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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标说道:“这些人也真是的,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考什么古嘛!考得连命都没有了!”
罗中明说道:“这是他们的工作!”
方志标阴沉着脸说道:“罗局长,我怀疑是山上的那帮人干的!”他指的是山上的游击队。
罗中明说道:“据我所知,山上的那帮人不会轻易杀人,更何况是这么杀人。从断裂处的痕迹和鲜血喷溅的角度看,倒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给活生生扯开的。什么动物有如此大的力气把人扯开呢?”
几个乡丁异口同声说道:“狗熊!”
浙岭一带的山上,确实生活着不少狗熊。秋冬两季,常有狗熊下山寻找食物而伤人的事情发生。
罗中明说道:“从尸体的完整度上看,绝不是被野兽咬死的。更何况,那个人临死前还说过遇到日本人这样的话?”
方志标笑道:“日本人会这么杀人吗?我看一定是那个人看花眼了。抗战这么多年,日本人一直不敢进来。再说了,就算日本人想进来,也只会走大路,怎么会往这山里钻?”
罗中明说道:“方队长,我看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你先派人通知附近几个村的百姓,一旦发现有陌生人,立刻报告!”
方志标点头称是,命令手下几人四处去通知了。其余的人则从山坡上砍了一些干树枝,烧起了一堆火,围着取暖。
罗中明沿着山道往前走了一阵,一双犀利的眼睛仔细搜索着山道两旁的草丛,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在他的身后,詹永诚正指挥着几个乡丁,抬着那几具尸体回村。
山道上,除了一些杂乱的脚印外,什么痕迹都没有。他蹲下身子,辨别着那些脚印。终于,在一处有水流过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很清晰的右脚脚印。从脚印前后的方向看,留下这个脚印的人,当时正从山上走下来。当他看清那脚印左浅右深的形状时,他的头蓦地大了许多。
有着二十多年警探经验的罗中明,一看那脚印左右的深浅度,就知道是不是本地人留下的。本地乡民由于从事农耕的缘故,脚大而宽,通常穿的是草鞋或者赤脚。从山上下来,肩膀都会扛着或多或少的木柴,重心在前面,留下的脚印较为平整,一般脚印为前深后浅的形状。即使是山上的游击队员留下的,脚印也与乡民们一样。
天生罗圈腿的人,走路的重心在身体的两侧,才会留下这个左浅右深的脚印。在婺源,天生有罗圈腿的人极为少见,而日本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罗圈腿。
在敌占区,有一条分辨敌我的金科玉律,只要辨别地上的脚印,就知道经过的是日军还是国军。
那个人说得不错,确实有日本人偷偷摸进了婺源。但从山道上的痕迹看,这伙日本人并不多,应该不会超过三十个人。
罗中明站起身,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翠山峦。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伙日本人来婺源做什么?且不说驻守在县城里的一个团的正规部队,单就县保安大队和他警察局的几百人,就可以将这点日本人消灭掉。何况各村还有维护治安的乡丁,若集中起来的话,不下五千人。几十个日本人闯进来,无疑自寻死路。
站在山道上思索问题的罗中明并不知道,驻扎在屯溪、景德镇、开化、德兴四个地方的日军得到上级的命令,正紧急从别的地方抽调部队,分四路向婺源进军,总兵力达两千多人。
北大考古队在婺源境内遇难的消息传回重庆,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
由李明佑带队的北大考古队,一行共有六个人。既然只发现了四具尸体,那也就是说,还有两个生死未明。
正在教室上课的廖清得到消息,登时脸色发白。那天,她劝苗永建不要去,可他就是不听。
回到住处,廖清呆呆地站在窗前,回想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前几天,那个找过她的人写信告诉她,说他们先后采取了两次行动,都未能将人救出。不过他们已经弄清,在地牢里面,除了苗君儒外,还关押着一个神秘的人物。
这下好了,苗君儒还没被救出来,现在又搭上一个。廖清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心乱如麻,但愿死的人里面没有苗永建。
她向学校提出申请,要去婺源收尸,可是校方说什么都不答应。眼下时局混乱,谁都无法保证她的安全。
重庆当局很快得知屯溪、景德镇、开化、德兴四个地方日军的行动,连蒋介石都懵了,弄不懂日军为什么会集中那么多兵力,去进攻一个毫无军事价值的偏远小县。
自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平常驻扎在那四个地方的日军,加起来也只不过数百人。这种时候,一下子集中这么多兵力攻打婺源这个小地方,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国民党参谋总部和军政部、国防部的高参们,想破了脑袋都无法猜出日军此举的意图。
最后,蒋介石做出决断,命军政部部长陈诚电令婺源县县长汪召泉,组织地方武装力量,配合驻守在婺源的一个团的正规军,利用婺源的有利地形,积极予以抵抗。又命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从浙江战场上抽调六个师的兵力,由浙江的衢州、常山向江西的玉山、上饶方向迂回进攻。接着,又命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从皖中战线上抽调四个师的兵力,沿旌德、屯溪一路南下。
布置完这一切,蒋介石放下心来,回到收复豫湘桂等省的作战地图前面去了。在他的心里,并没有把日军的这次行动当一回事。就算婺源被日军侵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要打一场大胜仗,把那几个月来在豫湘桂战场上丢失的脸面给找回来。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中国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紫色的落地窗帘遮住了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黑胶在美国进口的高档留声机上轻轻地转动着,房间内回荡着李香兰那甜美的声音。这种充满情调的地方,往往最适合情人约会。
戴笠是一个很少讲情调的人。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欧式皮椅上,左手拿着一杯红酒,右手正玩着一把微型左轮手枪。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份文件。
在桌子另一边的地毯上,倒着一个额头中弹的人,子弹从后脑穿出,鲜血和脑浆喷溅到对面的墙上。
听到枪声的卫兵从外面推开门,看见戴笠那阴沉的表情,吓得两腿一软,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来。
倒在地毯上的那个人,是军统驻昆明站的副站长。几分钟前进去向戴笠述职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把命也送掉了。这些天来,谁都知道戴局长的火气很大,动不动就开枪杀人,单就昨天,已有两个人死在他的枪下。
沈醉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到房间内传出的枪声。他早就知道那个昆明站的副站长该死,在日军逼进昆明的时候,这个副站长居然把城内的军事部署透露给了一个日本女特务,他还以为这事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人,还不该死吗?
另一个卫兵看到了沈醉,就好像看到了救星,忙上前说道:“沈科长,你看……”
沈醉没有回答,径直来到门边,叫了一声“报告”,听到戴笠那句沙哑的“进来”后,他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他朝后面挥了一下手,站在门边的两个卫兵立刻上前,手脚麻利地把尸体抬了出去,并把门关上。
戴笠的脸色还是那么阴沉,他喝了一口酒,懒洋洋地问:“调查得怎么样?”
沈醉说道:“报告局座,从各方面收集的情报看,上川寿明应该还没有达到目的!”
“等他达到了目的,就已经迟了!”戴笠问道:“我要的是,他来中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沈醉说道:“连玉龙都不知道的机密,我们……”
戴笠斜视了沈醉一眼:“只要找到他,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沈醉说道:“局座,我问过几个玄学大师,他们都说不清楚!”
戴笠沉声道:“都是一些江湖骗子,关键的时候派不上用场!”
沈醉说道:“我会尽快找到他的行踪!”
戴笠眼露凶光,说道:“不管上川寿明来中国做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他,杀了他!”
沈醉心里一战,低声说道:“局座,还有一件事,我想向您报告!”他见戴笠不说话,于是接着说道:“就在前几天,又有一批人去了孔二小姐住的地方,好像是救什么人!据我们的情报得知,孔二小姐那里还住着几个日本人,其中有一个人的年纪很大,但从年龄上估计,应该不是上川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