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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是回魂夜。一个人死后如果有什么未了心事,鬼魂会在那天夜晚十二点回来,直到天亮鸡鸣前才离开。如果那人生前带着怨恨死去,就会化为厉鬼回来报仇!〃
庄嘉惠只听得头皮发麻,用硬的牙齿咬住软的嘴唇。她心里想着李信远死得那么惨,一定会化为厉鬼!还有,虽然他不是她害死的,但他回来的目标就只能是她!
安锦言注意到庄嘉惠脸色发青得厉害。薄薄的,苍白的嘴唇。
〃哎呀,只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迷信呀迷信!小惠你别太在意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呢?〃
庄嘉惠不回答。有些冷,她用手抱住身体。可冷意依然不顾一切地侵入皮肤,游弋进血液里。黑色的影像中,闪过苍白隐约的画面。长头发,红鞋,空旷的校园一抹年老的枯树,地面上五个长长的影子,流血的眼睛、鼻子、耳朵……
清脆的声音,有根神经在脑袋的某个角落突然崩断。
李信远,会回来找她的!
惊魂回魂夜
第七天。午夜十二点。纸扎公仔。
只要回魂夜当晚,在死者死去的地点放一个按照自己容貌制作而成的纸扎公仔,在旁边烧一盆冥币,回来的鬼魂就会将纸扎公仔当作替身带走。
确认的办法是在地上撒一层面粉。来的时候,地上只出现一对脚印;离开的时候,地上有两对脚印,于是便知道一切冤和恩,恨与爱,从此在阴间路上做个彻底的了断。
这样耸人听闻的仪式是安锦言从家里人那里听来的。毕竟是做那方面的生意,懂得的比常人要多。庄嘉惠也对此深信不疑。只不过要在深夜十二点到学校去,那本身就是很大的挑战。那夜深人静,阴森森的二楼楼梯间,稍微在脑海里想象一下都不免毛骨悚然。
幸好安锦言答应那天晚上会陪她一起去。那女生本身就是无神论者,做这种事自然大胆得多,甚至还有兴趣吓唬庄嘉惠说回魂夜十二点是阴气最重的时间段,孤魂野鬼都跑出来,厉鬼冤魂在凄惨地哽咽。
无边的黑夜。白天的喧嚣和声响消失无踪。一片模糊的月色下,整座学校笼罩在浓重的夜幕下,平缓地沉睡着,那巨大粗糙的身影横在荒芜的视野里。哪处张着白色的微光,却无法冲破这堵坚牢的壁。
走廊里沉尸着液态的黑暗,填满遗漏的每一条缝隙。冷白的月光映出影子的灰长,带着愈加锐利的触点一直掘向阴凉的深处。凌乱的空气盲目地剧烈延伸,喘息黏稠,螺旋状地回荡在前方的危险气味。
嚓的一声火柴瞬间擦燃微小的亮光。一部分紧张不已的身体和灵魂得到了暂时的放缓。面部表情松弛下来时才感觉到绷紧的不适。
把冥币点燃,在火盆里聚集越来越汹涌的火光。
就快十二点了。庄嘉惠低头去看手机显示的时间,每一秒的流逝,便增添她心中几近饱胀的恐惧。会来吗?李信远的冤魂!她想着,看着撒满地上的面粉,注意着是否真的会凭空出现一双脚印。
空气冰冷得流不出汗。皮肤生硬得像摆放在旁边的纸扎公仔。
庄嘉惠紧张地捉紧安锦言的手,手指轻轻地发抖。安锦言好笑地说:〃不用担心啦。怎么会有鬼的呢?〃
〃那你又要我搞这些东东?〃
〃纯粹是为了让你的心里好过些嘛。鬼神之说本来就是人们寻求心理上的慰藉而造出来的。譬如说,做了亏心事就会下十八层地狱,害死了别人就会遭冤魂索命……这些故事说到底目的就是为了奉劝人们别做坏事。所以呀,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心中才有鬼,正直善良的人根本不用信这一套。〃
安锦言好像说得挺有道理。这么一想,庄嘉惠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跳过最后一秒,十二点整了。
没有任何动静。风依然,夜依旧,地上的面粉不见脚印,唯独火盆里的火苗变换着不同的姿势继续燃烧。
直至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跟你说了吧,没有鬼的啦!〃
安锦言边说边站起来,拍了一下因蹲久而有点酸疼的腿。庄嘉惠也彻底放下心来,站起来望着走廊的出口。
〃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嗯。回去吧。不过,先等一下,我要去厕所。〃安锦言说。
〃拜托,现在去厕所呀?回去解决好不好?〃
〃憋不了呀。〃
安锦言捂着肚子,身影闪进了一楼的厕所里。庄嘉惠马上跟了过去。留下她一个人在深夜的走廊里,那简直好比要了她的命。
她等在厕所门口,不停和安锦言聊天以消除自己的紧张情绪。那女生偏偏在里面磨蹭许久也没出来。走廊那样静,流淌着无声的黑影。庄嘉惠终于忍不住要进厕所去把安锦言叫出来时,空寂的走廊突然由远而近地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幽幽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肺腔因为迅速缺氧而接近窒息。
有什么感觉突然如此强烈逼人,庄嘉惠整个人贴住冰凉的墙壁动弹不得,紧紧地盯住走廊。只见一抹纤长的身影从地面伸出来,被空气和光线而作用,细长地拖延。
目光好像被巨大的磁场吸住,抽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从暗处走出来,全身湿漉漉的样子,走过一地的面粉,留下整齐而赫然的脚印。
那人走到纸扎公仔身边,踌躇着停下来,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带走它。一只手伸出来眼看着要抓住纸扎公仔了,突然,那只手刹在了半空。
急速地转换。
那张面孔猛地回过头来盯住厕所门口这边的庄嘉惠。
她被发现了!她倒吸一口冷气。
呼吸沉下去,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要挣脱血管神经脉络的牵扯活生生地跳出来。
多么可怕的一张脸!均匀的惨白与深黑的头发形成极大的反差,同时也加深五官的颜色,眼睛红得像怨恨的血,嘴巴宛如被剪刀撕破的裂缝。他近乎痉挛地张大嘴巴,恶心的眼白从眼皮下泛出来。
是李信远的鬼魂!
〃呀……〃
庄嘉惠凄厉地大声尖叫,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晚显得突兀极了。
那鬼魂低低阴笑着一步一步逼近,慢吞吞的,好像认定了庄嘉惠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小言,有……有鬼!鬼来了!〃
庄嘉惠惊慌地冲进厕所,关上门,死死地把门顶住。
门外仍然是清晰的一步一步紧逼的脚步声,停在了门边。好沉重的喘气声隔着木门传过来。从背脊开始的冷意渗透了每根骨头。
那东西没有闯进来的意思。还是,它已经进来了?
厕所里的光管散发着空洞的白光。
〃怎么了?〃
安锦言突然出现在面前好奇地问她,把她又吓了一跳。
〃你的脸色真难看。〃
说着,安锦言走到水龙头边洗手,望过来,又问一次:〃出了什么事吗?〃
〃有……有……〃庄嘉惠嘴巴哆嗦得不受控制,只是手指不停地指着门外,〃有鬼!〃
〃什么?〃安锦言擦干了手,听了庄嘉惠的话一愣,〃有鬼?〃
〃李信远的鬼魂就在外面!〃
〃啊?〃安锦言将信将疑地蹙紧眉头,细细地打量庄嘉惠半刻,鼻子习惯性地侧向一边,〃真的假的?有鬼?!〃
〃有!有!我亲眼看到的!〃
〃那我也要见识一下。〃
安锦言伸手要去打开门,庄嘉惠拼命地阻止她。
〃这种时候还开门呀?!鬼就在外头!〃
〃不怕,不怕。〃安锦言说,〃我懂咒语,鬼听了马上灰飞烟灭。〃刚说完,她便霍地伸手把门打开。眼前横亘着漆黑的走廊。黏稠的寒意涌进来,从脖子开始缠绕全身,束缚,成为无法挣脱的绳索。
庄嘉惠马上退后了几步。
走廊空荡荡。
〃鬼在哪里呀?〃安锦言无奈地回头瞥了庄嘉惠一眼,〃你肯定是眼花了。外面什么也没有嘛!〃
〃不是,它就在外面!我知道!〃
〃好吧。那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点啊。〃
安锦言缩头弯腰地踱出厕所,目光来回地巡视着每个黑暗的角落。突然,她僵在那里,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抱着脑袋凄厉地叫出来:〃啊!〃
安锦言也看到了!
庄嘉惠再也忍不住,拼命地跟着一起尖叫。
真的有鬼呀!
蓦然,安锦言停下,微笑着看过来。
〃别叫了!逗你玩的呢。没有鬼啦!〃
什么?这家伙还有心情开玩笑?庄嘉惠哭笑不得,气恼地走出来,确定周围确实空无一物后,发泄地捶安锦言的后背,眼泪也随之流出来几颗。
刚才真是吓怕了。
不过安锦言也真没品,明明知道她害怕得要命,偏偏还要吓人。越想越气愤,劲也越用越大。安锦言有点受不了,躲开她的拳头,〃哎呀,别打我了。会疼呀。〃
〃你活该!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两人嬉闹地跑到走廊上。安锦言突然又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走廊的出口。庄嘉惠没好气地捶她:〃你也太逊了!还想吓人呀!〃
不会再上当的!
什么嘛,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