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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玛哈(65)
绮蜜站在一个角落里凝望着她,觉得仿佛从她的身上能看到自己未来的样子,只是一时之间她很难品味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当那几个围着她的游客散开后,她慢慢地向她走去。
她来到她的身后,微笑着,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乌尔曼小姐立刻感觉到了,她转过头看见了绮蜜,也对着她微笑了起来。她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就是碰巧在走廊上遇见了也只是相互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乌尔曼小姐也伸出一只手握住绮蜜伸向她的,并且把脸贴在上面。绮蜜又用她的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胳膊,两人相拥着面对着那片现在空白着,过去曾经悬挂着《维纳斯的诞生》的墙壁。也许是那片空白的墙壁刺痛了乌尔曼小姐的心,她那只抓着绮蜜的手握得更紧了。绮蜜感觉到她的手被一个金属物给挤压着,她想起了她们第一次相遇时乌尔曼小姐所戴得那枚戒指,现在戒指仍然戴在她的手上。
不知为何她问道:“你戴得那枚戒指是爱情信物吗?”
乌尔曼小姐把戴着戒指的手举到面前,仔细端详着手指上那枚精美绝伦的戒指,然后说道:“这枚戒指是一个非常爱我的男人送给我的,并且我也爱他。”
“是求婚戒指吗?”
“是求婚戒指。我接受了戒指却没有答应他的求婚。”
“为什么,你爱他不是吗?”
“是的。可是他的工作要求他长期呆在法国,而我。”
“而你不想离开佛罗伦萨,你舍不得乌菲兹。”
“我是为这个美术馆而生的,离开了这里,我的生命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真为你遗憾,乌尔曼小姐。”
“你认为我这么做很傻吧。”
“不,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去评判别人的决定是否正确,无论是谁,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那它就是最正确的。”
乌尔曼小姐感激地淡淡一笑道:“告诉我,绮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绮蜜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仍然握着她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感觉着戒指光滑的表面划过她的肌肤。“如果是我,我会跟他走的。”
“你这么想很好。”
绮蜜叹了口气又说道:“可是世事往往不能天遂人愿,这一刻一切都还很美好,也许下一刻灾难就会降临。桑托罗夫人死了,那个土耳其女孩也死了,她曾经就坐在我们现在坐着的地方听过我为她讲解《维纳斯的诞生》。生命随时都会失去,爱情或任何其他东西也一样。”
“你太悲观了,绮蜜。”乌尔曼小姐不无担忧地看着她。
“悲观。”绮蜜冷笑着说:“或许我本来就是一个末世论者。”
“绮蜜。第一次看到你时就觉得你的身上带着一种与生具来的忧伤,也许不明显,淡淡的,但却十分真实。”
“是不是像波提切利画中的女性,总是带有一种世纪末的哀伤气氛。”她用自嘲的口吻说道。
“也许。灿烂的青春岁月终会消失,今日欢愉却不知明日身居何处。听过这首诗吗?”
“洛伦佐德美迪奇的诗。他统治的时代被认为是佛罗伦萨的黄金时代,可人们还是在为1500年的世纪末而担忧,担忧末日的到来。”
“你在担忧什么,你知道或者感觉到了什么吗?”
绮蜜摇着头:“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固执地认为悲剧将会降临在我的身上。这也许很可笑,但我无法摆脱这个念头。”
“什么悲剧,你在担心死亡吗?”
“不,你想错了,我不在乎生死,我所担心的是爱的悲剧。”
维托尼罗馆长亲自冲了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一杯给警长。此刻他们一起坐在馆长通常接待重要宾客的小会客室里,维托尼罗馆长希望把气氛尽可能地调节得融洽一些,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要对我说,是什么事?”很明显弗朗切斯科不想兜圈子,他要直接进入正题。
“嗯,是这样的。”维托尼罗馆长搓了搓他的手,弗朗切斯科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认为这是不安的表现。
“关于发生在乌菲兹的谋杀案。”
弗朗切斯科点点头,好像在说,当然了,否则你找我来干吗。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自责,我在想我们的这次谈话也许一周前就该进行了。这也许无法阻止第二次谋杀的发生,但至少对你们的调查工作会有所帮助。在我们的圈子里,玛丽安桑托罗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艺术品和珠宝商人,在纽约她和她的一位合伙人共同经营着一家画廊。”
“这些我们都知道。”
“但恐怕你不知道,她之所以有名还有另外一些原因。她经常不怎么,不怎么,这么说吧,她是一个经常行走在法律边缘的生意人。”
“行走在法律的边缘,那她有没有越过那条界线呢?”
第67节:玛哈(66)
“有的时候,她越过了。就在不久前她还遭到了美国海关和联邦调查局的调查,他们认为她在为黑社会以及毒贩子洗钱。”
“怎么洗?”
“通过把一些知名画家,比如莫蒂里阿尼、德加等人的画卖给毒贩来帮助他们洗干净通过贩毒得来的钱。总之,就是通过艺术品交易来洗钱。”
弗朗切斯科思考着这条新线索,然后说道:“你认为这跟桑托罗夫人的被杀有关。”
维托尼罗馆长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说:“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毕竟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弗朗切斯科摊开双手,微笑了起来,但是他的微笑带着明显的嘲弄意味。
“是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我想你把我找来不只是想对我说这些吧。”
维托尼罗馆长直视着警长的眼睛,他的一只眼球因为过于紧张而颤动了两下。他试着喝一口咖啡,喘了几口气,自我感觉好些了之后他说道:“我刚才说的当然不是我想说的全部。几年前,在马德里发生了一件名画盗窃案。被盗的名画中最著名的两幅就要数戈雅的《倒地的公驴》和《荡秋千的少女》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布鲁戈尔和毕沙罗的画,和一些古董。我想你也许已经知道,就在前些天《倒地的公驴》出现了。而促使她重归人间的就是桑托罗夫人。并且我听说另外的几幅画也将在不久之后陆续回到失主的手中。”
“不是由警方找回了画,而是由一个中间人找回了画,想必失主一定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吧。”
“通常有两种方式。一是支付一笔钱用来赎回那些被盗的画,二是把被盗品中的一部分作为找回其余那些的代价。”
“那么这件案子是通过哪种方式呢,并且这与乌菲兹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双方经由桑托罗夫人的协商,将另一幅戈雅的画《荡秋千的少女》作为画主寻回其余被盗物品的代价。”
“那我可就不明白了,既然窃贼已经得到了那么多的名画,他们还怎么可能愿意把其中的大部分双手奉还给失主呢?”
“你不明白,被盗走的那些画实在太著名了。除非有一个国际大收藏家愿意把它们买下后深藏不露,否则这些画将很难出手。要么窃贼们就得等上很多年,等风声过去之后再想办法寻找买主。显然,他们等不及了。”
“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我曾经也经手过一些类似的案子,也许被盗品没有如此高的价值。那些窃贼先把画偷到手,然后转头就去勒索画主,这种行为被我们称为‘名画绑架’。可是,你刚才说窃贼要《荡秋千的少女》作为代价,难道他们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吗?他们要画干什么?”
“钱,当然是为了钱。无论是窃贼还是中间人,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钱。窃贼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钱,而中间人也得有所好处。”
“所以?”弗朗切斯科等着馆长把话说到最重要的部分。
“所以桑托罗夫人来找我,问我是否对《荡秋千的少女》感兴趣。”
“她想把这幅画卖给你,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钱?”
“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钱,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还我一个人情,我曾经给予她一个她认为很重要的帮助。你看,情况是这样的。保险公司支付一笔钱给窃贼用来赎画,画主作为报答把《荡秋千的少女》送给中间人,也就是桑托罗夫人。而桑托罗夫人再把画转送给乌菲兹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