想将你许给卫兖。”
卫泱在口中放了一块蜜饯,让其慢慢融化,“他不会娶我的。”
卫显试探:“那你呢?”
“历经那么多的事,该放下的我早已放下,一直以来我与他就非同路之人,强求不得。”
卫显想卫泱尚年少,等过段时日忘了之前不开心的事,还有重来的机会。
慕嫣奔丧归来,与卫桀寂真一道回的东阳城,此时卫泱腹部已经凸起,再不能用衣衫掩住。因要迎寂真,卫泱才从院中出来。自长公主写信给寂真,已有十六年之久,那写信邀请之人肉身都已腐烂,只剩白骨。
寂真首先去祠堂拜祭了长公主,卫泱候在祠堂外头,迎这“故人”。
再见武威城的旧人难免神伤,卫泱因慕湛与北平王而与寂真相识,如今父子在这世上皆无痕迹,真可谓物是人非。
卫烆与寂真相谈到入夜,会谈完毕,卫泱仍在外室候着。
卫泱首先看到寂真手臂一段缠绕到手心的白布,问道:“师父受伤了?”
寂真道:“云烟小事,公主不必担忧。”
卫烆决定在灵隐寺开办佛法讲堂,并修佛塔,决心要将佛法传入秦国的百姓家中,而寂真则提出条件,前主逝世不久,他每月初一都要为前主念法超度。
这个前主,自然是北平王。
卫泱感叹道:“若卫泱能有大师一半胸襟便好了。”
庭院里刮来一阵凉风,几片叶子被吹落,落在寂真肩上,寂真温柔拂过:“人生于世,免不了贪嗔痴,贫僧用了十六年的时间才真正除掉此三恶根。王爷请我为他解惑,到头来却是他为我解了人性之惑,是我愧对王爷。”
落叶簌簌,秋天是真的来了,明明只过去了一年,卫泱却以为大半生已晃过,“去年这个时节我与北陵侯爷相逢,原以为过去了半生时间,这大抵就是万相由心而生吧。”
“公主虽有慧根,但尘缘未了,便听贫僧一句,随心而去,上苍自会安排好一切。”
卫泱望着漆黑如寂的夜幕,痴痴道:“若上苍值得人信赖。。。”
作者有话要说: 论高干子女的悲哀。。。
周末快乐
☆、希冀
北平王暴毙,北方失了主心骨,各地匪乱横起,卫烆专心攻南越一事,无暇北顾,而坐收渔人之利,是对北方最好的处置。
画扇心灵手巧,已经为卫泱腹中孩子缝好了出生到满月,到满岁的衣物。卫泱将一双小小的袜子捧在手中,还不足她手心大。
天渐渐冷了起来,主仆在屋里架上炉子,围在一处,画扇见卫泱对那一双婴儿袜爱不释手的模样,笑道:“小姐和将军都是人中龙凤,小公子或是小小姐一定也生得十分好看。”
口快说罢才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自掌了嘴,道:“画扇最笨,不会说话,小姐。。。”
卫泱道:“没什么可忌讳的,事实如此罢了。”
她亦想亲手为孩子做件衣服,扎肿了十根手指,仍绣不出模样,画扇再也不敢让她做秀活,她才认了自己在这方面天赋欠缺,这时腹中孩儿又有了动静,像是不满她差强人意的女红,卫泱安抚着肚子:“别急别急,娘亲虽不会做衣服,但不差银子,衣服买便是了。”
她一幅画足够寻常富庶人家一年吃穿,去武威城时买了地皮租给别人,又倒卖粮食获利不少,让她自己养活这孩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武威城的生意都是徐胜打理,她琢磨着若自己再不回宫,是该将徐胜接出宫来。画扇她虽信得过,但一些抛头露面的事总不该让她去做,她身边需要个能做事的人,除了徐胜,她再信不过他人。
正想着接徐胜出宫,宫里却传来消息,徐胜因盗窃被捉。
卫泱觉得好笑,徐胜跟着她时什么样的稀罕东西没见过,内监总管陈克庸的徒弟又怎会行此龌龊之事?
宫里那边的人又说要将徐胜发落去慎刑司,砍去双手挖去双眼,卫泱心知这是皇帝是要挟她入宫,那充满腐烂气息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可徐胜已因她失去一条腿,没了双眼双手还如何活?偏偏这时卫烆在军中,她能伸得到的援助全不在身边。
画扇见她要走,泪眼汪汪地跪着拦她:“小姐好不容易才出了宫,怎么能再进去!”
一直被卫泱冷落的芷心看见这一幕,却道:“小姐您忘了以前咱们的日子了?徐胜待小姐忠心不二,小姐万不得舍弃于他啊!”
卫泱一想徐胜那条腿,气上心头,甩开芷心拽着自己的那只手,漠然道:“我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左右。”
她斟酌再三,还是对来通报的宫人道:“公公回宫吧,作为徐胜的旧主,本宫也很是心寒。但既然是犯了宫规,就得按律法处置,不得应他原先是我身边的人就予以放过。”
宫人告退,芷心哭道:“小姐,那时徐胜啊!是为你出生入死的徐胜,你怎能狠心。。。”
卫泱冷冷瞧着她:“若你能还他一条腿,我便入宫救他。”
待宫人出了卫府,卫泱命人将芷心关进柴房,自己急匆匆换上外出穿的衣服,系上披风与画扇道:“想不想见识大秦最恐怖的地方?”
芷心愣着,不知卫泱意下如何。卫泱心道,那慎刑司不比皇宫好多少,她叫来府里的侍卫,让侍卫快马前去军营请卫烆入宫一趟,自己则去慎刑司。
慕湛离开东阳城时,已将慎刑司全换做自己的人,慕湛虽被除,慎刑司这帮人因牵扯不到朝廷要事而一直无人整顿。
从慕湛的人手下救出徐胜,不比从皇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