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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和带血的手按在哈日珠拉的手上,黏黏的,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不用了,就是点小伤,没那么严重。”
哈日珠拉鼻子酸酸的,也不说话,手上依然用力,却挣不过他一个受伤的人。
“里屋柜子里有布和药,你去拿那个吧。”恩和眼里有了一丝笑意,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原本对她担心林丹巴图尔有点不满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如果不是看她那么担心地看着林丹巴图尔,他才不会这么痛快地就把解药拿出来呢。如今见她把解药塞进他的嘴里便不再管他,只一心地要给自己包扎伤口,他便知道,林丹巴图尔真的只是过去式了。她不过是跟自己一样,只是不愿就这样看着他死而已,至于感情,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吗?要说有,也只剩下仇恨和敌视了吧。
白胡子老者一跺脚,捡起一根绳子将林丹巴图尔绑成了个粽子,那么魁梧的一个人,硬是让他捆成一团,让人看着就难受。
恩和也不说话,只眯着眼睛看着,虽然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但能让他受点罪也不错,“师父——”
“闭嘴,就算你不杀他,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做点防范怎么行!”白胡子老头生气地说。
“我是想问,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恩和一脸坏笑地看着老者。
老者一怔,显然没想到恩和竟然不是替他那好哥哥求情,而是问这个,他虎起脸来,没好气地说:“除了你这里,其他的一切顺利!”
哈日珠拉终于找到了包扎伤口的布和药,不过她没动那些药,来时她把原本给恩和留下的药都拿上了,看阿茹娜那欺霜赛月的脸就知道,四贝勒送来的药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她皱起秀气的眉看了恩和沾满鲜血的衣服一眼,上前便去解他的衣钮,还是先换下这染血结痂的衣服才好。
“别——”恩和一窘,忙按住哈日珠拉的手,惨白无血色的脸上浮起一抹嫣红,给他带上一点生气。
“咳——”白胡子老头胡子一翘,“我明儿再来瞧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老者嘴虽硬,但那逃一般的步伐还是泄露了他的无措,让哈日珠拉一阵好笑,未见他时的担忧,见到他时的心疼、害怕,此时倒都渐渐缓和了下来,她不再慌张害怕,回过头来,笑看着恩和,“你是自己脱还是让我来?”
话一出口,恩和的脸红得更甚,他攥着自己的衣钮,气恼地瞪了她一眼,“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都不害臊,听听你自己说得是些什么?跟个,跟个……”
“跟个什么?”哈日珠拉一点都不恼,笑吟吟地看着他苦恼的模样。
恩和纠结了半天,想说她跟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样,又怕她再恼了,只道:“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家!”
恩和一句话说完,半天不见哈日珠拉有什么反应,他心中又不免忐忑起来,小心地觑了哈日珠拉一眼,只见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苦恼地皱着两道秀眉,“怎么办?都怪你不好,人家都不是正经姑娘了呢,以后找不到婆家怎么办?不行,你得对我负责!”
恩和惊得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丫头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凭什么她调戏了自己,还要反过来逼自己负责?
“哼!”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二人心中一凛,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第三者存在。
白胡子老头虽然走了,但被他捆成个粽子的林丹巴图尔却还在,刚才他还在昏迷中,大家便都没把他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听到了多少。
哈日珠拉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自己丢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跟他的亲弟弟打情骂俏,转而一想,他们两个都是舅舅的儿子,自己的表哥,自己可不就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吗!
哈日珠拉恼羞成怒的转回头去,一把抓起木台子上一个空口袋,几步走到林丹巴图尔跟前,紧抿着嘴,恼怒地看着他。
林丹巴图尔紫涨着面皮,同样气恼地看着哈日珠拉,这几个月前还在自己面前温柔乖顺得像个小绵羊似的丫头,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竟似那没教养的□□□□!
他张开口,正想教训教训这不知廉耻的小丫头,却不料哈日珠拉根本不给他说教的机会,她张开手中的大口袋,整个儿的将林丹巴图尔套在了里面,这似乎是个装面的口袋,白色的粉末儿四散飞扬,呛得林丹巴图尔直咳嗽,越咳嗽,吸入的粉末儿就越多,直呛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哪里还有工夫教育哈日珠拉。
☆、兄弟
有自己那好哥哥——林丹巴图尔的榜样在前,恩和哪里还敢跟哈日珠拉叫板,终是乖乖地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
这一换衣服,哈日珠拉才发现,恩和身上的伤口多得很,除了胸口那个冒血的窟窿最为严重,其他皮开肉绽的地方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有的更是直接砍在原来的伤疤上,新伤旧伤层层叠叠,身上竟是没有几块好肉。
他这些年的经历,落在他人眼里,不过是“幼年失怙,兄弟阋墙,亡命天涯”,区区十二个字而已,可个中的艰辛,血泪,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身上遍体的伤痕,便是他多年与死神相伴的见证了。
哈日珠拉含泪帮他擦干净身上的血渍,给伤口敷上药,又小心地包扎起来,再帮他穿上干净的衣服,累出一脑门子的汗,偏某人还在一边喋喋不休,“没事,我这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没伤着筋骨,过几天就好了,你——”
“你闭嘴!给我好好歇着,少废话!”哈日珠拉大喊,忍了半天的泪珠终是落了下来。
被吼了一嗓子的恩和乖乖闭上了嘴,心中既暖又堵,多少年孤苦伶仃的生活让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泪,但今天他只觉眼中一片朦胧,他含笑闭上眼,一颗晶莹的珍珠倏尔划过眼角,在鬓边消失无迹,只留枕上一朵盛开的水花。
越是寒冷的夜便越是漫长,越是温馨快乐的时光就越是短暂,当天边第一抹晨曦照进树林,照进窗口,照在恩和脸上的时候,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哈日珠拉伏在榻上,沉静如婴儿般的睡颜。
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她娇俏可爱的小脑袋,却迟疑着,生怕惊动了她,搅了她的好梦。
但是,他不搅不代表别人不搅。
“恩和,起来没有?”一个大粗嗓门在门外响起,声音洪亮根本不像个老者。
“啊?”哈日珠拉猛然惊醒,只听见有人问“起来没有”,便慌忙答道:“起来了起来了!”
她猛一抬头,正碰在恩和的手上,一脸愣怔地看着他,“你怎么醒了?”
恩和强忍着笑意,“你都说我起来了,我能不醒吗!”
“啊?”哈日珠拉呆呆地,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跟什么啊!”
“别管是什么了,先扶我起来吧!”
“哎呀,你怎么还没起啊!”白胡子推门闯进来,着急忙慌地道:“昨晚便有人在林外转悠,被我略施小计,惊跑了,如今怎么办?天一亮,他们一定会闯进来的!”
“怎么会?这里这么隐蔽,外面又有阵法护着,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怎么会突然有人来闯?”恩和神色严肃起来。
哈日珠拉一个激灵,昨晚自己逃出来得也太顺利了,难道是……
她迟疑了一下,“会不会是他们发现我逃出来了,所以追过来的?”
“你!”白胡子老头愤怒地指着哈日珠拉,气急败坏地道:“你还真是个祸害,害得他一身伤不算,如今还把外人引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不害死他不死心啊!”
哈日珠拉垂着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觉得自己真是个祸害,老是连累他,如今可怎么是好!
“海师父!”恩和一声轻喝打断老头的话,安抚地拍拍哈日珠拉的肩膀,“这些跟哈日珠拉又有什么关系?如今不过是猜测,哪里能当真,即便真是哈日珠拉不小心引来的人,又哪里值得你这么紧张了!”
“这都快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紧张!”
“他们现在到哪儿了?”恩和淡淡地问。
“昨儿晚上刚进林子就被我吓回去了,今儿还没来,不过,应该也快了。”
“有多少人?”
“你说昨儿晚上?就一个!”
“就一个?就一个就把你吓成这样!”恩和睨了他一眼,“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胆小如鼠的!”
“谁说我胆小如鼠?我这是未雨绸缪!”白胡子老者气急败坏,梗着脖子喊道。
“行了,少废话,把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