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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潺潺、奇峰怪石,当真是鬼斧神工,令人叫绝。
设计红袖招的人,想必胸中大有丘壑。然而,建筑之美较之于红袖招中美人之美,又相差了不可以道理计。众人缓步行来,莺莺燕燕群起来会,一张张如花玉容笑脸相对,一声声娇嗔俏语仿佛天籁,更有玉臂环绕,婉转相迎,偶与那冰肌雪肤有些挨挨蹭蹭,其中动人心魄之处,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也。一行人中,何云最是年轻,未经人事的他顿时被臊得面红耳赤,偏偏还紧抓着小姑娘幽若的手不放,不知想些什么。
此时陆遥正跟在李恽身后,在新蔡王府重重叠叠的楼宇下走动。
李恽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如今在新蔡王面前颇显当红。他带着陆遥一路走来,王府中人见他都很是客气,也并无一人留难陆遥。李恽既说要带人觐见新蔡王,便有一名衣着华丽、面貌英俊的亲随带路,领他们由止车门的侧门而入,经长春门,绕过端门,再经夹壁间道往新蔡王用来会客的鸣鹤堂去。
邺城自曹操营建以来,经历代修缮,格局极其完善。其南北两分和中轴对称的格局为魏晋两代的国都洛阳所模仿,后来渐渐成为中国城池营造的惯例。然而陆遥一路走来,却见各处多有增删,许多空地、园林中都兴建了新的亭台楼阁,这些建筑论规模都很庞大,但却如同臃肿的赘肉附着在原先健康的肢体上,将流畅大气的风格破坏无余,令人生厌。
那亲随却甚是得意的样子,回头向陆遥笑道:“王爷入邺城以来,先后兴修二十四殿、十二明堂,巍峨超迈前代,见者无不赞叹。您以为如何呀?”
陆遥心中腹诽:你这厮先说了“见者无不赞叹”,待要我如何评价?只得勉强道:“果然气象万千,是富贵威权之象。”
三人又走了片刻,才到鸣鹤堂。这鸣鹤堂是一座五开间、两重屋檐的华丽宫殿,两侧又配有偏殿、厢房等诸多附属建筑。那仆役先将李恽、陆遥二人引到一处厢房。过了半晌,他又转回奉上茶来,笑道:“两位且稍候片刻。殿下公务繁忙,待有暇时,自会遣人相召。”
“你这小子,休得在本将军面前胡扯!”李恽似乎与这仆役甚为熟稔,他瞪起眼道:“老实说来,殿下莫非不在府中?”
“小人哪里敢在李将军面前胡扯?实不相瞒,殿下昨日去了……咳咳……自然是整夜未归。不过估摸时辰,想必也快要回了……”他看看陆遥,刻意说的隐晦了些。
“何须如此。”李恽摇了摇头,指着陆遥向那仆役道:“这位陆将军,乃殿下任并州刺史时的旧部,资历比你深得多……你就直说吧!省得让我猜想不透!”
那亲随笑嘻嘻地施礼:“还能是哪里?如今殿下最爱的,可不是那红袖招么?常常和我们说,家伎虽好,却毕竟不如红袖招里的万般风情,我们都嫉妒的很呢……”话没说完,他先抬手捂嘴:“哎呦……说起来真是羞死个人……”
此人适才在外间时没什么异样,入得王府之后,言语行为却显出几分娇媚的意态。陆遥顿时明白,此人原来并非新蔡王的亲随,而是个娈童。虽然早听说当代高官显贵之中多有好男风的,但当真目睹一名昂扬男子以此为乐,陆遥忍不住一阵恶寒。
“你先去吧!”李恽连连挥手:“我们自在此处等候便是。”
待那娈童走远,李恽翻了个白眼:“道明莫要惊讶。这个卖屁股的小子,也是如今新蔡王喜欢的新玩意儿……嘿嘿,他也就在我面前不敢放肆,在其他的邺城官吏面前,简直便是个小一号的王爷了!”
陆遥只能苦笑。两人便慢慢等候。
时间过得甚快,转眼便过了一个时辰。将将午时了,新蔡王似乎仍然没有回府。好在陆遥素来不缺耐性的,自管安坐等待。他的坐姿十分挺拔,双肩端平,腰杆笔直。
李恽倒有些焦躁:“道明,新蔡王在并州时,就素爱依红偎翠,如今更是变本加厉。那红袖招乃是周良专为殿下营造的享乐之所。我看他今日又乐在其中,一时回不来。”
他是手掌重兵的大将,亲自陪同陆遥入得王府却逢新蔡王寻欢作乐去,心中委实有些不耐。陆遥闻弦歌而知雅意,于是作揖道:“李兄不妨自去,我慢慢等候便是。”
李恽也不客气,他离席而起:“我已向有司吩咐过,一旦殿下回府,立刻就引你觐见。我另有公务,倒不方便作陪了。”
“李兄请便。”陆遥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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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靠码字吃饭的,螃蟹感觉自己节操耗尽了啊……明天请假一天,调整下,休息休息。给各位读者老爷跪了……
第二十二章 红袖(下)
陆遥在新蔡王府中安心等待,姿容严谨、腰杆挺直,丁渺的腰杆却颇有些直不起来了。
他努力了三回,才勉强从美腿粉臂之中脱身,呲牙裂嘴地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碗水喝。房间里弥漫着男女剧烈交*欢所产生的古怪气味,纵然在兽炉里额外加了一把檀香,也还是掩盖不了。回头看看,床上因为过于疲累而沉入酣睡的三名美艳女子,纵使在睡梦中依然双眉微蹙。丁渺不由得摇摇头:生生将这位红倌人和两名贴身美婢都折腾成了这样,看来确实是憋得太久,难得放纵一次,过度了啊。
两口就把案几上的水壶喝空了,丁渺还是觉得口干舌燥。他轻声唤了两声拥被而眠的玉人,没能将她们唤醒。癫狂恣肆的时候过去以后,丁渺还是很怜香惜玉的:罢了,便亲自出去寻些酒水来喝。
丁渺没有再惊动别人,小心翼翼地披上衣服,走出香闺之外。走了两步,突然皱起了眉,他感觉鼠蹊附近分明有种滞胀感,连带着两条大腿内侧的肌肉也有些疼痛,后腰脊的位置更是不得力,上半身几乎都挺不直了……丁渺赶紧扶着墙,避免自己腿软倒地。
这时候的红袖招依然清净的很。或许普天下的声色场所都是这般,狂乱了一晚以后,没有谁还会有精神。一个时辰前迎接丁渺等人的莺莺燕燕们都不知去了哪里,丁渺站在长廊中央向两头张望,半个人影皆无。
沈劲等人所在的几处楼阁依旧大门紧闭,使得丁渺不得不狐疑地想,难道这几个家伙竟如此雄健,耐力远远超过自己?这个念头实在叫人没法容忍。他犹豫了一下才放弃了听房的念头,转而加快了脚步去取水。一边走着,他一边狠狠地盘算:只待稍解干渴之后就立刻回去继续努力……无论步战、马战、水战还是床战,丁渺丁文浩都务必要压倒彼等,维护晋阳军第一骁将的名誉。
胡思乱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何云格外温和的话声:“那我可就来了啊?”
“嗯,你轻一点,对准一点!”答话的是与何云携手进入红袖招的那个小丫鬟幽若。
“知道,我会很小心的!你别多嘴,别乱动……”
“笨蛋!不是这个洞啦!”
短短几句对话,听得丁渺一激灵。他愣了愣,露出满脸猥琐的笑容。侧耳倾听了方向,他轻手轻脚地向左侧走了几步,透过帷幕掩映,看见一间小小厅堂。可惜厅堂里,却并无丁渺意料之中的旖旎景象。何云和那个叫做幽若的小姑娘谈笑盈盈,正在作投壶之戏。
所谓投壶,乃是春秋时流传至今的游戏,大兴于汉代。东汉的大将祭遵尤好此道,每逢对酒娱乐,必雅歌投壶。
参与者取一双耳长颈之壶置于身前,用木棍模拟箭矢,用以投掷,根据木棍投中的位置,有“依耳”、“贯耳”、“连中”、“全壶”等花式名目。如果木杆入壶之后反弹而出,重新落入投掷者的手中,则称为“骁”,是特别高难度的动作。何云和那幽若小姑娘自然没有这样的技巧,两人的动作都拙劣的很;手持的木棍长有九扶,也不是用于室内的规格,但二人却玩得兴高采烈,中则拍掌嬉笑,状极欢悦。
唉!唉!何云这娃娃,硬是不开窍啊,丁渺连连摇头。看他们玩闹得入港,丁渺不愿打扰,便扭头往右侧一路走去。
红袖招里的长廊回环曲折,仿佛道道虹桥穿行在云层之间。丁渺漫无目的地紧走了一阵,却没有找到服侍的人,不禁有些焦躁,回头看看,只见亭台楼阁、千门万户,竟然连来路都分辨不清了。正想要大声叫唤,忽见不远处一道朱门虚掩,门内传来淙淙水声,丁渺更不迟疑,推门入内。
这道朱门原来是一间大屋的角门,从门里进去,视野所及唯有层层叠叠的蜀锦工绣屏风和缀玉镶金的精致陈设。两枚鸽蛋大小的夜明珠用丝绒悬挂在梁上,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而距离丁渺不远处,摆着一座雕工奇绝的石质案几。案几上别无他物,唯置琉璃盏一座、琥珀碗一座。光华流动,色泽瑰丽,华美到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