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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
雪峰倒掠,冰川在望。忽听上方哈哈笑道:“天界有路你不走,冥间无门闯进来!拓跋小子,你一而在、再而三地自寻死路,此次若再放你离开,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番心意?”绚光滚滚,气势万钧,朝着两人当头压下!
纤纤只觉后背一紧,仿佛被巨力所推,脸颊登时撞上拓跋野的唇角,“啊”的一声,周身瘫软,心中突突狂跳,耳根如烧,也不知是惊骇、喜悦,还是羞怒。
广成子!拓跋野大凛,这厮当真如随形之影!若只己一人,还可拼死与他一战,但此刻当务之急是保护纤纤周全,当下纵声长笑道:“蚍蜉撼大树,可笑自不量!公孙婴侯已被我碎尸万段,弇兹老贼也被我兄弟斩杀,剩你一个形只影单,迫不及待便想与他们团圆么?”奋力斜劈反撩,绚光剧荡,借着那反震之力,驭兽朝山崖下螺旋疾冲。
“轰!”翻天印绚光斜撞,山崖崩塌,那冰川登时应声断裂,隆隆剧震,变作滚滚冰瀑,朝下猛烈喷泻。
被那气浪所撞,星骐仍不免踉跄变向,贴着那汹汹冰瀑疾冲而过,拓跋野刀光怒卷,将飞撞而来的冰棱晶石一一震碎,几块冰屑“咻咻”激响,堪堪从纤纤耳边擦过,她心下大凛,下意识地抱紧拓跋野,埋头入其怀中。
广成子衣裳鼓舞,大鸟似的从雪岭上俯冲而下,笑道:“既想杀我,又何必逃之夭夭?来来来,我们一起大战八百回合!”
指诀变幻,翻天印凌空飞转,流星陨石似的怒啸而来,绚光四射,霎时间竟涨鼓了数百倍,变成一个长、宽近百丈的五色巨石,既而“砰砰”连震,冰川倒涌,巨石纷飞,接二连三地吸附在那神印四周,刹那间便形成了一个数百丈方圆的七彩小山,朝着两人疾速飞撞。
这“移石成山”之法脱胎自“移山填海”,乃金族至上法术,当日在雷霆峡中,拓跋野便曾饱受其苦,险死还生,此刻见他故伎重施,哪敢怠慢?当下立时掏出两仪钟,念诀变大、飞旋着罩在头顶。只听嗡嗡狂震,神钟剧颤,那狂猛压力虽然转小,却仍迫得他们气血翻涌,难受已极。
广成子哈哈笑道:“怎么,又想做缩头乌龟了么?好,且让我瞧瞧你的龟壳究底有多硬。”凌空凝立,十指疾速变幻,念念有词,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左上方那座雪岭剧烈摇动起来,峭壁上裂缝迸舞,突然山石飞炸,冰川崩泻,整座雪峰生生断裂,徐徐腾空挪移,一点一点地朝他们飞来。
纤纤从未见过这等恐怖景象,脸色煞白,又惊又怒,秋波转处,瞧见右下方雪岭半山、冰川涌动处,有一个幽深的黑洞,心下大喜,指着彼处脱口道:“拓跋大哥,那里可藏……”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早已和他断了兄妹之谊,话一出口,登时醒觉,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烧烫。
所幸此刻局势危急,拓跋野未曾注意,纵声长啸,借着那定海珠反旋神力,奋起真气,将那神印往上一顶,顺势骑着星骐疾冲而下,朝那山洞掠去。
右侧冰川澎湃,巨大的冰块彼此冲泻挤压,撞击迸炸,掀起一重重数十丈高的滔天冰浪,震耳欲聋,气势恢宏地朝着他们冲涌而来,被上方滚滚飞旋的翻天印一卷,更是冰岩乱飞,雪浪狂舞,霎时间将他们吞溺其间。
两人眼前一黑,“轰轰”连声,层叠汹涌的冰浪发狂似的猛撞在两仪钟上,被宏声巨响所震,纤纤头昏眼花,几欲晕厥。乘黄惊嘶,虽有神钟罩护,仍被那汹汹冰浪推得生生横移,险些朝下翻滚跌落。
拓跋野迅速撕下布幅,塞住纤纤双耳,将她紧紧抱住,右手真气狂涌,刀光绚丽怒扫,嘭嘭迭震,顿时将冰川雪瀑撞得朝上层叠翻涌,推起百余丈高的冲天巨浪,前方卷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定海珠在他腹内螺旋飞转,带动周身真气,如气轮漩涡,推动着星骐狂飙疾驰,长嘶声中,乘黄四足飞舞,闪电似的冲入那山洞之中。
“轰隆隆!”身后雪浪崩塌,冰川狂泻,数之不尽的冰凌晶石尾随着他们,滚滚涌入洞口,地动山摇。过了许久,那巨震声渐渐转小,四周漆黑一片,洞口已被冰川重重封埋。
拓跋野松了口长气,纤纤的气息急促地轻吐在他颈上,温热而又芬芳,他心中一荡,这才想起仍搂她在怀,急忙松开手,将她耳塞抽出,歉然道:“公主,得罪了。”
纤纤脸上烧烫,心中却是酸楚如割,定了定神,冷冷道:“多谢龙神陛下救命之恩。”转眸四望,伸手不见五指,一阵阴冷的微风吹来,像是有人对着她的脖子吹气,寒毛直乍。
“赫”的一声轻响,火焰跳跃,拓跋野高举手指,燃气为光。四周冰壁光滑如镜,前方竟是一条幽深不见底的甬洞。洞道笔直,不似天然洞穴,像是人精心凿磨而成。
拓跋野心下大奇,暗想:“天帝山是神帝禁苑,又有谁敢在此挖洞取道?难道此洞竟是神帝所凿?洞口已被冰川封住,广成子又在洞外守候,不如顺着甬洞前走,一探究竟。”
当下高举指光,骑乘星骐,朝里驰骋。甬道宽阔平整,蹄声得得,清脆回荡,颇为悦耳。奔行了片刻,前方隐隐可见微绿色的灯光,鬼火似的闪烁不定!
乘黄长嘶,拓跋野心道:“莫非这里竟是洞坟墓室?”见纤纤不自觉的望自己身边靠来,知她害怕,微微一笑,右手紧握天元逆刃,横在她身前朗声道:“在下东海拓跋野,路经宝地,无意惊扰神灵,若有冒犯,万请恕罪。”声音嗡嗡回响,缭绕不绝,仿佛有人在悠悠回应!
过了片刻,那几团鬼火越来越近,竟是数以万计的萤冰虫被笼在一团团的蚕丝球内,悬空飘浮,瞧见有人奔来,纷纷浮沉跌宕,围绕周遭,随着他们一起朝前飞舞!
纤纤又奇又喜,想要伸手触摸,那团萤冰虫又立时上冲。深翠浅绿,变幻不定,被两侧冰壁反弹,更是碧光流离,映得她肌肤皆绿。凝神再看,“啊”得失声低呼,惊异不已。但见那萤冰虫绿光投映处,冰壁上现出一行淡淡的青字,赫然竟是:“天地裂,江河决,神帝死,龙神囚,洞中三百年,世上几春秋?”
拓跋野大凛,这前三句说的当是数年来大荒发生之事,而后三句竟似在昭示自己将困囚此洞,三百年不得而出。难道是冥冥之中果有神明,让萤冰虫排成这种奇景?又或是那广成子的奸计,算准自己将逃入这山洞躲避翻天印,早早在此设下陷阱?
正惊疑不定,星骐纵声长嘶,前方陡然一亮,霞光耀眼,是个幽深宽阔的洞窟。但见四周石柱岿然,依着洞势,凿成几座雄伟壮丽的宫宇大殿,飞檐流瓦,勾心斗角,石炉冰灯,星罗棋布,幻光交织纵横,瑰丽如梦。乍一望去,竟与水晶宫龙神殿极为相似!
拓跋野又惊又怒,更无怀疑,想不到这些鬼国妖孽为了对付自己,竟如此处心积虑!热血上涌,哈哈笑道:“拓跋爷爷已经来了,尔等又何必再躲躲藏藏?”笑声四下回荡,却杳无回应。
萤冰虫嗡嗡飞舞,沉浮聚散,在他们头顶盘旋了片刻,朝殿中飞去。拓跋野凝神聚气,骑着乘黄徐徐尾随其后,四下扫探,未见任何异状。
沿着石阶穿入大殿,炉火熊熊,灯火闪耀,四周空荡荡一片,唯有中央圆形高台上横着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人,幻光流离,瞧不分明。
走的近了,乘黄忽然昂首悲嘶,立身踢蹄,拓跋野胸口如撞,又惊又骇,失声道:“雨师姐姐……”话音未落,纤纤惊叫道:“爹!”不顾一切的向那石棺飞身冲去。
他心下一沉,棺中那人红发雪肤,妖娆绝世,分明是雨师妾,纤纤又怎么会认作科汗淮?立知不妙,喝道:“那是障眼法,妹子小心!”翻身飞掠,左手冲出一道碧光气带,将她腰间缠住,朝后飞夺。
几在同时,石棺盖“砰”地飞旋冲起,狂飙似的朝他迎面撞来。“当!”天元逆刃雷霆急劈,光浪炸舞,竟震得他右臂酥麻,身不由己地踉跄跌退。左手气带登时迸断,纤纤失声惊呼,已被凌空抢去。
拓跋野大凛,此人真气霸厉雄浑,不像是五族之属,但其修为之高,竟似不在大荒十神之下!不及多想,左臂绚光炸舞,激光电火刀轰然出鞘;右手天元逆刃银光如电,回旋怒斩,齐齐朝那人攻去。
那人咯咯笑道:“给你!”也不闪避,随手拿起纤纤往前一挡,拓跋野投鼠忌器,只得硬生生收势回刀,身形方转,那人顺势急冲而上,九道金光怒舞飞旋,气浪狂暴,刹那间便攻了三十余招,将他迫得接连后退,险象环生。
拓跋野越斗越惊,凝神细望,那人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