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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非看着一灵,突然道:“一灵,你不老实。”
一灵吃了一惊,道:“大哥你说什么?”随即诚恳的道:“我对大哥从心里充满崇敬,绝不会撒谎,也绝不会违背大哥的话,大哥若问什么,我一定照实回答。”
李非点点头,道:“那你和天龙,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龙是我师父,他以传灯大法的形式,将他的一身武功都灌注给了我。”一灵毫不犹豫,老老实实回答,他对李非,真的是从心里充满了崇敬,只觉决不应该瞒他任何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是天龙传人。”
“我不想杀人,不想争名夺利,更不想重建天龙教,去搅得武林天翻地覆,但最主要的……”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李非:“我比较懒又好色,我现在已经有三个老婆了,我认为,每天陪着三位娇妻,白天游山玩水,夜间颠鸾倒凤,更加逍遥自在,大哥,你认为呢?”他诚恳的看着李非,希望李非赞同。
男女之事,虽然人人行之,却又人人引以为羞,这么公开讨论,也只有一灵才问得出口。
一灵认识李非这么久,他笑时豪爽,怒时威严,不笑不怒时高贵沉静,绝无一丝小儿女态,这时却移开了眼睛,脸颊甚至还有一些微微发红。
一灵心头一阵迷惘,想:“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每个人都是这样,人人做着,却又人人引以为羞,连大哥这样的人物也是如此。”
李非脸上的红晕也只是一掠而过,随即转为平静,道:“你不愿承认身份,那么明年泰山天龙大会,你未必不参加不成。”
一灵肯定的点点头:“是。”
他毫不犹豫的表态叫李非好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他道:“其实对寒月清,你是犯了糊涂。”
话题一下子转变这么大,一灵不禁愣了一下,道:“怎么?”
“我问你,你心里认为,寒月清该不该痛恨你?”
一灵这回真的愣住了,好半天才道:“该……不该,我没杀人……但是,是我狂妄自大……”
李非一扬手:“好了,你没杀人,而寒月清恨的是杀人凶手,所以,她是恨错了对象,她本来不该恨你的。”
“真的?”一灵又惊又喜,想了一想道:“是啊,我没杀人,她确是恨错了对象。”
“但这对你,绝对是福不是祸。”
一灵刚明白,又迷糊了:“为什么?”
李非看着他:“你看寒月清的武功怎么样?”
“高极了,简直就是大愚罗汉的翻版。”
“你猜她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一灵想了一想,道:“我猜,大愚罗汉也是用了类似于传灯大法的内功,将一身神功融进了仙子姐姐体内。”
李非一皱眉头:“你能不能不叫什么仙子姐姐,难听死了。”
一灵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是,以后我叫她寒姑娘。”
李非点头,道:“你猜的没错,据我所知,大愚罗汉确是以一种极类似于传灯大法的佛门奇功‘禅心转注’,将一身武功融入了寒月清体内,然而,‘禅心转注’有一点与传灯大法不同,传灯大法是灌,他是融,将两心融为一体。因此你继承了天龙的武功,天龙晚年的禅心你却未能承受,稍受外邪引诱,便弄得跟个色鬼似的。寒月清却不同,你注意没有,她的气质空灵飘逸,正是承受了大愚罗汉的禅心,将一切都看开了,才有这份心境。然而大愚禅心有个致命的缺陷,太过牵挂侠义道及武林苍生的命运,时时以挽救武林危亡为己任,这个致命的弱点同样传给了寒月清,于是寒月清就表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气质,无事时,太上忘情,而一旦有事,她又情烈如火,恨不得一切都揽下来。”
李非的看法,正与一灵魔觉感受的相同,连连点头,道:“是,但我还是不明白,怎么是福不是祸?”
“很简单,寒月清的禅心有缺陷,但承自大愚一百余年的禅功也绝非等闲,它的缺口是为侠义道及武林苍生而开的,如果你不惹起这桩事,一举攻入她心中,而是以世间普通男子追求女子的手法去追求她,那么人你一世也休想在她心中留下影子,更莫想得到她,但现在却不同了,她恨着你,想杀你以安抚武当团结侠义道,却又担心天龙旧属大举报复掀起武林从所未有的大祸。杀不得,放不下,你在她心里就牢牢的扎下了根,可以慢慢挑起她与生俱来但受到抑制的情欲爱恋,这样你就有了机会,可以让她从广寒仙子下凡到人间,做你的妻子。”
“太对了。”一灵一弹而起,欢天喜地的看着李非道:“大哥说得太对了,是我犯糊涂。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喜极欲狂,一时无以发泄,想抱李非却又不敢,竟在峰上翻起跟头来。
李非见他喜成那样子,又气又笑,不由骂了声:“这色鬼。”但他随即警觉,自己的心里,竟是充满温馨。看着一灵胡闹,便如看着自己淘气的弟弟,亲切爱恋远多过嗔怒,不由怵然而惊,心道:“难道你越陷越深了?”
一灵一个跟斗翻到李非面前,一揖到地,道:“多谢大哥提点,大哥请看好,不出三月,小弟一定叫广寒仙子重返人间,羞答答的也来叫你大哥。”
李非含笑道:“好。”嘴角边掠过一缕顽皮的笑意,道:“你是无赖惯了的,告诉你,越无赖越好,捉弄得那广寒仙子哭不得笑不得气不得恼不得时,她也就再无法将你从她心里赶出来了。”
一灵大叫:“是这样。”却看着李非道:“原来大哥也会作弄人,我还以为大哥只会扳着脸训人呢。”
李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我扳着脸很难看吗?”
第二十九章(上)
一灵大力摇头:“不,大哥扳着脸时,一点都不难看,就是太威严太高贵,象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让人看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李非笑了起来:“要你这顽皮鬼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怕是不可能吧。”
“不。”一灵道:“大哥别说扳着脸训我,就是静静的看着我,不怒不笑不说话,也能吓得我不敢喘气,大哥的威严好象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自然而然叫人敬服。”
李非一震,眼前掠过自己下属恭敬畏服的眼光,那可都是些曾纵横天下的人物啊,在他面前却象老鼠见了猫。
他看着一灵,不由自主竟有些担心,道:“那你还这样……还认我做大哥。”他竭力放缓语气,不习惯,声音反有些变调了。
一灵搔搔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越敬畏大哥,就越想和大哥亲近,也许是我以前太大胆,天不怕地不怕,想要个人来管着我吧。”
李非吁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瞟着一灵道:“你既然骨头痒,以后我就天天管着你。”
一灵大喜道:“最好。”
看他兴高采烈的样了,李非倒愣了一愣,自责道:“你怎么了,不管怎么说,正事还要做啊,未必真天天与这无赖呆在一起?”转头望着远处的洛阳城,道:“当真我可不能天天和你呆在一起,我还有事,你呢也该回去了,现在洛阳城里,只怕吵翻了天呢。”
一灵听说要离别,大是不舍,道:“管他,不如我跟大哥去吧,大哥有什么事,说不定我也能尽几分力。”
李非砰然心动,想:“如果与他共乘金鹰,翱游天宇……。”但随即摇摇头,道:“这事你帮不上忙,而且,你不是说三个月内要叫寒月清叫我大哥的吗?时间可紧得很呢。寒月清的禅心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说到寒月清,一灵来了劲头,摩掌道:“大哥放心,现在我有对付她的把握了。我是如来佛,她是孙悟空,她禅心再深,总脱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非哼了一声,道:“那样最好,我叫金鹰送你。”纵身而起,落在一只金鹰背上,道:“坐上去吧。”
一灵又惊又喜,道:“原来鹰还可以坐?它不会啄我吧。”
李非摇头:“不会。”
“不如我们共坐一只鹰,好不好。”一灵叫。
“不好。”李非冲口而出,随即放缓语调道:“两人身体太重,金鹰载不起。”
一灵看那鹰,蹲在那里就象一座小山,心想:“这么大的家伙,怎么会两个人都载不起呢?”却不敢与李非争,跃上鹰背,坐上去软绵绵的,倒也舒服。
李非叱了一声,两只鹰冲天而起。一灵突然惊慌起来,叫道:“万一它身子一侧,把我们摔下去怎么办?”
李非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叫:“摔死你更好,省得磨人。”不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