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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围墙观望对面的窗景是一种大胆的行为,但距雕是最好的隐藏。相隔两百多米,即使是古藤和汤燕也难以把里面灯光照映下的男女看得清晰,屋里那对喷发原始欲望的男女又如何能察觉黑夜里的两双眼睛?
距离产生朦胧,而朦胧产生美。古藤觉得鲁古的男女,性爱也充满音乐般的优美。巴拉嘉丽双手抓着床杆,右脚踩地,左脚则撩得很高?,凿汗站于她的后面,左手托着她的左腿,右手揉着她的高乳,性感的男性臀部下晃动着像公牛的那两颗巨卵……
古藤有些躁动了,扭首看向左边的汤燕,却是看不清她的脸。但听得到她的呼喘浓重,酒味也同样浓重。她似乎也在看他,因为她说出如此的话:“再朝我看,挖了你的眼!狗男女在宴会上装作陌生,出了宴会丑态毕露。你那个外甥还为了她大打出手,反而被候格因揍得飞出去,真是丢脸到家了。”
汤燕不但是南泽望族之女,且是“妓院之家”的管理者,这种场面自然看过,因此她看得安然。
只是这酷夏的夜风似乎蕴含别样的温度,使得她的身心感到莫名燥热。屋里男女的呻吟更是刺透这黑夜,仿佛也变成另一种风,吹得她的耳根烫乎烫乎的。
古藤低声道:“姑姑,我瞧凿汗那股劲儿,今晚他不可能离开,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算她走运。”汤燕怒哼一声,掉头跃出围墙便走,待得古藤追上来,她道:“你想知道我刚才对那恶心的家伙说些什么吗?”
“不是很感兴趣,但你若要说,我可以听听。”
“懒得跟你说。”汤燕急走十来步,又道:“我跟他说,如果他听我的话,我就考虑做他的情人。”
古藤道:“他一直都很听你的话……”
“你猪头!他想吻我的嘴,我不让他吻,当然得说句好听的话哄他,我管他听不听我的话!”
“哦,明白。”古藤不想与她多说,只想赶紧回去准备行程。然而要从汤燕眼皮底下带走汤雨菲仍然是个难题。思虑至此,他道:“姑姑,我觉得你嫁给凿汗会很幸福,因为他的姊姊是鲁古第一名姬,你可以跟她学习歌舞。况且凿汗生得健硕英挺,性器发达;加上他能歌善舞、心向浪漫,一定会让你幸福一生。”
“闭嘴,我的人生与你无关。”汤燕叱喝,忽地鼻儿猛嗅,然后拉开一些距离,啐道:
“猪!你浑身臭死了,别靠我太近。”
古藤终于明白这是个完全不讲理的女人,不再与她争论,脚下加快,默默赶路。
走了半刻钟,听到街道左边暗巷传出痛苦的呻吟。他没心情搭理,但汤燕已然走入那条街巷,他只得跟了进去。
“喂,喂——”汤燕蹲下来,朝地上的呻吟者呼喊。
“你……是汤燕小姐?”
汤燕惊道:“罗瑟列?”
古藤蹲下来,横抱起奄奄一息的罗瑟列,血魄陡然激荡,朝租借的庄院方向掠飞而去。
割裂的手腕,浮血的浴缸。古藤看着泡在血水中的男人,任由血液从手腕的裂伤涌流而出。洁莲跪于浴缸旁,双手按着男人的背部;她不具备杀人的技能,却拥有救人的念魂。
然而周围的人注视的不是浴缸里的伤者,而是立于浴缸旁的古藤;他变得高太壮硕,浑身布满伤痕和咒符,八根魔触生长在他的背胛……
律都楚艳期盼很久的变身,在突发的情况下意外出现。
令人屏息的空间里,兰若幽忍不住哽咽道:“主人,够了。你的血若是流尽,你也会没命的。”她把一盘水端到古藤面前,但见他把手伸进那盘水中,那伤口迅速愈合。她又道:“主人的血液具有催情的作用,待会他醒来可能想要女人……”
“兰博渊,你在这里守着。我已尽人情,能否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古藤伸手出来,转身看向神色异常的汤燕和汤雨菲,目光落到汤雨菲的脸上,柔声问道:“雨菲,这样的我,你害怕吗?”
汤雨菲轻轻摇了摇头,转向律都楚艳,道:“楚艳,你整天嚷着的变身,就是这模样吗?”
律楚楚艳道:“是的,那时他的心脏被刺穿,就变成这副德性,虽然看着丑恶,可是,那方面很厉害……”
“洁莲,你也到极限了,回房休息吧。他醒不醒得过来就看他的命数。”古藤率先出去,云宫婵母女扶着洁莲走出。律都楚艳跑进寝室拿出一件披风,披到古藤的背部。
汤雨菲看着沉默不语的汤燕,感激地道:“姑姑,谢谢。”
汤燕直到汤雨菲出去还是没有言语,如此地呆了半刻钟,似是想起什么事,拔腿冲出浴间,朝她的小石楼奔去。
刚刚踏入门口便听到从浴间里传出的呻吟,她慌忙冲进来,只见古藤靠坐在浴红,律都楚艳伏在他的胸膛。她气得给古藤一个耳光,叱道:“滚出去!我什么时候同意你用我的浴缸?竟然敢在我的浴缸里苟合,你想死啊?”
汤雨菲抱住汤燕,哀求道:“姑姑,刚刚和你说了的,要借用你的浴缸……”
“我有同意吗?即使我同意了,谁又准许你们在我的浴缸里为所欲为!”
兰若幽道:“汤燕小姐,主人失血过多,做爱会恢复得比较快……”
“出来!”汤燕挣脱汤雨菲的搂抱,伸手抓住律都楚艳的左臂,把律都楚艳从浴缸揪出来丢到一旁。正想揪扯古藤的时候,陡然看见八根触须伸展过来,刹那间把她缠个结实。下一刻,她就被触须带进浴缸,再下一刻她被他抱住:“你若使用血魄震碎浴缸,我就毫不客气地撕碎你的衣衫。”
汤雨菲没料到平时娇悍的姑姑,竟然真的不敢使用血魄!
“骗子,别伤害我姑姑……”
古藤看向走过来的律都楚艳,道:“楚艳,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张扬,你把衣服穿上吧,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律都楚艳怒瞪了汤燕一会,从兰若幽手中接过衣服便穿:“云宫婵,你过去看看,如果他醒转了,需要女人的话……”
“我死都不会跟他做的!”云宫婵歇斯底里地悲叫,“碰”的跪倒在地,哭道:“你杀了我吧!”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我是叫你拿钱给你儿子,让他到外面带几个妓女过来。虽然许多人喝过我的血都没有发生状况,但那可能是因为量少之故。他泡在我的血中就很难说了。唉……”
古藤仰首长叹,望着天花板,感觉到汤燕的挣扎停止了。他深吸一口气,低首下来,看着怀里的她道:“明天我离开鲁古前往北翼之痣,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把雨菲带走。”
“你白曰做梦——”
“好臭,满口酒味。”古藤转脸向左,举手挡在她的嘴前:“古藤,你!我就臭给你看!”汤燕抓开古藤的左手,双手把他的脸抱正,对古藤发动“疯狂的强吻”!惊得在场的诸女目瞪口呆,她的眼泪却在此时流出来。
她乱吻一阵,察觉古藤的舌头伸入她的檀口;她推开他,泣声叱道:“别吻我,我嘴臭,不要你吻!”
汤雨菲看到这里,默默地走出浴间。
汤燕讶然看着侄女的背影,心口一阵抽痛,悲怜惶恐地道:“雨菲,姑姑只是一时生气……”
“姑姑,从我懂事开始,我没看见你邀请男人陪你赴宴,也没看见你在男人面前流泪。更何况你此刻就靠在他的胸膛……姑姑,我不回家了。我不像姑姑那般强大?,我不能为自己的命运做出选择,所以我让他帮我做出选择。但是,姑姑,你是必须自己做出选择的。他有时候很绝情::…”
此时兰博渊进来了,看见古藤和汤燕泡在浴缸。他愣了一会,道:“主子,罗瑟列先生醒过来了。我给他服了疗伤药,他说要见见你。”
古藤问道:“他没有别的异常吗?”
兰博渊想了想,道:“除了虚弱,看不出别的异常。”
兰若幽自作聪明地道:“可能是主人的血液只对女性有催情作用。”
古藤的魔触伸展开来,忽然从浴缸里站起,怒勃的肉棒狰狞毕呈。
罗瑟列看着古藤,他不懂得怎么开口。不是因为古藤变了形象,而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称呼古藤。母亲对血玛的怨恨严令他们兄妹不得与血玛任何人来往,因此即使多次与古彦相对,他却没有与古彦说过一句话。
他也知道古藤已经被逐出血玛,但古藤身为血玛的养子,总有着“舅舅”的痕迹。此时此刻让他如何坦然地面对这个年龄比他还小的舅舅?
“古藤……舅舅……”他觉得喉咙像是被沉重的石块卡住,说出这句话是如此的艰难及陌生。“谢谢你救了我……”
“值得吗?”古藤沉叹,望着他混血的、忧郁的、俊美的脸,等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