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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果说:“你怕什么呀!就是大炮也挡不住了。”他最后越过大墙,他回头看见牛希酋站在宿舍门前台阶上,手插在黑大衣口袋里,看样子手中是摸着小枪,看见有些不参加游行的同学都露面了,向牛希酋身边拢去了,他大方地从墙头上跳下追游行队伍去了。这时游行大队在郑黑马举着的渤海师专校旗引导下,像条巨龙,在晨雾中拥向了市府广场。同学们的脚步声拍打得尚未苏醒的早晨,在迎接金色曙光。
渤海师专的浪潮,席卷了沈阳的中学和大学,接着东北大学少部价留沈同学也参加了游行,中正大学在校园里游了三圈,中山中学在沈阳南站游行了,还开讲演会。同学们都喊出要和平、要民主,不要打内战的口号。引起沈阳工人、职员、商界极大的震动,广大群众表示支持学生的爱国行动,警备司令部要处罚渤海师专的游行代头人,一时没有敢下手。
国民党辽宁省党部,对渤海师专的带头游行的举动,极为不满,虽然当时没有镇压,但已经在发动学校中的三青团,在秘密进行调查;并拉出黑名单,俟机把这些带头学生逮捕。
冬天,学校没有煤炭烧暖气,学校决定提前放假。但校方知道,大多数同学没有办法回家,只有住在学校里。国民党省党部感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决定举办冬令营,要学生去参加,说只有那里才有过冬的暖气房子,每天除了军训,还给补习英文,凡是不参加的不发冬天服装、不供给粮食,学校关门。这一切安排由省教育厅出面。
接着各校都张榜,列出名单,每一个中队配有国民党校级教官两名,冬令营址设在中正大学中山楼。
罗鼎老师召集鲍果、郑黑马、罗英十几名同学,在他家开秘密会,讨论怎么去应付国民党设下的冬令营。
鲍果认为他们都得参加,不然没地方住,没地方吃,他说:“咱们只得去钻他们圈套了。我看没啥?只要头脑清醒,他们下的软硬套子都没有用。”
郑黑马拍着胸脯说:“有什么可怕的,它就是大辽河的漩水涡我也敢跳。”
罗英眨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大家说:“还是要去的,不然就脱离群众了。只要我们互相都有照应,他们大不了就是抓同学呗。他们抓,咱们就揭发,唤起同学们对国民党进一步的认识。”
“大家分析了国民党目前的形势,他们在东北还要发动更大的一场内战。一边打内战,一边镇压学潮。害怕学生把他们发动内战的阴谋揭穿,使广大人民明白真相。”罗鼎老师耐心地说着当前国内国外形势,要同学们提高觉悟,认清国民党的本质,他们要一党专政,在南京开的国民大会就是一党专政的大会。他们要把中国拉向倒退,使中国成为帝国主义的附庸国。他说:“你们不要低估当前的形势,国民党要进攻最大的民主力量,就是敢跟他们抗衡的中国共产党。在军事上他们在华北占领了张家口,在东北占领了安东,还会去占领延安。这样他们就在城市中更加疯狂地镇压民主力量。学生是民主力量的先锋,他们要首先对学生开刀。冬令营,我看有些同学要听从安排,有的要去冬令营,有的就不一定去。”他看着鲍果和郑黑马。
郑黑马抢着说:“我去,我啥也不怕。”
“怕到没啥可怕的,我想到国民党特务要抓一些人,影响今后开展工作。开学后有些学生不见影了,他们说是学生自己离开学校了。”罗鼎老师说,“还有、国民党可能在学生当中发展他们的三青团组织,以便扩大他们势力。”
“那么,我不久他们三青团,还把我绑去?”郑黑马端起肩膀头说。
“我们不能莽撞,上次你们半夜闯进牛希酋宿舍,就有些考虑不周到。”罗鼎老师提醒地说,“牛希酋是个老狐狸不好斗。”
郑黑马插话说:“我们参加游行他也没敢出来制止呀!”
罗鼎老师说:“可他事后把这件事报警备司令部了。说你们是绑架那个唱歌的女学生,硬塞在他屋里的,是对他的侮蔑和陷害,是你们为了要游行制造的事端。”
“这个老东西敢这么反咬一口?天才歌女还在呀,让她用良心说话。”郑黑马火气大了,看模样他要去找歌女说理。
罗英说:“什么良心,别傻了。歌女早不在学校了,听说她被牛希酋推荐到北平上大学去了。”
大家一时都不吱声了,看着罗鼎老师。
罗鼎老师说:“同学们,不要泄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斗争就是这样吃一堑,长一智。我去把警备司令部拿到手的黑名单弄来,根据眼下情况我们再研究谁去谁不去。我们不是盲目的,我们是对抗他们。”
郑黑马说:“罗老师,我还是要去。”
罗鼎说:“鲍果要去。因为他在渤海师专和沈阳各大学校中,小有名望,把他抓了,我们就有把柄了,说明他们在打击民主。他们就得硬挺着不敢动手,至少要晚点动手。以显示他们有民主。”
“罗老师,我呢?”郑黑马问。
“黑马,我另有安排。”罗鼎说,“冬令营一开营、大家都去报名,把棉衣弄来,有的同学要避开一下。”
因为罗鼎老师说出上次夜闯牛希前宿舍的事,同学们当成很大的胜利,谁想到训导主任这老狐狸会反咬一口,说是学生对他施的圈套,为了挑起事端。大家这才知道罗老师掌握很多情况,只有听他的话,才不会出差错。
●亲生父子相见不相识
在学校吃这学期最后一顿饭时,各班同学去中正大学中山楼报到。为了诱学生来报名,那时吃救济总署配发的白面蒸的馒头,报到第二天每人发一套发布棉衣和美国兵穿破的短皮大衣一件。第三天各学校混合编成冬令营训练中队。第四天点名时发集体加入三青团表。
这时许多同学不见影了。管冬令营的是警备司令部一个上校军官,任大队长。他气得把没有离开的学生集合一起,在励志社礼堂大喊大叫:“凡是今天点名不在的,一律开除学籍。”这次训话会上,各学校训导主任都出席了。看出罗老师知道的学生黑名单,确是各学校训导处报警备司令部的。
鲍果在领到三青团表时,找到教官部说:“我是社会贤达,什么团都不参加。我用稿费可以混饭吃,不给饭吃我就自动离开,你们可别怀疑我跑解放区去。”
这位中校教官部副大队长翻着大白眼珠子看着鲍果,觉得这个学生有这么大的胆,还有几分疯狂呢?于是就说:““你不吃饭吃稿子吗?”
鲍果把一卷发表在报纸杂志上的诗歌、小说往桌上一扔说:“我就凭这些饿不死。”
教官副大队长还不大懂写稿这码事,翻着几张报纸说:“你是办报的?”
“我是写稿的。”鲍果回答。
“写稿的不参加三青团?”
“什么团也不参加。”
牛希酋走进屋来,他正好听见了,翻着生气的眼睛说:“你什么都不参加吗?那次游行你不是参加了吗?”
鲍果毫不惧怕他说:“怎么,美国大兵强奸我们同胞,你还不参加游行吗?你不是中国人吧?”
牛希酋大声喊:“你反对盟国?”
“我反对外国人糟蹋中国同胞。”鲍果索兴坐在屋里椅子上不走了。
“你私通共产党!”牛希酋喊。
“我谁也不通,我反对打内战。”
“你说是国民党挑动内战吗?”
“什么党挑起内战我都反对。”
副大队长见这个学生敢和训导主任顶嘴,有点看不下去,满脸不是好气色地说:“这成啥体统?学生和老师吵架顶嘴。”
牛希酋有点不满意这位副大队长,觉得他是大老粗狗屁不懂,仅仅看成是吵嘴,这是反动学生的嚣张气焰。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少将。他见屋里三个人脸上带着三种气色,便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姓什么?”他见这个青年瞪圆两眼怪有气魄的。
鲍果不和气地说:“姓鲍。”
“包公的包叶少将问。
“包公吃鱼的鲍。”
“咱们是一家子,你家住哪里?”
“大辽河边上。”
“小地名呢?”
“顺河屯。”鲍果有点后悔不该吐出自家姓了,他平伯就很不喜欢国民党军官,何况是这么大的官。于是从桌上抓起他那卷稿子,一转身闯出屋子去了。
屋里的副大队长,被突然走进一位少将,弄得有些愕然,他立正站着根本没有听清他和那个学生的对话,只是晃忽之间听见了一句“我们是一家子”,好像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