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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离开,你却硬要在那里说,结果真的遇到了这种事。”
“抱歉,我完全没有这种经验。”
“看得出来。”
“那个人用刀比这我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我望向陈思达,“为什么你会这么冷静呢?你以前有过这种经历吗?”
他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能如此应对自如?”
陈思达看着我,提醒道:“千秋,我是一个心理学家呀。”
“没错……但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能临时想出那种脱身的妙计?”我忽然对这个很感兴趣,“你教教我吧,假如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也可以如法炮制。或者是,我还可以把这种方法写进小说中,让众多读者受益。”
陈思达微笑道:“想法是好的,但这种方法恐怕不是谁都能现学现用的,只有心里素质特别好的人才能办到。”
“说说看吧。”
“好吧,难得你对心理学如此感兴趣。”陈思达坐到我对面的床上,“首先,保持冷静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能表现出惧怕或惊慌失措,那样的话等于是露了底,会让歹徒更加嚣张。”
我点着头。
“接下来,冷静地分析。你有没有注意到,最开始,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实际上,那个时候我就是在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好判断出这是一伙怎样的歹徒。”
“你观察后的结论是什么?”
“这伙人只是小混混罢了,不是那种真正危险的凶徒。通过那个瘦高个儿跟你搭讪时说的话就能看得出来——真正的抢匪不会有这么多废话,他们会直接把刀逼上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嗯。”我点头,认为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心里就有数了。接下来,我故意表现得对他们毫无惧怕,更主动问他们要不要我的手机——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为什么?”
“这是利用了人的逆反心理。一般被抢劫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东西——比如紧紧抱住皮包,或死死按住裤子口袋——这样反而是在提醒劫匪该从哪里下手。但我大大方方地拿出来,反倒使他们摸不着头脑,甚至怀疑其中有诈,不敢轻举妄动。人的心理都是这样——如果某种情况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就会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我就是想要达到这种效果,让他们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明白了。”
“在他们感到茫然的这一段时间,我开始夸夸其谈,故意将一些唬人的信息透露给他们。而我说这些话的另外一个目的,当然就是拖延时间,寻找对策。”
“真是太妙了。”我赞叹道。
“但是,这种虚张声势需要有足够好的演技和自信才行。要说得连自己都相信就是这么回事。当然,那些人可能只会半信半疑,但我已经对他们造成了一种杯弓蛇影的效应——终于,我观察到机会来了,前面走来了几个人,于是我假装看到熟人一样大声呼喊——那些之前受到心里韩式的小混混就像惊弓之鸟一样被吓跑了。”
我大笑起来。“高登,李崎?真有你的,这两个名字是你现起的?”
“是我两个朋友的名字,借用一下。”
我衷心地感叹道:“有个学心理学的朋友真是件幸运的事。”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心理学是最具使用价值的一门学科,它可以运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你现在相信了吧?”
“是的。”
陈思达正视着我。“千秋,其实心理学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要充分考虑到对方的心理。被抢劫的人固然害怕,但你要想到,做贼心虚,歹徒可能比你更害怕。”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像你遭遇的这件事一样,你认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另外两个作家大概也是。所以,我希望你能谅解他们的一些行为。”
我听出来了,他指的是安玟大闹新闻发布会的事。陈思达叫我谅解她,也许是为了劝说我放下面子去找安玟,弄清事实。但我对安玟的怨恨不是短短时日就能消除的。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意识到该说正题了。经那几个小混混一岔,我差点忘了起先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对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你认为提供故事题材给渔歌的不会是费云涵?”
“同样是运用心理分析的方法——其实道理非常简单。”陈思达说,“首先,你想一想,加入费云涵有心要骗你——也就是说,他在拜访你之后,又找过渔歌,那他会老老实实地告诉渔歌,自己的真实身份吗?只要瞎编一个名字就行了。所以你们就算相互对名字,也是白搭。”
“但是,我们不一定仅仅对名字,还可以通过这个人的身高、长相等等来判断……”
陈思达摆着说说:“别急,我还有第二个能证明绝对不是费云涵的证据。”
我静下来听他说。
“想想看,费云涵那种出手阔绰的超级富豪,假如他要拜托某位作家为他写作,他会不给那人一点好处吗?比如你,他就付了一百万。那么如果他找过渔歌,显然也会付一笔钱。但是你看看渔歌现在的处境——真的如他所说,已经落魄到一贫如洗、三餐不继了。别说一百万,我看他身上恐怕一百元都拿不出来——所以,你明白了吧?”
我微微颔首。
“再说了,你想想渔歌家附近的环境,还有他那破烂不堪的廉价出租房。费云涵这种身份高贵的人,回到那种地方去吗?他要找,也只会找像你这样的著名作家。”
陈思达的话完全说服了我,现在我已经能彻底排除这个可能性了。但同时,我又感到有些沮丧。“这么说,我们到T市来这一趟,不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陈思达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千秋,我们这一趟收获很呀!”
“比如说呢?”
陈思达激动地坐到我旁边来。“我们确定了一件事——渔歌的小说也是根据某个人提供的素材写出来的,而且这个人肯定不是费云涵,而是另外一个和费云涵有着相同经历的人——这证明我之前的第三种猜测是正确的!”
我思索片刻。“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陈思达瞄了我一眼。“我觉得,如果你能不计前嫌,去找安玟的话……”
“陈思达,抱歉……虽然你是在为我的事情奔波,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不是脸面的问题,我现在对安玟的反感和厌恶情绪太严重了。我根本无法坐下来和她好好谈话。况且,她还可能不待见我呢……所以,请你理解我。我真的做不到。”
“好的,我理解。千秋,我不会强迫你的。”
“其实,我倒有个想法……”我说,“我们明天再去找渔歌一次,想办法套出那个提供题材给他的人的联系方式,然后我们……”
陈思达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这个办法不妥。渔歌根本不会告诉你,因为那摆明了就是要陷他于不义。你想想看,如果他叫你提供费云涵的联系方式,你会告诉他吗?”
我一下泄气了。“这么说来,我们没办法继续进展下去了。”
“那倒也不至于。”陈思达深思着,“你让我想想……不过有一点事可以肯定的——我们继续留在T市没什么意义了。明天就乘班机回去吧。”
“嗯。”我点了下头。
“好了,累了一天,休息了吧。我先去洗澡你不介意吧?”陈思达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衣服,在我面前毫不顾忌地脱得只剩一条平角短裤,露出性感、匀称的身体。
“你……咱们同住一室,你可要守规矩呀。”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陈思达听完这么说,竟然向我靠拢过来,一双火热的眼睛注视着我。他双手撑在我身体两边,有种要压下来的趋势。我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却发现这样做其实是在迎合他,因为我最终会仰面躺在床上。
“你……你要干什么?”我的心脏砰砰乱跳,眼光尽量不放在他那身泛着古铜色的,健壮、结实的肌肉上——这是我记忆中完美的身材吗?
“如果我要不守规矩的话,十年前就不守了。”
陈思达说完这句话,突然哈哈大笑,然后直起身来,转身进浴室去了,一边哼着一首小曲儿。
我瞪着他的背影,双唇紧闭,面颊绯红。
(14)
回到我所在的城市后,陈思达又连续陪了我几天。他从心理医生的角度建议我,要多做一些令身心愉悦的事情,这样才能调整好心态,走出之前那件事的阴影和困扰。我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这几天我们玩了个痛快——游乐场、风景区、电影院和酒吧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而每顿饭,陈思达都安排得精巧而富有新意——我们吃遍了泰国菜、日本料理、巴西烤肉、麻辣火锅……尽享人生的乐趣、
至于该怎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