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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珠拉自己坐在榻上生闷气,直到外面阳奉阴违的声音统统消失了,直到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她不许她们点灯,摸着黑躺在榻上,眼睛盯着房顶那高高挂着的錾珐琅联三聚五玻璃芙蓉彩穗灯,那黑暗中摇曳的彩穗似幢幢的鬼影,肆无忌惮地飞扬,嘲讽地看着她,哈日珠拉,你既不是他的妻,又不是他的妾,你凭什么吃醋?你还当真把自己当成是个人物了!
她听着他回来的脚步,她听着侍女在轻声禀报白日他走后发生的一切,她听着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回了西厢。
两行清泪缓缓从颊上流了下来,只觉人生到此,再无任何期盼。
第二日醒来,浑身酸痛,她随手扯过一件玉兰花暗饰银白色缎袍,对着镜子看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肿,外间的塞娅和卓娅听到声音,赶忙进来服侍,她洗过脸,又破天荒的用了点粉,遮住那红肿发青的眼圈儿,却又哪里遮得住!
她恨恨地放下手里的粉扑,索性拿些胭脂,眼角下薄薄施上一层,“格格这啼妆化得倒巧,只是这样瞧着眉毛和嘴唇又淡了些,不如奴婢帮您画上?”
卓娅嘴里请示着,却没等她回答便动上了手,哈日珠拉只许她给自己画了个含烟眉,便说什么都不许她动手了,笑话,若由着她给自己画个小小的日本艺妓般的小口,会呕死她的。
生活已多烦恼,还是尽量少给她添些堵吧。
自己动手画完了唇,看看镜中古今结合的化妆术,那古典气十足的含烟眉和啼妆,配上她清新自然的淡淡桃花唇,竟别有一番风味。
待傍晚皇太极回来,便见一个清雅耀目的美人在窗下插着花儿,那银白的缎袍,与手中鲜艳的花儿相映成趣,却还难抵眼前美人半分的风采。
美人插完手中的花儿,左瞧瞧右看看,满脸的欢喜的神色,待抬头,看着他痴痴地立在窗前,立马变了颜色,漂亮的含烟眉皱了起来,抬手拿起支着窗户的棍子,唬得他背后的塞娅脸上都变了颜色,原想着自家格格想开了,怎么这才一见面就又要抄家伙!
还没等她喊出声来,却见她家格格放下了窗户,她那悬着的心便也随着那茜红纱窗一起落下了。
皇太极苦笑一声,原以为她的气已经消了,如今看来她还正在气头上呢!这时候进去,绝对摊不上她的好脸,更别想她跟以前一样上前又是拧帕子,又是擦脸的照顾他,他还是先回屋把自己收拾清爽了再说吧!
他转身就走,浑然不觉身边的小丫头正冲着他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看着掩上的西厢房门,塞娅心里也止不住地摇头,这四贝勒跟自家格格一样,都是死脑筋,实心眼儿,他这时候不进去,等会儿就更别想进门了!
茜红纱窗里头的哈日珠拉看着他又一次转身而去,狠狠将手中的一支虞美人扔在了地上,她原本心里的气都消了大半了,眼下皇太极的这番做派,又勾起她昨天晚上的痛楚——你明知道我在等着你,等你给我个解释,等你来哄我,却偏偏转身就在,你这不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又是什么?
一旁的卓娅见自家格格又生气了,再看看挑起帘子走进来的塞娅,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是那四贝勒做的又不合自家格格的意了,她上前拾起那支虞美人,“这么漂亮的花儿,名字也好听,格格怎么说扔就扔了,都说美人如花,花如美人,就算瞧在同为美人的份上,格格也该怜惜怜惜这朵花儿啊!”
塞娅赶忙摇头,这个卓娅,一知半解还敢在格格面前掉书袋,小心撞在枪口上就不好玩了!
果然,哈日珠拉一把夺过她手中那支虞美人,“什么美人不美人的,既喜欢一种花儿,就该喜欢到底啊,半途里扔了她再去怜惜别个儿,还自诩风流多情爱花惜花,我却偏见不得这副薄情寡义的嘴脸!”
说着,狠狠将手中的花扔在地上不算,又上前去狠狠踩了两脚,直把个美人踩了个稀烂,合着地上扔着的枯枝败叶,当真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卓娅吓得不敢再言语,塞娅想上前扫起地上零落的残枝,却被哈日珠拉一瞪,讪讪地退了下去。
☆、吃醋
待皇太极换过了衣裳,全身梳洗过了,一进正厅便见塞娅和卓娅两尊门神似的站在内室的门口,敛声静气,大气儿也不敢喘。
见他进来,塞娅眼风微微一扫,给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皇太极一窒,他什么时候竟混到这份儿上了?竟然要个丫头来同情他!
想归想,脚下却是一刻不停,卓娅看着他的背影,在心中替他默哀,两条腿却是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正主儿总算来了,有他在前面顶着格格的怒火,应该没她们什么事了吧!
皇太极自一进屋子,眼耳神意便都在哈日珠拉身上,却不料刚一进内室,脚下便是一滑,幸亏他手快,扶住了一旁的门框,才堪堪没有摔倒。
他这才发现地上竟满是残枝败叶,还有那已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瞧不出是什么的花儿。哈日珠拉坐在窗前,头也不抬,只一心一意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书,打定主意不搭理他。
他无奈笑笑,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我刚还在外头夸这花儿插得好,怎么才一转眼的工夫,好好的花儿就弄成了这样?竟是拿花儿撒气了!我又没当真做什么,你怎么这么大的气性?”
哈日珠拉大恨,一把推开他,“什么叫我的气性大?你当初跟我说的什么?‘哈日珠拉,你放心,总有一天,我要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的身边,做我皇太极的妻!今生今世,我皇太极只认一个妻子,就是你——哈日珠拉!’”
她一字一字地学着他当初说话的模样,小脸儿绷得紧紧的,气冲冲,恶狠狠的模样,看得他心中好笑,脸上也不禁带了点笑意出来。
“笑,你竟然还笑?合着我就是给你逗乐取笑的!”哈日珠拉更怒,狠狠甩手站了起来,说着说着,已是带上了哭腔,“难怪你竟故意的呕我,我算是看清你了,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哄我!都做不得数的,对不对?”
他慌忙将她揽在怀里,“这是怎么说?我皇太极就算再不讲信义,也不会跟个女人撒谎,更何况还是自个儿心爱的女人!”
他拍着她的背,“我那不是故意做给院外那两个不知好歹的看的嘛!怎么是故意呕你呢!”
“不是呕我,还说不是呕我!把她弄来当着我的面秀恩爱,还说不是呕我!就算做给她们看,也用不到把那富苏里宜尔哈弄到这里来吧!就算把她弄来了,你明知道我生气了,走时竟连瞧都没瞧我一眼,这还不算,晚上回来了,明知道我在里头自个儿生闷气呢,你竟直接回了屋,连个眼神儿都没舍得给我一个!你这不是故意呕我是什么?”
皇太极顿时大呼冤枉,“这是怎么说?我昨儿晚上回来,一身的酒气,想进来又怕熏坏了你,更惹你厌烦,只好先进屋洗漱干净,换了衣裳再来,可进来的时候你都睡熟了,我在你床边坐了半宿你都不知道!竟还这样怨我!”
哈日珠拉蓦地瞪大了眼,他在自己床边坐了半宿?怎么说的跟真的一样?
“真的,我没骗你,不信你问那两个丫头!”他抬手一指外头,却见外头空无一人,两个丫头早不知溜哪里去了,只得指天划地地跟她发誓,“我真的没骗你,我是那样的人吗?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哈日珠拉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模样,心里虽信了他,却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就算是真的,那刚才呢?又去换衣裳去了?”
“是啊!”他想也没想便点头应着,恨得她又在他的怀里挣了起来,无奈他抱得极紧,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力气早就耗尽了,伏在他的怀里微微地喘着,到底是攥紧了拳头在他胸膛上狠狠擂了几下出出气。
“本来瞧你在窗前插花儿,还以为你不生气了呢!可不料你一见我就变了脸,既是你气没消,想来我就算当时进来了,你也不会搭理我,我在外头忙了一天了,一身的臭汗,不换衣裳能进来瞧你么?你这会儿早给我熏晕过去几回了!”他越说越觉得委屈,明明是处处替她考虑,怎么到头来竟都成了他的罪名!
他低下头,吻着她的发心,“你就是太闲了,整日里闷着,没个陪你说话的人,自己就会乱想,明儿赶紧再把萨仁接回来吧,有她在,你还开心些。”
“好好的,又把她弄来做什么?豪格好容易回来,小两口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你把萨仁接来,也不怕你儿子埋怨!”她声音轻柔,语调和缓,温柔里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