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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硬的也来。
接下来数日,保罗爷整日无所事事带着双胞胎四处冶游,在有心人眼中便认为这位转运使大人未免没什么出息。一时间,转运使大人只受逛窑子不爱理会政事的传闻沸沸扬扬。
便在这时候,朝廷又有两位大才子被贬到了扬州,一个是三司户部判官、右正言宋痒,一个是尚书工部员外郎、翰林学士宋祈,正是民众口中的“大宋小宋”,尤其那宋痒,乃是大宋朝连中三元的大才子,所谓连中三元,便是乡试中了第一名解元,会试第一会员,殿试第一状元,称为连中三元。
此两位一个做了淮南节度厅门下令吏,一个做了校书郎,都是九品小官,邸报上讲这两位是被包拯弹劾,因此被贬,因为景灵宫主持“洞元通妙演真大法师”刘混康要大兴道教。因此给官家上书说地方上弥勒、白莲等教妖言惑众,扰乱朝纲,骨子里面却是直指佛教。
这事情说来要怪已经涅盘的净土宗省常大师,因慕东晋时慧远与十八高贤结白莲社念佛之风,因此结社“白莲”,惹得凡夫俗子们纷纷礼拜。结果刘混康便说;观江左之地,有弥勒、白莲等宗以佛之名行祸乱朝纲之举,引得民不聊生,当诛之。
也是合该大宋小宋两位才子倒霉,这两位因为和已故的广慧元链禅师之在家得法弟子杨亿相善,那杨亿在真宗时候便喜欢抨击道教,而真宗双喜欢大兴土木祭祀求神的,因为这拐了弯曲的关系让他们被贬出了东京城。
保罗倒是体贴下情,宴请大宋小宋两位才子,这饭局便不说了,饭后喝茶的时候和二宋说话,不由担心起自家大哥欧阳春来,欧阳春现下在大相国寺出家,法号慧光,他老子“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阳忠惠又是少林寺罗汉堂长老,少林寺八大神僧之首,天下十四杰之末,这佛道之争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少林寺去。
旁边白玉堂看他皱着眉头,便安慰他说,弥勒白莲是弥勒白莲,少林寺是禅宗祖庭,两者毫不相干的。
历史上曾经有“三武一宗”的灭佛事件,“三武”指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一宗”指周世宗柴荣,柴荣那可是宋太祖皇帝的老东家,天波府柴郡主的老爸,前车之鉴啊!
保罗叹了口气,“唉!没想到包黑子弹劾起人来也这么厉害,这官场啊,当真没意思,便没一个好人。”
“别忘记你眼下也是个当官的。”白玉堂对保罗时不时来一句超脱的话十分反感,感情就你超脱,俯视众生。
宋痒和宋祈互相看看,有些苦笑,这位转运使说话当真是不忌讳,小宋年方二十九,生得白面微须,倒也算得美男子,性子和保罗差不多,是个夜夜笙歌的主儿,闻言便说了:“陈大人,其实这弥勒、白莲两宗眼下和禅宗当真一丝儿关系都没,倒是和两浙摩尼教颇有相似,白莲结社的时候是在两浙路杭州府,弥勒宗也是在魏晋南朝时候大兴,在南方和摩尼教相互融合,《弥勒成佛伏魔经》、《弥勒下生经》这等伪造经书流传,被有心人利用,这才成了气候,那刘混康却说弥勒白莲俱都是佛教余孽,当真是胡说八道。
“咳!”宋痒宋公序听见弟弟说话口没遮拦的,当下干咳了几声,这些话是能乱说的么?
保罗看了一笑,“公序,咱们私下论交,不必如此谨慎罢!来来,咱们不谈公事,请茶。”
宋祈宋子京在东京便听说过保罗大名,逛窑子打群架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颇合他的性子,对保罗还是很推崇了,当下便说:“陈大人来扬州也一段时日了,不知这扬州风花雪月之地有什么出名的?”
哇勒!保罗一听这话,来神了,这宋子京合自家口味啊,同道中人,当下便说:“我年岁可没你大,子京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少保,咱们不弄官场上那些繁文缛节,我来给你说,这扬州府有个神童陈季常,正是舞象之年,他娘子是个出名的母大虫,上次我和王圭、季常三人一道逛窑子,好嘛,他娘子纠集一帮子大脚丫鬟拎着水火棍就冲到妓寨去了,当时那叫一个混乱……”
宋痒听这位转运使说话,顿时脸色都变了,感情这位陈大人和自家弟弟一路货色,都是性爱冶游没事爱捅篓子的主儿。
一百零五章 天魔销魂曲
扬州城南,陈府。
这宅子占地颇广,前后倒有三四进院落,府上一人独大,便是柳月娥柳院君,家里面下人大多是从老家带来的,俱都自幼和柳月娥相善,个个使得好棍法,母大虫在扬州闻名,和这些下人也有莫大关系,你想想,柳院君要收拾人,府上呼啦一下能拉出数十个使棍高手,如何不厉害?
戌时初刻(晚上八点),陈府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长街风起,灯笼在风中摇拽,离开大门旁有一条后巷,有个小门直通的,此刻小门“兹嘎”一声开了半扇门,接着露出一个脑袋来四周观望,正是陈季常陈小官。
他观望了一会,确定左右无人,这才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反手把门掩上,掸了掸身上锦袍便往街上走去。
刚走到巷口,黑暗中转出一个人来,身上穿着四海袍,一头乌发在头顶绾了,拿玉冠一冠,当真是风度翩翩惨绿少年,瞧着陈小官露齿一笑,“季常,又往哪儿溜哇?”
陈季常吓了一跳,待看清楚,这才舒了口气,“原来是高姐姐,可吓死我了。”
那人脸蛋一板,“什么高姐姐,叫哥哥,不然我就叫了。”
陈季常无奈,只得叫了一声,人家这才眉开眼笑,“上哪儿去?带着我。”
“那可不行,我这是去参加转运使陈大人的诗会。”陈小官连连摇手,那人露齿一笑,白森森的,陈季常打了个冷战,“好好好,带你去。可千万不能告诉那母大虫,不然我可惨了。”
“这还差不多。”那人一扯陈季常,“走。”
两人一同到了西湖连上天女散花楼。陈季常正好瞧见一位熟人,正是上次引路的女侠,解杏儿看见陈季常后脸上露出喜色,匆匆迎了上去,“陈小哥,你可来了,陈大人王大人他们在柳姐姐房里面等好一会儿了。”
那姓高的女子在陈季常耳边低声说:“好哇!逛窑子,被月娥姐姐知道你就惨了。”
“休提那母老虎。”陈小官此刻趾高气昂,两人在解杏儿带领下穿过前面酒楼赌坊,到了最后一进。
天女散花楼坐北朝南。因此后面青楼也是在西湖边上。柳青烟身为散花楼的台柱,当家花旦,独占着一楼。此刻三楼上灯火通明,柳青烟一身青白两色蜀锦裙,坐在锦凳上素手拿了玉箫,调匀了调子,缓缓吹了一管,正是晏殊晏同叔的《浣溪沙》。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宋祈拿折扇在掌中一击,“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晏师这道词当真绝妙。”晏殊的小令闲词号称北宋词初祖,且又大力兴学,范仲淹孔道辅、韩琦、富弼、宋痒、宋祈、欧阳修、王安石等人俱都是他门下,因此宋祈称之为师。
“子京的《玉楼春》也是一绝啊!‘红杏枝头春意闹’实乃绝唱。”王圭笑着说道。
他们正在说笑,陈季常进来了,保罗一看笑着拉他过来,“子京,这便是陈季常,扬州府试第一名……”宋祈一笑,“果然少年才俊。”
这时候保罗才看见还有一位穿着自家四海袍服饰的,当下就问:“这位是?”
那人瞧清楚保罗,也是一惊,“怎么是你?”这可不就是来扬州路上在承州酒家碰到少年郎,当时带个叫小翠的丫鬟,还被白老鼠教训了一顿。
“这是广陵县主高美媚……”陈季常老老实实交待,那高美媚连拦都没拦住,顿时脸上红晕起来,一个女孩子逛窑子,说穿了终究难堪,顿时狠狠跺脚,“陈季常,你完蛋了,瞧我不回去告诉月娥姐姐。”
这位高美媚乃是渤海郡王高怀德和太祖之妹燕国长公主之后,因此有县主的封号,这县主大抵等于后世清贝子的女儿固山格格这等封号。
保罗眼珠子一转,明白了,感情这位是母大中心柳月娥的闺中姐妹,上次一定是跟柳月娥去随州柳家贺寿的,广陵县主?这封号不是故意跟我这个广陵县侯作对么?不过他素来急智,当下笑着抬手阻拦王圭和宋祈,“咱们这儿平辈论交,可没什么上官下官。”
高美媚和柳月娥交好,又向往江湖上那一怒拔刀的豪爽,倒是不愿意摆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