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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在豫西大峡谷内,鳌老被乔老爷杀了,那个傻乎乎的怪人也被炸身亡,但他却不是鳌老的儿子,因为鳌老从未结过婚。”客家嬷嬷说道。
“寒生爸爸,那个老傻子是安息长老爷爷从京城里带走的,后来在果敢又被鳌老坏蛋抓去的。”沈才华插话道。
寒生闻言感到其中必有蹊跷,于是问安息长老道:“长老,那是个什么人?”
“此人是老衲六年前在京城王府井大街上遇见的,面相丑陋老迈但身体却是个年轻人,最为奇怪的是他的脖子,生有一圈紫色虬结的肉疙瘩,老衲从其身上感应到了七百年前黑帽系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大为震惊,于是便将其偷偷带到鄱阳湖鞋山地下洞穴中,欲行破解此迷团,但是六年过去了,却依旧毫无进展,直至后来遇见了小小……”安息长老述说着六年前的往事,一直讲到南下滇西南越境进入果敢,最后在恩梅开江上遇险的经过。
“哦,原来鳌老请老妪帮助救治的那个怪人是如此之来历啊……”客家嬷嬷恍然大悟道,于是她也叙述了在果敢西山石窟中,如何以祝由术治疗鳌老抓来的那个怪人的所有过程,最后她说道,“密宗噶玛噶举派的这种纯阳咒锁大概就是安息长老所说的‘退魔咒’了。”
寒生闻言心下暗自吃惊,他想起六年前在南山村,自己将那串丹巴老喇嘛的佛珠塞进了黄建国的嗓子里,导致其发疯狂奔而不知下落的往事,现在把这整个线索连系起来看,可以认定,这个丑陋的怪人就是黄建国本人……
“他确实是死了么?”寒生谨慎的追问道。
“胳膊腿都血淋淋的给炸飞了,必死无疑。”客家嬷嬷肯定的回答。
“那么,贾尸冥的真气又是给什么人吸去的呢?难道天下间还有其他人懂得‘中阴吸尸大法’?”寒生自言自语道。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只有将贾道长救醒,才能够知道真相了,”寒生说道,“眼下我先施针,将其散落于奇经八脉一丝一毫的余气统统凝聚起来,逼进气海内为引,日后真气的恢复将是漫长的,一年半载不可能复原。”
寒生请彭长老将贾尸冥抱至僧房的床上,除去所有衣衫,然后从怀里掏出布包,取出银针准备施治。
“寒生爸爸,借我‘汗青’用一下呀……”沈才华拽了拽寒生的衣襟,悄声说道。
寒生诧异的望着他,掏出客家嬷嬷的那瓶“汗青”递给了他,小才华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僧房。
寒生以银针刺遍贾道长周身全部52单穴、300双穴和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数个时辰过后,才终于将贾道长散落于各处的零星真气凝聚至了丹田气海之中。
“看他自己何时醒来了……”寒生长嘘了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大殿内,沈才华抠了一大块瓶中的“汗青”,抹入了熊大海瞎了的右眼内,安慰他说道:“大海,这东西可好使了,你很快就能长出新眼睛的。”
“谢谢小主人。”熊大海感激涕零的说道,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将通臂拳传授给沈才华的决心。
“娘,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这是‘小翠儿’,我的好朋友,你一定会喜欢它的……”大殿内的蒲团上,墨墨搂着老祖在说着悄悄话。
“喵呜……”大黑猫仿佛听懂了一般,轻声叫着,友好的晃动着尾巴。
沈才华静静的来到了墨墨的身旁,他恨自己怎么就是想不起来那句咒语了呢……“墨墨,我会想起来的。”他保证道。
“有良,你这混蛋!”突然,僧房内传来贾尸冥愤怒的叫骂声。
墨墨和才华闻言匆匆跑进了房间内,见贾道长已经清醒了,但似乎身子无力,虚弱的倚在了床头上。
“师父……”墨墨扑进了贾尸冥的怀里。
寒生闻言与客家嬷嬷也随即冲进了僧房内。
“贾道长,你总算是醒啦,”客家嬷嬷松了口气,道,“是寒生救了你。”
贾尸冥目光望见了寒生,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末了,尴尬的说道:“寒生,贫道惭愧呀……”
寒生淡淡一笑,问道:“贾道长,是什么人吸光了你的真气?”
“是有良!”贾尸冥忿忿道,“首长偷袭了贫道脊心穴,乔老爷这才一击得手,是有良那小子趁贫道无力反抗之际,从列缺穴吸走了先天罡气……”
“有良是谁?”寒生疑惑不解道。
“就是站在首长旁边的那个男孩儿。”客家嬷嬷解释说道。
寒生回想起来是有那么一个不起眼儿的男孩子,于是惊讶不已道:“那男孩子竟然会‘中阴吸尸大法’?”
墨墨闻言摇头道:“师父,有良哥不会武功的呀,我知道的。”
“贫道也纳闷,在潼关时,他还是个朴实的小和尚,什么也都不会,怎么短短数月,竟然一下子变得如此厉害……”贾尸冥亦是迷惑不解。
寒生想了想,问道:“这个有良可与黄建国有过接触?”
众人均摇了摇头。
“这个有良掌抓贾道长列缺穴,以劳宫逆吸真气,列缺有闪电之形,有似天庭破裂之象,亦称‘童玄’,为手太阴肺经,八脉交会之穴,以此手法看来,他比起黄建国凌空吸人真气还是差得很远,不过若是假以时日,恐怕终将成为江湖上一代绝世魔头……”寒生忧心忡忡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不免骇然。
“贾道长,我已经针刺你周身720穴道,将所剩无几的点滴真气凝聚在了丹田气海之内,日后的恢复,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寒生说道。
“贫道多谢了。”贾尸冥感激万分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同贾道长单独谈。”寒生对大伙说道。
众人都离开了僧房,寒生轻轻的带上房门。
“贾道长,六年前在密支那,老祖为你所杀,是我和小才华两人将其埋葬的,热带雨林里潮湿闷热,蛆虫滋生,老祖的尸体应该很快腐烂掉的,今日得见,何以身体完好无损呢?”寒生问道。
“这是勐拉差翁。坤巴干的,他把老祖的尸首变成了‘阴相人’,因而得以保存下来。”贾尸冥解释回答道。
“勐拉差翁。坤巴?暹罗大国师……”寒生惊讶道。
“正是,在密支那野人山雨林里,他利用‘阴相人’老祖劫掠山寨女婴,练制一种什么‘阴婴降’……”贾尸冥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当时的整个过程。
“哦,原来是这样啊,亏得坤巴及时发现保存住了老祖的遗体,并制成了‘阴相人’,给了我们一次复活老祖的机会。”寒生由衷的感叹道。
“贫道已将安息长老的一瓶‘返魂水’喂老祖喝下了,但是她仍还是长睡不醒,安息长老说,老祖的魂魄丢失了。”贾尸冥叹息着说道。
寒生点点头,说道:“不错,老祖的魂魄在我这里。”
179
安息长老将福寿宫交给了当地的几名喇嘛管理,自己与彭长老跟随寒生等人启程前往魂牵梦系的雪域高原,那里是苯教的故乡。
黄昏时分,夕阳余晖下的大金塔,金光灿灿,游人如鲫。
停车场上,虚风道长向寒生等人辞行走了,他准备在仰光搭机直飞中国京城,白云观毕竟是其出家修行之所。
阿明驾驶着吉普车,众人都挤进了车内,离开了大金塔,连夜沿着曼仰公路北上。
停车场上,一个身穿无领对襟长袖短衫,下套黑色“笼基”,扎白布“岗包”本地装束的年轻人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然后拉开角落里的一辆老式丰田轿车的车门,匆匆说道:“宋会长,他们准备开车沿曼仰公路北上,经曼德勒到密支那的甘拜迪,然后步行穿越高黎贡山,渡过怒江到腾冲。”此人正是首长派来配合宋地翁懂缅语的那名属下。
座椅下面探出小侏儒宋地翁的头来,满意的说道:“很好,知道了去向,我们就没有必要坐租车一路跟踪了,还不如直接先行赶到腾冲县城去等候他们。”
“宋会长,我俩在仰光可以乘夜班火车经曼德勒到腊戍,然后坐汽车奔南坎木姐出境便是瑞丽,那儿距腾冲已经很近了。”那人是个缅甸通,地理情况十分的熟悉。
“好,我们就乘今晚的火车。”宋地翁点头说道。
两人乘出租车来到仰光火车站,匆匆登上了夜班火车,连夜驶往曼德勒。
吉普车北上穿过勃固省,于次日上午清晨到达了曼德勒,吃过早餐以后,又马不停蹄的驶往密支那,在夜幕降临后不久,他们终于赶到了甘拜迪阿明家的那座山寨。
远远望去,寨子里烛火通明,人声鼎沸,有好多水傣以及山苗装束的山民背着长刀猎枪,高举着松枝火把,鼓噪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