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塞娅抿嘴一笑,可见这人是路上只顾着快马加鞭地赶路了,连水都没工夫喝,见他喝完,立马又上前给他倒了一杯。
可那人却还是不足,“不敢劳烦姑娘了,不如姑娘还是把那茶壶给我吧!”
接过茶壶的他直接对着壶嘴儿便是一通猛灌,不只哈日珠拉,便是塞娅和尼喀都愣了,这人也太豪爽了吧,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格格面前怎么能这么粗鲁!
末了还是哈日珠拉率先反应过来,她轻轻扬唇一笑,“慢点喝,小心呛着,若是不够,待会儿叫塞娅再给你倒一壶来!”
小心地觑了一眼哈日珠拉的神色,确定她的确没有生气,尼喀这才放下心来,“你喝点润润嗓子就得了,格格这边儿还等着你的消息呢!”
那人这才醒悟过来,赶忙放下手中的茶壶,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
“这人倒是个实诚憨厚的!”哈日珠拉心中暗想。
他抬起袖子,抹抹自个儿嘴上,又打了个饱嗝儿,这下连塞娅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笑着上前将他面前的茶壶添满水,又睨了他一眼,这才掩着嘴退了出去。
那人也不在意,或者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房中众人瞩目的对象,一五一十地交代着他的清河之行。
☆、黎明
“大汗强撑着走到爱鸡堡便咽了气,明明贝勒大臣们都随驾跟着,大妃阿巴亥却愣是没通知任何人大汗病危的消息,等众亲贵贝勒们得了信儿,硬闯进去的时候,大汗说话都艰难了,只拉着咱们爷的手,嘴唇动了动,也不知是想说什么!”
这黝黑的汉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因为是在外头,什么都没准备,诸事都不齐全,又没个主事的人,所有的贝勒大臣乱成了一锅粥,爷也顾不得嫌疑,只得先站出来操持这件大事,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若不是为了跟爷见上一面,好给格格捎点东西,奴才早就回来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密封的信件,“贝勒爷一切都好,嘱咐格格好生保重自己呢!如今那汗位如今却还虚悬,大汗走得匆忙,也没留下什么遗命,那大妃口口声声说她知道大汗的遗命,哼,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所谓‘遗命’,当然都是对她有利的东西了,咱们便是那木头人,都能想得出来,她肯定是说大汗要多尔衮即位了!”
哈日珠拉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忙伸手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拆了开来,里头只有三个大字——等着我!
她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他能这么写,看来形势应该还好,至少没她想象的艰难。若那阿巴亥当真说努﹡尔哈赤的遗命是要多尔衮即位,只怕不止皇太极心里不服,就是别的那些成年的贝勒都得做起反来!他们虽没有四大贝勒的威望,可也已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如今要他们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做大汗,又有哪一个能够心服!
这对母子私底下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便是为了那个汗位了,只可惜如今的大金国还在初创阶段,大家奉行的是强者为王,多尔衮在这方面,注定是处在劣势的!
若她们母子在努﹡尔哈赤活着的时候,让他写下什么传位的遗命,大伙儿虽然心里不服,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惜她们终究没能成功,那阿巴亥口说无凭,自然便不能由着她说什么是什么了!
更何况多尔衮和多铎匆匆接管两白旗,本就不能服众,连他们自己亲领的两旗都不能一心为他所用,又凭什么指望其他六旗乖乖听他们号令呢!
皇太极前些日子的安排应该也起了作用吧!有了当初被分散打入八旗的蒙古部众,想来如今八旗各部,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吧!
只是多尔衮母子处心积虑布置了那么久,也未必会这么轻易的就认输的,毕竟这也是事关生死的大事,成王败寇,胜者生,败者死,古今同理!他们手里攥着八旗中的三旗,再加上一个身为正宫的阿巴亥,放眼整个大金国,还真没谁敢说自己的势力就大过了他们!
“大妃假传大汗命令,意图阻止众贝勒与大汗相见,被大汗识破,如今已经软禁起来了,至于那十四贝勒——”他不屑一笑,“没了他额娘的支持,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连战场都没上过,又能掀得起什么大浪!”
假传大汗命令,阻碍内外交通?哈日珠拉瞬间明了,有了这个罪名,无论阿巴亥再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了!
毕竟她能假传第一次命令,就能假传第二次,事关大金国的未来,众贝勒亲贵绝不会再听信她说出的所谓“遗命”!
想通了这里头的弯弯绕,悬在她心头的巨石顿时便落了下来,这才有心关心那些琐事,“对了,你这趟去有没有见豪格贝勒,若说他遇上这么大的事回不来,可他福晋总该回来料理他额娘的后事吧!怎么一个人影儿都没见?”
那实诚汉子脸上神色立马忿忿,“人家背后有她那公主额娘撑腰,哪里把这小小庶福晋的婆婆瞧在眼里,贝勒爷一到清河,便见她还在那里没有动身,便也忍不住问了起来,豪格贝勒的眼圈儿当时就红了,他回不来是情非得已,可这那拉氏却是仗着天命汗和哈达公主的宠爱,说什么郭罗玛法身子不好,她额娘一个人照顾着也辛苦,她得留下来尽孝!”
他恨恨地啐了一口,眼中满是轻蔑,“还她额娘一个人照顾着大汗呢,那哈达公主不过每日去大汗那里点个卯,连药都没端过一回,就这也好意思说!连婆婆死了都不在跟前儿服丧,这样孝顺的儿媳妇,咱们也还是头一回见呢!”
哈日珠拉叹口气,这那拉氏可当真是自作孽了。原本那努﹡尔哈赤活着的时候嚣张些也就罢了,如今这靠山都倒了,还不知收敛,就这样还想着收拢豪格的心,真是白日做梦!
哈日珠拉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不着调的那拉氏那些极品的事迹,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要紧,“他们都不回来,那庶福晋的后事怎么办?你们爷可还交待了什么?”
“爷没别的吩咐,只是说要格格和侧福晋商量着办就好!不过——”那人迟疑了下,“临来时,豪格贝勒把奴才叫到一边,叫给侧福晋捎封信,可能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也未可知!”
哈日珠拉一愣,随即便乐了,这父子俩还真行,她憋着笑挥挥手,“跑这么远的路,只怕你们也累坏了,赶紧下去歇歇吧,见过了侧福晋,就说我说的,你们大老远地给她带回这封信可是不易,叫她好好赏你们!”叫萨仁出钱,她就省下了!
尼喀忍俊不禁,拉着那边还懵懂的汉子赶忙退了下去。
萨仁果然没让哈日珠拉等太久,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跑了来,把她堵在了被窝里。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沉不住气,说风就是雨的,好歹也等天亮了,让我穿好衣裳再过来啊!”她忍不住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抱怨,“不就是让你出了点赏钱吗,至于这大早晨的就把我堵在被窝里追账!”
萨仁却没功夫跟她贫,“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等你慢条斯理地起来,天都大亮了,前头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快点儿,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里耗,你快跟我说说,四贝勒是怎么个意思,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哈日珠拉诧异地看着她,“这是怎么说的?豪格给你的信他们没给你送去?那可太不像话了,等我起来问问尼喀!”
萨仁急得直跺脚,“就是看了才更急呢!那拉氏躲懒不回来,豪格又一个劲儿地叮嘱,一定要等他回来见了额娘最后一面再燔化,可如今那灵堂里是个什么情形,你也不是不清楚,你给我透个实信儿,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他回来见最后一面!”哈日珠拉一怔,“等他回来,那尸体得变成什么样儿了!只怕就剩一堆烂肉跟骨头架子了。别棺材板儿一掀,直接把人连熏带恶心的给背过气去,那你们爷的孝子名声可就真传出去了!”
萨仁气恼地坐在她的床沿儿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我现在只盼着他们快点回来,好歹赶紧把这大事给办了,我身上的担子也可以撂下了!”
哈日珠拉也跟着犯了难,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又哪里说得清楚,天可怜见的,皇太极给她的信上只有三个大字啊!只怕萨仁比她还好些呢,至少豪格那些话想要交待清楚,怎么也得写多半页纸吧!
见从哈日珠拉这里也打听不出什么,天色又渐渐亮了,萨仁也只得怏怏地去了灵堂,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若有了消息便赶紧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