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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保罗一眼,“就算是他来了,我也让他吃不消兜着走。”
这话弄得保罗只好苦笑,这家伙,算了,我惹不起你。倒是旁边宁员外郎听了大笑,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么。
双胞胎平时被许铁牛灌输了不少”你们铁牛哥哥武功东京第四,白少爷跟展少爷一般儿第三,小师叔第二,欧阳师叔第一。”这种思想,看了眼前才一动手便结束的打斗免不得打哈欠。“不好玩儿,怪不得大铁牛平时老是说两位舅老爷武功一般一般,江湖第三,简直就是大人欺负小阿子。”
白五爷勃然大怒,“谁跟那臭猫儿一般,就算你们少爷我也饶他一只手。”
他们倒是当人家不存在,那丫头坐在地上楞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站了起来,“你们……你们如此瞧不起我们淮阳帮,等着瞧。”
这话纯是江湖上场面话了,当不得真。何况保罗爷跟白五爷都是那种牵着不走拉了倒退的脾气,顺着撸还行,来硬的,鸟也不鸟。
保罗原本是准备说几句客气话的,听人家这么一说,得,也不想说了。笑笑后也不去看对方,对白玉堂说:“行了行了,我武功没你好,宝宝贝贝都说了,一般一般江湖第三嘛!”
他这话明显就是讽刺白玉堂,白爷还惦记着自己跟展昭相提并论的事情,恨恨说:“五爷我懒得理会你,宝宝贝贝,下次再说我跟那臭猫一般,以后甭想我带你们出去玩儿了。”
双胞胎齐齐吐了吐舌尖,保罗不以为意,“你想带我还舍不得了。宝宝贝贝,别理他,你们舅老爷思想龌龊着呢,指不定哪天就把你们拐卖了。”
两人在那儿斗嘴,那穿四海袍地少年郎脸上有些挂不住,“喂!别太得意,你们真以为自己武功很好么?小翠不过是个下人丫头,且不说柳明杨老爷子号称淮左枪棒第一,那柳天风地五虎断门刀,柳月娥的五虎群羊棍,柳玉蝉的五餐截户枪,那可也是江东地面上数得着的,外乡人,还是收敛些好。”
“淮阳帮五虎打头的功夫这么多?”保罗凑在白玉堂耳边低声问,白玉堂斜了他一眼,“我刚才不是没说完么。”
双胞胎不服气,自家少爷那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顿时就要开口反驳,却被保罗一伸手一左一右搂在怀中捂住嘴巴,接着脸上挤出个无害的微笑来,“这位公子,咱们初闯江湖,也就是大吹法螺说着玩玩罢了,千万别介意。”
那少年听他讲话客气,倒也不好意思翻脸说难听话,哼了哼后扔下酒钱带着那怒目而视的丫头小翠匆匆离开。
他们刚走,那掌柜的苦着脸便凑了过来,“您几位爷,还是请到别家住店罢。”
他这一说,白五爷不乐意了,历来只有别人躲着他们陷空岛五鼠,何来躲别人的?一张俊脸顿时一拉,保罗扯了扯他袖子,笑着问掌柜的这是为何。
那掌柜地似乎不大敢说,保罗摸了个碎银子塞过去,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掌柜的左右瞧瞧,这才低声说:“柳家老太君贺寿,柳院君回来了……”
看掌柜的说起这柳院君似乎说到老虎一般,脸色都不大对劲,保罗忍不住懊奇,“这位柳院君难不成是老虎?掌柜地这么害怕做什么。”
掌柜的顿时睁大了眼睛瞧着保罗,那眼神似乎在说“您这位爷眼力劲实在太厉害了,怎么知道柳院君是老虎。”他拿了保罗的钱,自然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这淮左枪棒第一柳明扬育有两女一男,这大姐柳月娥打小就是个泼辣性子,得自家老爷子真传使得好棒,那真是打遍承州地界无敌手。承州地面上恶少泼皮闻柳名而胆丧,后来嫁到了扬州府去,手底下带着一帮子陪丫鬟,个个如狼似虎也使得好棒。据说她夫君还是一位大才子,看见自家娘子也是心惊肉跳不敢直视,因此上下不呼夫人而叫院君,在扬州府有母大虫之称。
掌柜的估计也是个八卦爱好者,刚开始还有些害怕,说着说着就来神了,当真是眼眉飞扬口沫横飞,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宛如亲见一般,差一点便用那说书人的口气形容“这位柳院君身高八尺,腰围还是八尺……”宁致远和双胞胎都是听得直咂舌不已,倒是津津有味。
白玉堂不屑,保罗则挑了挑眉毛,这故事怎么听着耳熟啊?
这边正说故事呢,外面一阵吵杂脚步声,接着就听门外面一个声音说:“院君,就是他们。”
掌柜的听了这声音咯噔一下,缩着脖子缓缓转头,门口站的可不就是刚才那丫头小翠,四周十数个粗眉大眼如狼似虎手上拎着铁棍的大脚丫头正簇拥着一个女子。
九十五章 急惊风碰上个慢郎中
一说这母大虫,大多数人恐怕首先会想到豹头环眼,浑身汗毛,拳头上可以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马……那当真是差池了,眼前这位女子却是水灵灵一朵花,典型小鸟依人的江南佳丽。
只见对方身高约摸五尺(说书说到身高基本都是身高八尺,大宋一尺等于现今三十公分,也就是说这位母大虫有些缩水,大约才一米五出头),一头黑油油乌发盘着,头上缠着犀牛掩月双开叉的头巾,一朵珠花巍颤颤插在鬓边,一张儿瓜子脸,当真是洁白细腻肤如凝脂,脸盘上宛如点漆一双剪水秋瞳,樱桃小嘴,悬胆玉鼻,天生一个美人颌,身上穿着紫、黄两色长短裙,腰间围胯拿翠色丝涤紧紧儿系着,脚下一双绣花鞋,从头到脚没一分不可人意,当真要说什么缺陷,美人的双眉连得太紧,眉间略有些杂,用相书上的话说便是气量狭隘心胸太窄。
保罗爷打量对方,人家也在打量着他们,一时间双方沉默,那掌柜的早吓得缩一边儿去了。
这么个美女居然是母大虫,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保罗爷正在感慨,母大虫开口了,声若黄鹂,柔糯糯脆酥酥,叫人听了如问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又如同猪八戒吃了人参果子,浑身十万八千个汗毛孔无一不舒坦,“妾身柳月娥,还没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啧啧啧,这样的人才做母大虫当真糟蹋了。且不说这长相眼晴是眼晴鼻子是鼻子地,居然还如此客气,别是误传罢,保罗腹中揣摩,脸上却笑了笑,“在下姓白名少保,这是在下好友陈泽琰,宁致远,自幼在北边讨生话,这次是取道运河回老家广陵。”他是把自己和白玉堂互相调了个姓。旁边白五爷郁闷,好嘛,自家跟他姓陈了。
“骚包?”那美女柳月娥一愣,这骚包是扬州俗语,意思是显摆、炫耀,譬如几个贵妇人相聚,某人拿自家夫婿买的金珠玉翠拿出来吹嘘,便叫做骚包,当然,有时候男女之间也拿这个词来打情骂俏。故此美人儿发愣。
保罗还不知其中奥妙,双胞胎却明白了,齐齐一撅嘴,“是三宫九卿的少保,不是骚包。”妹妹郝贝贝便低声拾自家少爷解释了这句扬州俗语的意思,保罗倒是一笑,这也没什么啊,自己的个性还真有些骚包,很正常啊。
柳月娥噗哧一笑,鬓边珠花一阵儿巍颤颤。颇有芍药花开的标致,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板了脸蛋,“你们出言侮辱我淮阳柳家,这笔帐怎么个算法?”
双胞胎暗地下撇嘴,“枇杷叶面孔。”这枇杷原产淮南东西两路,叶子一面光洁一面全是毛,当拿光洁的正面看的时候挺漂亮,可随手一番背面却都是毛毛,因此扬州府本地骂人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或者脾气不好的往往叫做枇杷叶面孔。
白五爷优哉游哉不理会。宁员外郎唯保罗马首是瞻保罗笑着一个肥诺,“小娘子请了……”
“混帐……好大胆的狗贼……”对面的大脚丫头们全部恼了,个个一撸袖子恨不得扑过来活撕了保罗爷,却被柳月娥一伸手拦住,可眼神里面却尽是怒火。
奥宝宝郝贝贝是扬州人,自然知道人家为何发怒。不过现在要维护少爷,可管不得,“一群土包子,皇帝爷的老婆都叫娘子呢,咱们家少爷在东京城的少奶奶们个个如花似玉。身份贵不可言……”
双胞胎到底是在天子脚下混过了,说话愈发伶俐,对面明白了,感情叫小娘子还是一种客气叫法。
承州虽然也带一个州宇,可却是小地方,离扬州不过百里不到,受扬州文化风俗习惯辐射,十有八九倒是差不多,跟东京那可差远了,在扬州府说话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