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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凤和江铭抬头,看到的是拜倒一地的人;他们呆了呆才连忙起来去扶两位老王爷和王妃:他们当不起,真的当不起两家人的大礼。
郑、鲁两家这一拜,是对大楚的忠诚,是他们身为大楚人的忠诚,更是身为大楚将军的忠诚!
阿凤更是有愧于这样的忠诚,她去扶郑老王妃却哭倒在其怀里,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什么样的话也换不回来郑小侯爷的性命啊,那是郑家最后的一点血脉!
郑老王妃用衣袖拭去了阿凤脸上的泪:“殿下,不要如此。”可是这样的话是不能让阿凤止住泪水的,她放低声音:“阿凤,你是公主,我们大楚的公主,此时绝对不能落泪。”
“我们楚人可以流血,但面对敌人之时绝对不会落泪。你是公主尤其要如此,快把泪忍住,忍不住也要忍住。”
鲁老王妃也低声道:“不然的话让敌人知道,再说给你柔柔姐两人听,岂不是让他们感觉你给他们丢了人?”
阿凤终于不哭了,捉住鲁老王妃的手从来没有过的用力,指甲都要刺入其手背的肉中:“您,您说什么?柔柔姐他们还活着?”
“活着,当然活着。不活着,如何能威胁我们这一把老骨头?”郑老王爷已经在江铭的搀扶起站起来,虽然人老了可是站在那里就如一杆笔直的钢枪。
阿凤看着众人的服饰:“那、这是做什么?”她在悲痛中醒了过来,却更加的不解了;也因为不解心中生出更大的恐慌来,有那么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底隐隐而动,可是她却不敢去碰。
郑老王妃也站了起来,同时把阿凤也拉了起来——她一声阿凤叫的阿凤心里其实更酸,因为他们并没有怪罪阿凤的半点意思。
“他们要我们来,我们便来。”她的语气淡淡的:“他们要见我们,而我们也要见见我们的孙儿,自然要来。”
阿凤的声音都颤的不成样子:“可是、可是……”为了鲁柔柔和郑小侯爷而来很正常,但是一身的孝衣就不正常了。
郑老王爷一拍手:“他们来了。我们,去会一会他们。”他说完看向阿凤:“我们如此只是想告诉他们南丽人,我们是不会答应他们任何一个条件。”
阿凤没有来得及再问什么,她和江铭急急的再次上马,南丽那边有一队人马缓缓的过来,已经距他们这些人不算远了。
在两边的人马相距一箭之地时,对方停了下来。然后便有三四人离开大队,骑着马奔向阿凤等人。
郑老王爷和鲁老王爷对视一眼,然后双双举手一挥:弓弦声响起,几箭过去就把人射落在马下——没有死,不是肩膀中箭就是大腿中箭。
阿凤和江铭齐齐变色:南丽要过来的三四人就是来谈鲁柔柔和郑小侯爷释放之事的,可是郑、鲁两家却根本不让人过来,那还怎么谈?
还有,现在鲁柔柔和郑小侯爷还在对方手里,此时伤了对方的人,那岂不是要激怒对方?
江铭想要说什么,可是郑、鲁两位王爷都摆手:“今日是我们郑、鲁两家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公主殿下在此,也没有说话做主的余地。一切,我们自有主张。”
阿凤脸色一变,不等她向老王妃开口,身后就有人冲上前去,不过没有冲到南丽人那边,冲到阿凤等人身前不远就停了下来。
冲出来的人嗓门是真心的大:“南丽人听了,你们不必使人过来,这是第一次只伤人不杀人,再使人就直接杀了。”
阿凤都听的心头一跳——救人啊,要救人啊,不和对方谈还能救什么人?!不管怎么说,让他们过来说上几句有什么打紧的。
郑王老妃淡淡的道:“他们的条件我们早就知道了,根本不须他们再使人过来罗嗦。”
阿凤着急的道:“就算知道了,此时还是需要和对方……”鲁柔柔和郑小侯爷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来的。
郑老王爷摇头:“这是我们郑、鲁两家的事情,我们自有主张,殿下看着就是。”
阿凤闻言心头更急,就在此时那大嗓门的楚人又接着叫道:“你们可带了人来,让他们上前相见。不是让你们送过来,只要送上前一些,可以说上几句话就可以。”
听到这里阿凤稍稍心宽,可是江铭的嘴角都抿的极紧,一只大手紧紧的握着缰绳,手背上的青筋缓缓而动,如同活物一般。
阿凤没有注意到江铭的异常,她的注意力全在南丽那边了:原来,鲁柔柔和郑小侯爷也来了,这就能看到他们了,就知道他们如今倒底如何了。
南丽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先出来一大队刀盾手,他们蹲下之后排好了盾墙;然后他们把盾墙裂开,让大楚这边能看到他们一大队的弓箭手就在他们身后站好。
弓已经拉满,箭也已经在弦上:只要一声令下就能万箭齐发——他们不是想要阿凤这些大队人马之人的性命,他们是要鲁柔柔和郑小侯爷的性命,如果楚人有异动想要救人的话。
南丽人自也有人喊话,把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和阿凤所想一般无二:弓箭手就是为了不让楚人趁机救人。
盾墙合上后,鲁柔柔和郑小侯爷终于出现在楚人面前:两人被反绑在马上,身后还有长枪骑兵相随。
当然不是为了保护鲁柔柔二人,长枪骑兵也是为了要防郑小侯爷二人逃走或是被救。
☆、489。第489章 不要给姐丢人
看到鲁柔柔和郑小侯爷,阿凤才相信他们真的还活着。
还活着,真好;只要活着,说什么阿凤也要救下他们,绝不会让人再伤他们一根汗毛——阿凤以自己的性命为誓。
不只是因为鲁柔柔二人是她阿凤的朋友,更为了郑、鲁两府之人的那一份对大楚的忠与勇。
郑、鲁两家对得起大楚,那大楚就一定要对得起他们!此时此地,阿凤就是大楚。
阿凤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不是她爱哭,实在是鲁柔柔和郑小侯爷太惨了。
不说鲁柔柔,郑小侯爷已经瘦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那脸型和郑老王爷相差无几,还真的不能确定他就是郑小侯爷了。
阿凤只看郑小侯爷的瘦也知道他们吃了多少苦,本想说句什么的,却全被悲痛与愤怒给堵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江铭轻轻一拍马,缓缓的走了几步,和两位老王爷并列在阵前:阿凤的身份在那里,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可是阵前那是危险之地,所以郑、鲁两家的人都要求阿凤和江铭靠后一些。
伤到阿凤,那就是打大楚的脸啊。所以,郑、鲁两家人不会让阿凤身陷险地的;因为他们对自己有信心,才没有请阿凤先回城中去,可是却不容阿凤冒险的。
江铭不为所动:“在这里看的清楚些。我们和他们好久不见了,想看的清楚些。”
两位老王爷闻言,再看到阿凤脸上的泪水,沉默的转过脸去没有再相劝;只是,自有鲁、郑两家的精兵强将上前护在了江铭和阿凤的左右:其中就有鲁王府的儿孙们在。
在战场之上没有父子祖孙,只有将士;自家的儿孙性命是性命,其它那些将士们也同样有父有母有妻有儿。
郑、鲁两家带兵不止是严,还有真正的视兵如子、一视同仁。;不是说出来的,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做到了。
阿凤看到鲁柔柔的兄弟就在身侧,轻轻一叹:“盛名是人人都看到的,可是盛名之后却没有几人看到。”
江铭点头:“所以,郑、鲁两面旗子才会是大楚的军中之魂。”
南丽人押着鲁柔柔和郑小侯爷走到两军中间便停下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可以说了,但是只有盏茶的时间;其实,我们国君说了,只要你们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有多少话都可以回家……”
一箭射过去那开口之人也被射落马下,开弓之人是郑老王妃:“休要罗嗦。我们是要和我们家的孩子说话,不是同你们这些南丽人。”
老人家的脾气从来就不好,暴烈之名在大楚的京城那是无人不知的;没有一箭射死那开口之人,已经是郑老王妃手下留情了。
鲁柔柔和郑小侯爷很激动,他们的眼睛在郑、鲁两家人身上一一滑过,却并没有开口;然后他们的目光停在了阿凤和江铭的身上。
开口的人是郑小侯爷,声音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般模样,嘶哑的如同铁器磨擦:“给你江妞儿丢人了,唉。”
他第一句话居然是他给江铭丢人了,听的江铭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流出来。
鲁柔柔接着开口,她的声音也变了,同样是那样的嘶哑难听:“阿凤,是姐自己不争气;你,一定要给姐争气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