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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夫为卫泱把完脉,卫兖终知道卫泱在躲着什么。
“这位。。。”大夫斟酌言辞道:“这位夫人是喜脉,还未足一月,想必是因夫人身子虚了些,脉象比平常孕妇更强。”
大夫瞧着这姑娘年轻,与自家未出阁的闺女一个年纪,并不像已为人妇,但他行医几十年,岂能连滑脉都诊错?
画扇大夫言惊得捂住嘴才没叫出来,卫兖低眉沉默,卫泱谢过大夫,又道:“我近来身体是不太好,还望大夫为我开几帖安胎的药。”
不见她情绪有任何变化,仿若死水惊不起波澜。
直到回到马车上,卫泱才呆呆望着着窗外后退的人群苦笑:“上天怎就这样爱作弄人?”
卫兖迟绝半晌,作为叱罗,是希望她留着这个孩子的,这是叱奴在留世上最后的希望,是他们乌桓人的后裔,可他是卫兖,是她的哥哥。
“你欲如何?”
“二哥身上带糖了没?心里有些苦呢。”
他身上始终带着几颗糖,只怕她会疼会苦。白色糖丸含在舌尖,迅速融化,化成一片甜腻滋润味觉,甜的发腻,却解不了心里的苦。
路过糕点铺子,卫泱命画扇去买些糕点。
卫兖清楚这个孩子不被世间所容,最重要是,他的母亲都不会容纳他。。。他想起年少时武威城的人都叫慕湛弃郎,因他没娘疼,没爹爱。慕湛时常一个人与一群孩子拼命,每次都弄得一身伤然后跑回草原。
这个孩子若出生,只怕会比慕湛的童年更凄惨。
卫泱的身孕才一个月,理应说她自己是觉察不来的,但长在自己身上的血肉,终究是一份牵挂。得知有了孕后她将自己关在屋中,躺在床上半天一动不动,彻底麻木。
夜里她叫来画扇道:“明天中午在小厨房帮我做红烧鱼,鱼要蒸过后再煎一遍,外皮要酥,肉要入口即融,配银耳莲子粥。”
画扇发愣,卫泱道:“没在听么?”
画扇忙摇手:“不是不是的,小姐这些天第一次说要吃什么,我在想要怎么做呢。”
卫泱莞尔一笑:“明天还劳你早起去鱼市挑鱼,挑只大的,咱们一起吃。”
画扇喜应:“嗯嗯。”
卫泱下意识地将手护在腹部,叹道:“以前宫里嫔妃怀孕时,顿顿山珍海味,我吃的可不能比她们差。只是如今境况限制,只好委屈了小家伙。”
画扇见卫泱并未因这个孩子而困扰,反倒很快接纳,甚至已经进入到了母亲的角色里,她也开心:“才不会委屈,小公子有小姐这样的母亲,才不会委屈呢!”
卫泱为她的话陷入深思,眼底又浮起淡淡哀愁:“可千万不要是男孩。。。”
画扇知她心中所愁,若是男孩,一出生便带着慕湛的印记,她笑盈盈道:“不论是小公子还是小小姐,小姐的孩子一定是聪慧可爱的。”
卫泱兀得笑出声,画扇不知其然,卫泱只道:“你快快去休息吧。”
她想起在木那塔时慕湛一身酒气要抱着她行房事,说要生一对像他的儿女,她一想生个像他的女儿那还得了,野熊一样壮和粗鲁,抵死不存,指甲在他脸上挖了许多道血印,气得他摔门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卫家葛格都又帅又妹控= =
☆、孩子
卫泱本是没什么胃口的,但强迫自己去吃,渐渐撑开胃口,孕吐愈强烈,她吃的愈多,怕卫烆再派大夫来给她把脉而暴露她怀孕的事,用了半个月的时日将自己养回以前的模样,家中有事也强装着精神露面。
因自己孕后依靠画扇的地方更多了,她欲从再挑一个丫鬟去院里伺候,挑来挑去,府里的丫头全是梁玉那边的,她才勉强允了芷心去自己院里洗衣做饭。
她比往日更勤加读书,一想这孩子父亲是个视先贤为粪土的痞子流氓,深怕这孩子随他,想着孩子还在母胎中之时就要养成好习惯。
卫兖来看她的次数显然增多,隔三差五就要往她的小院里跑一趟,她明白卫兖来更多是为这孩子,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渐渐疏离。
卫兖设法从太医院弄了安胎药,悉心嘱咐画扇每日一顿得盯着卫泱喝完,画扇刚一走,便遭了卫泱的冷嘲热讽:“这是我的孩子,我会照顾好他,不劳二哥操心。”
她待敌人向来如此态度。
太医说怀孕初期孕妇情绪会较为急躁,他并不放在心上,仍如寻常温柔:“做了母亲就更应该照顾好自己。”
卫泱轻轻勾唇一笑:“二哥莫要在我这里呆到太晚了。”
说罢就要关门送客,卫兖一手拦住门,卫泱遭了阻力,抬头看他:“还有事?”
离得近了他在发先她唇上涂了胭脂,本是为了掩盖苍白唇色,但红艳的胭脂色衬着没血色的一张脸,对比强烈,恁地生出妖娆来。
四目定定相对,卫泱的目光冷得如刀,卫兖伸手,原本想搂她入怀,最后只是替她拂开额前遮掩的发丝:“这孩子是我外甥,我才更关心些。”
卫泱道:“你是我的哥哥,又是他的最好的兄弟,不如就由二哥为这个孩子起名吧。”
卫兖道:“起名是大事,你还得容我仔细斟酌。因这次匪乱,父亲命我去北边剿匪,明日出发,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等回来就告诉你孩子的名字。”
卫泱沉默了一会儿道:“二哥还会回来么?”
慕湛没了,乌桓人不能没主心骨。
“我答应你一定回来给这个孩子取名。”
待卫兖走后,卫泱只是轻轻叹道,不论是父亲还是卫兖,答应她的都从未做到。
他们是她最亲的人,却利用她,欺她瞒她,而慕湛,他一开始就待她不好,却向来坦诚,从未骗她,也许因她对他本没什么希望,他才没有叫她的希望落空过。
慕湛之死彻底激起了卫烆的野心,朝中绝大多数都站在卫烆一边,皇帝身边的除了些贪腐老臣,武将所剩无几,卫烆铁了心要攻南越,通蜀地,皇帝不肯颁旨,秦国辖下二十七城的官员联名上奏请攻南越,皇帝一党有人提出这是耗尽卫家兵力的好机会,卫烆便派遣皇帝身边的武将郑威先领兵去南越探路,郑威出发前已与皇帝谋划好联合南越王反卫烆,郑威未回到东阳城,卫烆底下的人已经拿郑威贪污军银一事等着郑威,皇帝愈保郑威,却激起民怨,皇帝不得不下旨夺了郑威官职,按律法将其流放羌地。
而南越王以为是秦国皇帝言而无信,一怒之下进犯秦国边城,卫烆之师顺势从侵略方变为正义防卫一方。
南越一事不算眼下首要,眼下令他最为气愤的是淮南王和北方的几个小王联合起来请寂真归服于他们,一向不懂事的卫桀自动请缨去请寂真。
卫烆是放心不下卫桀那烂脾气的,但让卫兖去请他更是放心不下,军中离不开卫显,能用得上的只有卫桀。
卫泱听了卫烆的忧心,劝道:“三哥平日混了些,但大事上从未失误过。且父亲细想,当年寂真师父是受了阿娘的邀请才来的中原,如今由三哥去请他,岂不是命中注定的。”
卫烆道:“当年我只是一介武人,不懂你娘心思,如今看来她才是真正的有先知之明。”
卫泱心想父母也是在误会中错了半生,卫烆一直以为自己配不得谢尔行,却不知在谢尔行心中他是当世英雄,两个都是强势之人,谁也不肯开口说出心意,一个遗恨而去,一个抱怨一生。
卫泱与卫烆的关系虽已回到幼时亲密,但想起母亲,那是卫泱跨不去的砍,她转了话题道:“父亲与舅舅的关系这样紧张,苒姐儿可怎么办?”
“宫里人说陛下已许久未见苒儿,我意欲找个机会接她出宫,称她暴毙而去,给她换个身份,让她寻个满意的人家嫁了。”
卫烆默了阵子,道:“苒儿其实并非我骨肉,那时贺六浑被杀,梁玉为了生计和当地汉人凑了一家,那个汉人后来被杀,梁玉与我重逢时已怀了卫苒。”
卫泱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咬咬唇问道:“阿娘可知道?”
“你阿娘最是心善,卫苒小时候也是由你娘亲自教她念书写字的。”
卫泱一想确实如此,小时候卫苒也是极喜爱她的。
卫烆将故事中最重要的部分改编,那时谢尔行已知梁玉存在,她是堂堂一国公主,如何能忍得别的女人,她找人强暴了梁玉,梁玉不幸怀孕,才有了卫苒。
在卫泱心中尔行是最慈悲之人,这些错事不该与尔行有关。他负谢尔行太深,所有深重罪孽便由他一人来承担。
卫泱已经习惯轻抚自己腹部,这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她自幼和王公之子们一起读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