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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
“狗剩!”
两个人大喊着对方的乳名,抱在了一起。
“你个狗日的!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把我们这些穷兄弟忘了呢!”那个被姜宇涵唤作“狗剩”的年轻人一边捶姜宇涵的胸口一边喊道。
“我就是被炮弹炸成肉渣子,也不能把你狗日的忘了呀!”姜宇涵抱住狗剩的腰大喊道。
餐馆里的顾客和服务员都惊奇地看着两个年轻人。
叫狗剩的青年人跟张小帅一样,是姜宇涵从小一起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兄弟。狗剩的大号叫洪儒,挺儒雅的名字,可偏偏乳名起的很没水平。就跟姜宇涵一样,大号还能说的过去,偏偏乳名叫铁蛋。
洪儒没上大学。这家伙是天生的猴屁股,进了高中就睡不着觉,最后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幸好洪儒的家底殷实,在火车站附近开了家餐馆,这几年没少挣钱,现如今正琢磨着扩大经营呢。
“你小子,今天怎么想起回来了?”洪儒为姜宇涵斟满酒,问道。
“我们去黑龙江办事,途经这里。”姜宇涵说。
洪儒这才看到姜宇涵的装束和军衔。
“我靠,你不是当警察了吗?咋穿解放军的衣服啊?”洪儒问。
“命好呗,我当初真的不想念书了,就是想当兵,可家里不让啊,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硬挺,这不,警校毕业后,阴差阳错的进了专政机关了。”姜宇涵笑着答道。
“咱们杨木林出来的这帮弟兄,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比我狗剩强啊。”洪儒吸了一口烟,说道。
“你这不挺好吗?有钱有势的,对了,结婚了吗?”姜宇涵问。
“没呢,女朋友倒是换了好几个,可没有如意的。”洪儒说。
“比我强啊,我到现在了,连女朋友还没有呢,兄弟,在家里帮我留意留意。”姜宇涵说。
“好说好说,来,喝酒!”洪儒举起酒杯说道。
姜宇涵将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狗剩,跟我说说,毕业后,你跟咱们班同学,还有那些老师,有没有联系了?”
洪儒揉揉头发,问:“咋了铁蛋?还想小玉呢?”
“没有,没有,哪儿还有心思想人家啊?”姜宇涵低下头,说。
“她现在考上研究生了。”洪儒像是不经意地说道。
“好啊。”姜宇涵为自己和洪儒斟满酒。
“小李!宫爆鸡丁和糖醋排骨好了没?快点儿啊!”洪儒朝厨房喊道。
“狗剩,其他人呢?你有消息吗?张小帅回来过吗?”姜宇涵问。
“回来过,他们家就在这附近的街上,这老小子现在可牛逼了,副连级中尉。其他同学有一半都考上研究生了,这年头,本科生不值钱,研究生一抓一大把。他们有很多都结婚生子了。还有就是,小吴和阿芸,他俩你还记得不?上学的时候搞对象,咱班主任不止一次找他们谈话,说学生根本不懂爱情,这个时候谈恋爱只能浪费感情。谁知道,现在两人还真成了,班主任也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真是世事难料!看看现在,我不得不慨叹,时光飞逝啊!转眼间,咱们都长大了,咱们这辈人都当爸爸当妈妈了。想想当初,一个个都是小屁孩。尤其是咱们,在高中打架喝酒抽烟,还觉得自己是块料。现在想起来,还不就是为了能引起女生的注意吗?”洪儒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上次张小帅回来,还来这里找我呢,他告诉我说你小子被分到秦岭去了,我是个二百五,到了也没弄明白秦岭在哪儿。你毕业以前签了不少同学录吧?可同学们根本联系不上你,小吴和阿芸结婚的时候,简直是绞尽脑汁,小吴差点儿就到电视台登寻人启事了,就为了请你来喝他们的喜酒。这个小吴也蛮够意思的,只因为你帮了小芸一次,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
“我的驻地在遥远的西部,人烟稀少,要不是有贵人帮忙,我现在还在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守林子呢,也许我这把骨头就埋在那儿了也说不定。”姜宇涵笑着说道。一提起自己的同窗好友,他就有一种深深的亲切感。同窗之情胜过一切,这句话不假。离开校园到社会上打拼,很难再找到这么纯真的友谊了。尤其是小吴和阿芸,这是他在高中时代处下的好朋友。阿芸当年体弱多病,有一次上政治课病倒了,那天小吴恰好不在,是姜宇涵冒着大雨把她送到了医院。从此小吴便和姜宇涵称兄道弟。想不到,小吴和阿芸结婚的时候,还没忘了姜宇涵。
“别说不吉利的话,你这不是囫囵个的回来了吗?来,喝酒!”洪儒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酒。入夜以后,姜宇涵就住在了洪儒在这附近的家。洪儒的父母是看着姜宇涵长起来的,看到姜宇涵也很激动。论辈份,姜宇涵该管洪儒的父母叫二叔二婶。
洪儒的家很大,很豪华。房子是洪儒成为暴发户后新买的,家具是清一色的欧式名牌。姜宇涵虽然下定决心过一辈子清贫的生活,但还是忍不住羡慕洪儒。看来,洪儒根本没必要遗憾,如果当初他也上大学,八成还没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呢。
“铁蛋,咋一声不吭呢?睡着啦?”洪儒躺在沙发上问道。
“没有,我最近总是失眠,可能是用脑过度。你明天不是还得忙吗?早些睡吧。”姜宇涵在床上翻了个身,说。
“没啥,让小工们干一样,我睡不着,正好你也睡不着,咱们聊聊?”洪儒坐起来,点燃一根香烟。
“行啊,正闲着没事干呢。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主要是看到你们太激动了。”姜宇涵也坐了起来。
“高中毕业以后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自从你们家搬走后,我就没了你的消息,虽然你还是和张小帅一起行动,但你到了北京就下车了,每次张小帅回四平了,你却不回来。”洪儒说。
“我在四平已经没有家了,回来了也没地方去啊。”姜宇涵说。
“来找我啊,杨木林那么多弟兄呢,你找他们啊。”洪儒说。
姜宇涵笑笑,没说话。其实,他没回来,还有别的原因。
“你咋不找个对象呢?咱们都不是孩子了,该肩负起抚养下一代的重任了。”洪儒说。
“我这个人,不适合结婚,谁跟我谁受气,这是既定事实,我太了解我自己了。上警校以后,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抽烟、酗酒、打架、骂人。好的没学会,粗鲁庸俗倒成了我的拿手好戏。也许有人认为真男人就该那样,可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要是有机会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这样。”姜宇涵说。
“你咋这么评价自己呢?倡导独身主义的人有,但没有哪个独身主义者像你这样评价自己。”洪儒抽了口烟,说道。
“我现在长大了,但我的心也已经死了,我认识了我自己,我真的不能再去伤害任何一个女人,即使有女人愿意让我伤害,我也不能。咱们是亲兄弟,不说假的,我不诓你,我说的全是实话。”姜宇涵说道。
“是因为小玉的事情吗?你心里是不是一直放不下?”洪儒问。
姜宇涵点点头,说:“任何一个人,只要还有良知,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都会感到内疚和不安,都会选择忏悔。当然,日本人除外,因为他们的良心被狗吃了。我不同于日本杂碎,我是人,而且是个军人,应该正视自己的错误,认真的反省自己的错误。”
“这可不是你不找对象的理由。”洪儒说。
“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和你说的完全两码事,但是,这两件事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狗剩,你听我说,我犯的错误,是不可以原谅的,就算我忏悔,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虽然没有能力挽回自己的过失,可我有能力避免错误再次发生。这就是两件事之间的联系。说一千道一万,只要我远离女人,我就永远不会犯第二次同样低能的错误。我是军人,必须时刻保持理智,不能丧失理智。老百姓丧失理智,尚有挽回的余地,军人如果丧失理智,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甚至连自己的国家都会跟着遭殃。”姜宇涵说道。
“这么深奥的道理,我一个二百五怎么能听懂呢?在我眼里,你的话跟唱高调没什么区别。什么叫军人不可以丧失理智?军人不也是人吗?是人就会有头脑发热的时候,就有可能犯错误。犯错误不可耻,贵在改正嘛!”洪儒掐灭手中的烟头,说道。
姜宇涵笑笑,说:“你不是二百五,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