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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冈是行营参军们的直接领导,章惇的幕僚对他的吩咐也不敢有所轻忽,而且都是之前韩冈曾经说过的话,“龙学的吩咐,下官这就去做。”
只是他走出去的时候,向章惇望过去。章惇则没理会,低头看着手上的统计报告,“战死十一人,轻重伤五十六人,其中重伤十九人。斩首一千一百一十三,俘虏四千一百。”章惇将报告中记录伤亡的一页递给韩冈,“伤亡多在入城之后,争夺北门以外的其他三座城门的时候。想逃出门州的当有许多,但官军伤亡人数却只有这么一点,反抗的未免有些少了?将交趾丁口都处以刖刑的消息,难道还没有传到门州?”
“应该已经传遍了才是。”韩冈想了想,“想必是李常杰将与他不合的对头都丢了出来,这些人大概是不敢回去,被封了城门后也就不想拼命了。门州守将的洪真太子,是乾德的亲叔,乾德若死,在乾德幼弟之后,就轮到他接掌交趾王位。”
“洪真太子……”章惇低头又看看战果,斩首一页的最上面,就是洪真太子的名字,“可惜已经死了,早点投降多好。就算不可能坐上交趾国王,至少也能在京城中安享晚年。”
除了李常杰等参与北侵的臣子们,交趾国王——仅仅七八岁的李乾德——还有太后倚兰,以及一干宗室,以中原王朝的惯例,都会好生的在京城中豢养起来。就如李洪真,怎么都能捞个封爵和官职,得到一间京城中的宅院居住,根本不会受到多少伤害。
可惜他偏偏死硬到底,就是官军已经登城,还立于在城头上,都没有退入城中,更不用说逃跑了。结果就被率先登城的军中骁勇给一斧头砍死。
燕达叹道:“虽说此人是无能了些,但也是个有胆子的好汉。”
章惇翻着报告,满不在意的说着:“管他是好是赖,都已经是死了,一个首级而已。”
韩冈提议道:“还是将其好生安葬,即是忠臣孝子,身首异处也不太好。”
皱纹出现在章惇的双眉间:“难道要鼓励交趾人效法其人,奋死抵抗不成?”
“洪真的名声近期也来不及多远。”韩冈笑着:“日后传播开来,如若交贼要抵抗,他们又会抵抗谁人?”
韩冈可是希望交趾掌握文化的上层,全都学着李洪真的样子,拼死反抗。只要他们都死了,交趾这个国家就算毁了。没有受过教育的民众,是无法传承文明和文化的。
章惇默然点头,吃亏的只会是之后割据交趾的蛮部,将手上的总结报告递给燕达和李宪传阅,说道:“门州比起永平寨,位置更佳、城防也更为完备。这座城池日后也占下来,得尽早加以清理。”
“城中的交贼都要弄走,不然日后就是麻烦。”韩冈道。
“满城的俘虏有四千之众,而因为近几个月三十六峒蛮部扫荡,避入城中的交趾百姓也有一万多。”燕达问道,“要怎么处置他们?”
“让诸部拿人来换。”韩冈和章惇一开始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并不打算直接对俘虏们处刑,事情是谁做的,怨恨就会归于谁的身上,两人也都不想由自己来背着,“用人来换,就是一个换一个,尽量将他们手上的汉儿都换回来。日后的俘虏都要用来交换被掳走的大宋子民,如果最后还有剩,就作为封赏的一部分,按照出力多寡分予诸部。”
如果是用俘虏来交换金银财帛,少不了会被讽刺为人牙子,也免不了要被御史们弹劾。但现在是用来交换被掳走的汉人,则是难得的德政,不论是谁人提出、谁人主持,都是能沾光的。韩冈和章惇之前可都是因为用银绢等物买回了近万名汉人,受到了朝廷的赏赐和褒奖。
报告、总结、休整,战斗之后,一系列的琐碎杂事并没有耽搁安南行营的多少时间。
在轻松攻下门州两天之后,官军便继续高歌猛进,毫无阻碍穿过了交趾北疆的群山,一望无垠的三角洲、交趾国的核心地带出现在宋军的面前。
与此同时,一同南下的蛮部大军,也从几十条不同的大小道路上,杀入了这一片冲积平原。平静了百年的膏腴之地,在数日之间便被复仇的血与火所吞没。七八万人分作上百支队伍,流窜于乡野与城镇之间,杀戮与洗劫的剧目,时时刻刻都在富良江北岸的交趾国土上上演。
告急文书雪片一般的越过富良江,送进升龙府,北岸数十万子民的哀嚎充斥在字里行间。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
第20章 冥冥鬼神有也无(18)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话说得脸都红了。要补上的一更还是赶不出来,又要拖明天,还请书友们见谅。】
自从门州陷落,洪真太子殉国的消息传来之后,升龙府中立刻加强了防备,城上城下皆是戒备森严,而城中的官员、百姓,也都是收拾了家中财物,准备见势不妙的时候,就南下暂避。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李常杰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等着有人先跳出来后,再来杀一儆百。
升龙府的城头上,一队队巡卒绕城而行,李常杰站在北门的城楼上,向下窥探着。只发现守城的士兵们一个个都缺乏精气神,抬脚落步都是没有多少魄力。
‘这一仗可怎么打?’
没有自信心的队伍根本就排不上任何用场,吓破了胆的士兵连草寇都赢不了。
李常杰的双手紧紧抓着窗棱,脸色阴沉得如同雨季的天空,与这些天来艳阳高照的天气截然不同。
宋军携胜势大举南下,而一众溪洞蛮部也随着宋人的南下,一同攻入大越国的腹心地带。两敌皆是凶名卓著,尤其是溪洞蛮部,半年来连续越境屠戮百姓,让富良江两岸的百姓畏之如虎狼。紧接着又有宋人要对所有俘获的男丁都处以刖刑作为报复的传言出来。
尽管这让许多人坚定了抵抗到底的决心,但普通的百姓对宋人畏惧又更甚了一筹。如今城中上下,全都将抵挡敌军的希望放在了富良江之上,对大越官军,已经是一点信心都不报了。
李常杰对富良江也给予了极大的期望,地利本来就是最可信赖的倚仗。可当他略略移动视线,在雨季时,能涨到接近城墙的富良江,如今则曝露出了近百步的河滩,在烈日的照射下,一块块龟裂成龟背上的图样。宽阔的江面,只剩下一里半的宽度,水流也平缓得如同清风吹过的湖面。
视线又投得更远了点,隔着两里地远,根本看不清北岸的情形,但李常杰总觉得隐隐约约有哭喊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来,那里是来自北方的流民们发出的声音。
双眼凝视着水雾掩映的深处,李常杰久久也不稍动一下,如同一座雕塑,凝固在升龙府北门城楼的上方。
“太尉……”身后的亲信试探着李常杰的心思,“宋人还没到,还是先派船接一些过来。”
李常杰终于有了动静,他牙齿咬紧,从牙缝挤出声音:“片板不得过江,违令者族诛!”过了半天,他才又颓然低声,“他们来得太迟了……”
大越国东面有千里鲸波,西面有高山峻岭,防线都放在南北国境上。在富良江两岸的平原,每座城镇都没有城墙,好一点的用木栅栏,差一点的干脆就是竹篱笆。倒是北岸有座城池,是六十年前被废弃的旧螺城,也就是升龙府的前身,几十年没有整修一次,在一年年的雨季旱季的交替中,全都毁坏了。
无险可恃,在确定了宋军即将南侵的时候,李常杰就打算着在富良江设立防线,北面则坚壁清野,将江北的百姓迁移到江南来,让宋军和溪峒蛮军无所收获。大越气候炎热多雨,远胜广西,宋人不可能在北岸久居,只要手中有人有兵,等宋军撤退之后,可以轻易的将失土收复。
但李常杰哪里能想到,坚壁清野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根本就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反倒是让北方的官吏们有了弃职而逃的借口。
坚壁清野四个字好写,也好说,就是不好做。
至今为止,已经一个多月了,逃到江南来的百姓数量,只有应有数目的两成而已。并不是百姓不怕宋人的威势,而是江北的州县官们太怕了,直接丢下他们就逃了回来。没有官员的传达、组织和驱赶,乡下消息闭塞的农户如何能知道朝廷的命令究竟是什么?如何知道该怎么去完成坚壁清野的任务?
据李常杰派出去的细作回报,北面的州县官们,绝大部分都只是在城门口将坚壁清野、回撤过江的诏令张榜公布,然后自顾自的收拾起行装,也不见他们派人下乡催促。一听到门州陷落之后,就带着家人仆婢以及金银细软,急匆匆弃职南归。而跟随他们一起回来的全都是城镇中的坊廓户,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