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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冰仙子生怕众人不信,又迭声叫道:“她处心积虑,陷害神帝,为了报仇,跳进苍梧之渊,便是在那里找着了三天子心法……”语如连珠乱迸,颇无伦次,众人反倒听得云里雾里。
广成子纵声大笑:“寻蚌地珠,天助我也!”抓起翻天印,朝着心莲海疾冲而去。“轰轰”连声,气浪鼓炸,惊涛四涌,众女将横撞推飞,丁香仙子登时被其气浪拔地卷起。
四周哗声大作,人影分飞,西海老祖如梦初醒,一时间竟连拓跋野也不顾了,转身飞掠,气带破空鼓舞,抢在广成子得手之前,将丁香仙子紧紧缠住,奋力回夺。
拓跋野这才知他们此行目的,竟是逼取丁香仙子八极大法的秘密,心道:“三天子心法若是落入这些奸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更不迟疑,骑鸟疾冲而下,奋起五行气刀,如极光横空耀舞。
“轰隆!”气浪炸舞,三人齐齐一震,丁香仙子立时从半空摔落,众鸟尖啸俯冲,堪堪接住,转身朝拓跋野飞来。
公孙婴侯瞧见是他,恨火欲喷,脸容瞬时扭曲,怒吼道:“拓跋小贼,我要砍断你双手双脚,报我断臂之仇!”一把将幻冰仙子甩开,凌空跃起,左臂红光飙卷,地火阳极刀掀起冲天烈焰,朝他斜侧怒劈而下。
几在同时,上方翻天印绚光滚滚,如山岳压顶;前方斩妖刀破风呼啸,似雷霆贯面。霎时间,他已处于当世三大神级高手倾力围攻之下!
拓跋野脑中嗡的一响,突然又闪过一个奇异的画面,仿佛某年某月,也曾在惊涛骇浪之中,遇到这等围攻强袭,福至心灵,蓦地纵声长啸,旋身疾速上冲,天元逆刃夭矫飞舞,当空划过一道奇异的蛇行光弧。
“轰!”刀浪与斩妖刀芒猛烈相交,宛如旋风怒转,旋涡澎湃,西海老祖重心一沉,身不由己地朝后斜滑,顺着那刀势,齐齐猛撞在阳极气刀上。
三人气血翻腾,真气交涌,顿时又被天元逆刃光弧牵引,朝上斜冲,不偏不倚,与怒旋疾舞的翻天印撞了个正着!
只听一声轰鸣狂震,如雷贯耳,四人眼前一黑,如被巨浪猛推,齐齐翻身飞跌。七殿众人更是天旋地转,纷纷踉跄跌倒,就连那鸣鸟亦尖声长啸,被那气浪震得难受已极。
拓跋野这一刀挥转,风卷电舞,竟极之巧妙地将彼此气浪交撞一起,借力打力,虽仍被震得百骸欲散,剧痛攻心,但比起身首异处,却已强上千倍、百倍了。
一击得手,不敢有片刻逗留,斜冲而下,从凤凰背上抄起丁香仙子,立时又弹身跃起,朝鸣鸟掠去,方一起身,后方气浪鼓舞,鲜血激射,那只凤凰不及飞离,立被斩妖刀劈作了两半。
姑射仙子失声道:“小心!”众人惊呼声中,翻天印与地火阳极刀又双双攻到,他下意识地急旋定海珠,顺着那神印怒旋之势,朝左旋身下冲,头回也不回,天元逆刃疾电反撩,正好将阳极气刀激撞开来,喉中一甜,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如此借势随行,左冲右突,刹那间跌宕沉浮,去如闪电,竟已避开了三大神级高手九次志在必得的猛攻,姑射仙子更是心跳顿止,呼吸不得。
鸣鸟狂啸,振翅疾冲而上。群鸟亦潮水似的围涌而来,火浪喷舞,腥风大作,¨‘w‘é‘n‘ ‘r‘é‘n‘ s‘‘hū‘‘ w‘ū‘¨竟不惜以血肉之身,帮助拓跋野阻挡三人猛攻。
众人瞧得热血沸腾,一个女将脸色潮红,叫道:“鸟尚如此,人岂不如!姐妹们,和这些狗贼拼了,誓死保护神女、神鸟周全!”率先冲天而起,群雄怒吼,紧随其后,不顾一切地朝广成子三人冲去。
轰隆连震,翻天印绚光怒扫,登时将数十人打得凌空飞起百丈来高,接着斩妖刀、阳极刀交错电斩,光芒怒射,血肉横飞,又有数十人横死当空。
那数千水妖飞骑更如狂潮席卷,奔空冲泻,将众人硬生生杀了回去。怒吼、呐喊、惨呼……交织一起,夹杂着兵器激撞、气浪迸暴之声,喧如鼎沸。
拓跋野悲怒交加,虽恨不能将这些水妖斩杀殆尽,却深知以眼下自己二人之力,即便加上这万千鸟群、各族蛮人,亦断难取胜。一旦丁香仙子与三天子心法落入这些奸贼之手,受难的可就远不止当前之众!而要想不让群雄枉死,惟有调虎离山,吸引水妖离开此地。当下蓦地一咬牙,震开斩妖刀,朝鸣鸟颈背冲落,叫道:“鸟兄,走吧……”话音未落,右侧狂风卷舞,翻天印业已怒旋撞到。
他呼吸一窒,不及回身,忽听一声震耳狂啸,鸣鸟碧翎直炸,突然张翼猛冲而上,与那神印迎面撞个正着!
“轰!”
霓霞狂卷,碧羽纷飞,拓跋野心中一沉,只见鸣鸟庞躯轻飘飘地抛飞出十余丈远,稍一凝顿,重重地撞落在雪岭峭壁上,高高弹起,腹部火羽青焰鼓舞,鲜血喷薄,翻滚了片刻,终于朝着崖底悠悠坠落。
短短两个时辰,与这凶鸟从敌到友,心意相通,竟像是已成了多年知交,眼见它为了救自己,竟不惜舍身相拼,不由胸口如撞,热泪上涌,纵声啸吼,挥刀怒劈,轰隆猛击在翻天印上。
广成子被鸣鸟这般拼死一撞,力道已竭,再受此全力一击,登时虎口迸裂,喷血飞退。
拓跋野悲愤填膺,狂啸声中,神刀气浪滚滚,纵横怒卷,接连将西海老祖、公孙婴侯生生震退,俯身下冲,和姑射仙子并肩朝鸣鸟追去。
狂风凛冽,尖石嶙峋,鸣鸟相继撞在石壁、冰川上,翻滚抛弹,卡在两块耸立的冰石之间,终于不再下滑。
拓跋野冲掠其侧,叫道:“鸟兄,鸟兄!”那巨鸟碧眼一动,呆滞地凝望着夜穹,两翼微微挣扎,仿佛还想要飞上高空,却无力动弹。
拓跋野心下难过,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姑射仙子默默地聚气为箫,低头吹奏,悠远欢悦,赫然是先前在那地洞中时,与他合奏的那南荒之曲。
拓跋野心中一酸,也取出珊瑚笛,一齐吹将开来,鸣鸟碧眼中突然蒙起一层水雾,张开巨喙,和着两人的节奏,喉中发出几声低沉的呜鸣,声音虽低不可闻,却像是说不出的平和欢悦。
过了片刻,他的翎羽渐渐柔软,那呜鸣声越来越小,终于不再动弹了,只有那双巨大的碧眼,仿佛在凝望着北边的夜空。狂风鼓舞,上方冰雪冲泻,洒落在它身上,很快便掩埋了大半。
拓跋野站在雪地里,怔怔的握着笛子,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在这战火连绵的乱世,和平遥遥无期,人也罢,兽也罢,何时方能重归故里?
恍惚中,听见上方杀声如潮,有人问道:“小贼在哪里,莫让他们逃了!”抬头望去,人影冲掠,绚光滚滚,广成子、西海老祖等人又已穷追而来。
空中万鸟悲啼,忽然像霞云翻腾,横山截岭,奋不顾身地将他们挡在上方。气浪怒舞,血雨缤纷,鸟尸如陨石般向下坠落。山岭巨石随之滚滚砸落,隆隆连声,山岭上的冰川也随着轰然崩塌,滔滔冲泻。
又听两声嘶鸣怪吼,左侧绝岭上白光闪耀,两匹型如雪狐的巨兽沿着崖壁疾电似的狂奔而下,瞬间便跃到两人旁侧,昂首长嘶,湿漉漉的舌头朝他们脸上、手心舔来。
拓跋野大奇,却听脚下的丁香仙子连声咳嗽,气若游丝地道:“乘黄无主,伏之永年。小子……你究竟有什么……什么能耐,竟能让鸣鸟、乘黄之属,都……都对你这般……这般忠心不二?”
姑射仙子低咦一声,才知这两只背上长了对角的巨狐,竟是南海至为珍罕的乘黄灵兽!
相传这种灵兽性烈凶暴,快逾闪电,无人能驯服骑乘,一旦有幸收服,便可与它一般,至少活上两千岁。当年赤帝想找上一只献给神农,遍寻南海而不得,想不到此时此地,意想不到的是,它们竟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二人这般亲昵。
那两只乘黄屈腿伏身,咬住他们衣襟,呜呜嘶鸣,似乎在催促他们骑坐其上。拓跋野二人又惊又奇,对望一眼,不及多想,提起丁香仙子,跃身骑上。
乘黄纵声欢嘶,蓦地昂首踢蹄,凌空疾冲而出。风声呼啸,山崖倒掠,速度之疾,竟似比闪电还快!
两人惊喜难仰,转头望去,穷山已在千丈之外。冰川滚滚,绚光闪烁,隐隐还能瞧见广成子等人追来的身影。但再过得片刻,重山层叠,呐喊杀伐声越来越远,人影全消,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
※※※
狂风怒卷,衣裳、头发猎猎飞舞,低头下望,大地苍茫,如锦绣倒掠,快得无法细辨。两人并肩驰骋,飞翔在苍穹虚空,此情此景,当真有如梦幻。
前方极远处,赤红的火光纵横破空,炮火轰鸣,鼻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