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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血液更换步骤。以这个时代的输血技术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倒是无法想象,古代的前辈们是以什么方法把新的血液注入「默菲斯丹」的身体。也许他们那时候曾经发明过某种技术,却经过多年而丧失了;又或者他们每进行数百次手术,才成功创造出一个「默菲斯丹」来吧。这就是战争……
三月二十四日
……歌荻亚今天告诉我,「默菲斯丹」曾经跟她说话。他还唤她做「梅莉」。我记得「梅莉」就是那个死在他手上的妓女的名字。实在有点意外。他的记忆竟仍然存在。
他曾经真的深爱着那妓女吧?我担心这一点会对他的精神状态产生严重影响。爱的力量从来不能小看——就像我跟歌荻亚……
五月十八日
……看来是失败了。正如千余年前的「噬者」一样。那家伙根本无法控制。当然他不会伤害我——他会永远记得,我是把他从绝望里拯救出来并赋予他新生命的恩人——可是除此以外我完全无法控制他。他根本不是活在这里。他活在那个不断重复上演的噩梦当中。把杯子碎片扎进梅莉的喉咙、最后一次射精——这些记忆对他而言永远都是刚在前一刻发生的事。他的脑袋有如不断播放同一段落的故障留声机。
我不应该放弃希望。对于「默菲斯丹」精神层面的缺陷,必定有某种改善的方法,只是以现代的知识还未出现。
再等下去吧,我们有的是时间。最少他已经是十足完成的「默菲斯丹」,活死人的克星。即使「公会」找来,我已握着这张王牌。
八月八日
实在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歌荻亚就这样死了。杀死她的是我。
我并不痛恨「默菲斯丹」。他不过是一具血肉造的机器而已。当他割断歌荻亚的喉管时,他眼中看见的仍然是那个妓女。
他到哪儿去了?
无法相信这种结果。噢,歌荻亚。辛苦经营一切都只是为了跟她一起。然而不过是如此短促的相聚……
十月一日
「默菲斯丹」又动手了。必须尽快把他找回来。我害怕的当然不是警察,而是「公会」。我想象得到,「公会」那些家伙要是得知「默菲斯丹」的存在会有什么反应。「开膛手杰克」这个名字骗不了他们太久。
最初写那封信时,还担心这个署名有点夸张。可是警察跟记者都全盘相信了。
不禁对「默菲斯丹」的速度感到自豪。我不过晚到了一步,他已经消失无踪。
为了掩饰,我特别在墙上写下那挑衅的字句①。可是报纸上还没有报导出来。是害怕引起骚乱吧?
『注:在「开膛手杰克」案第四遇害者凯瑟琳·艾杜丝的伏尸地点附近,警方在一道门上发现疑为凶手遗下的字句:「The Juwes are the men That Will not be blamed for nothing」,因此有研究者推断「杰克」本身是犹太人,又或是奉信反闪族主义而欲以此嫁祸犹太族群。』
十二月七日
……他回来至今已经两个多月。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大概可以放心了。
暂时只能做到这地步吧。也许有一天,当我有把握改造他的灵魂时,我会再次唤醒他。要等待多久?一百年吗?……
血之地下室
下午五时二十分 地底 布辛玛之居所
布辛玛从老旧的木柜中挑选出一张黑胶唱片——华格纳的交响曲,由英国皇家交响乐团演奏。他纤细的指头温柔地把唱片从纸封套中抽出,轻轻放在唱机圆盘上。
「歌荻亚……」布辛玛一边放下唱针一边轻呼。「……你到哪儿去了?过来陪我一下。」
穿着巫女黑裙的歌荻亚在前厅出现。
她的步履失去了往日的媚态,踏步显得僵硬。棕色眼睛毫无感情,雪白的脸上仿佛铺着一层薄薄的铅色。
她行走时双臂直直垂着没有摆动,右手提着一件东西。那东西湿漉漉的,沿途在地毯上滴下液珠。
唱针猛烈刮过唱片表面,扬声器发出一记惨叫般的锐音。
歌荻亚的嘴唇扭曲着微笑,她把手上的东西抛到布辛玛跟前。
一具腹腔破裂的灰猫尸体。
布辛玛握紧双拳,俊美的脸扭成一团。
歌荻亚隔着衣衫捏弄自己的胸脯。「这……就是你的爱人吗?……她是第几个?」声音显得重钝生硬。
布辛玛闭起眼睛。
「是第四个——第四个歌荻亚。」
「每一个的样子都很相似吧……」「歌荻亚」的手抚摸自己的脸。「的确是美丽的女人。就是为了这样的女人,你背叛了『公会』吗?」
「是为了爱。」布辛玛恢复了冷静。「你不会理解。我比你多活了三百年,经过了这么长久的孤寂,你才会明白自己缺失了什么。」
「歌荻亚」冷笑。「你既然这么爱她们,为什么要眼看她们年老死去?为什么不索性把她们变成同类?」
「那跟杀死她们没有分别。只有人类女性才会懂得爱。她们也是这样相信。」
「『爱』吗?多么遥远的东西……」
「你永远不会懂,克鲁西奥。」布辛玛双手的指头变长,棕发无风却自动飘扬,獠牙突出嘴角外。「你自出生开始从没有被爱过,也从没有爱过人。」
歌荻亚/克鲁西奥拉起裙裾。大腿内侧淌着鲜血。「她的子宫舒服极了。不愧是布辛玛先生深爱的女人。」
「你想要命的话,快点离开她的身体!」
「现在可以发命令的人似乎是我啊!」克鲁西奥笑得胸脯乱摇。「这个女人能否活命全操在我手里。你要动手的话请随便。要刺穿她的子宫吗?当你出手时也许我已钻上她的胃囊里,或者躲在她两边肺叶之间。我每移动一次她的内脏也就烂掉一片。你想试试吗?」
「不打紧。我可以再找第五个歌荻亚。」
「是吗?」克鲁西奥冷冷凝视布辛玛。
布辛玛整个身体像泄了气般,獠牙收缩不见。
「你看。你所说的『爱』给了你什么?」克鲁西奥嘲讽着。「它不过令你变成软弱的废物而已……」
布辛玛的手迅速抓向唱机。黑胶唱片化成一道灰影旋飞向克鲁西奥。
克鲁西奥的身体跃高闪过,双足反蹬天顶石壁飞袭向布辛玛。
布辛玛没有料到,克鲁西奥竟闪过这一击。他一直以为这个「动脉暗杀者」的专长只是侵占别人的身躯。
歌荻亚/克鲁西奥的指甲抓破布辛玛的脸。布辛玛远远跃开,血痕迅速愈合。
唱片此时才碰上石壁而碎裂。
歌荻亚的肉体本身不是吸血鬼,无法承受这种激烈而迅速的动作。发出爪击的手臂断掉了骨头,软软垂在一旁。
克鲁西奥把挂在壁上的一柄古剑取下。「你真的不爱惜这女人吗?」
「她宁可死在我手上,也不愿意再给你多玷污一秒!」布辛玛的手指比刚才更长,甲尖闪出锐芒。
克鲁西奥迅速刺出古剑——那是布辛玛家族的遗物。在千多年前第三次吸血鬼战争里,发明了决定性兵器「默菲斯丹」的吸血鬼考古学者伊坦尔·布辛玛,就是现在魏恩·布辛玛的祖先。
布辛玛双掌往胸前合拢,把剑刃中段挟住。他毫不疼惜这柄弥足珍贵的古董,合掌扭动把剑刃折断了。
布辛玛双爪一秒间发出二十多次的攻击,欲把眼前这具他曾经迷恋的女人躯体撕碎。他没有流泪——吸血鬼是无法哭泣的。
克鲁西奥以半截断剑奋力抵挡。另一条臂膀也毁了,被布辛玛撕去大半的肌肉,露出血淋淋的白骨。
布辛玛十指插进对方的胸口中央,血液激喷。
正当布辛玛准备发力把歌荻亚的身体掰成两瓣时,克鲁西奥放松了对歌荻亚的控制,一瞬间歌荻亚的意志苏醒了,她以悲哀的眼神瞧着布辛玛。
歌荻亚濒死的苍白面容仿佛半透明。在布辛玛眼中,这张脸与过去三个已逝的歌荻亚的脸孔重叠、融合在一起,化为另一个女人。布辛玛想起来了。那是自己的母亲……
布辛玛全身失去力量,他怜惜地收回双掌,紧抱着歌荻亚。
「一切都完了……」
一团血肉自歌荻亚胸前的伤口中弹射而出。
在极近的距离下,布辛玛看见了「动脉暗杀者」克鲁西奥真正的眼睛。
同时 地底 里绘之工作间
「你们都不要动……」里绘举起一只手掌向身边的人警示,任由「杰克」继续抚摸自己的脸,她记起拜诺恩的命令,也记起拜诺恩声音中带着的震惊。
「梅莉……」「杰克」来回抚摸里绘好一轮。她感觉像有一只蟑螂在自己的脸上爬行,只能紧闭眼睛。
她年轻而畏惧的脸容泛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贞洁,「杰克」看得呆住了。「不,你不是梅莉……」他的手掌再次伸向她喉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