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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提示八哥慎言,告诉我:“哥刚才找医生要了些消肿化瘀的药,本来是给哥敷的,现在必须给你。”
我双手还像火烧后的残垣断壁,一片惨不忍睹,随着时间推移,灼痛剧增。六哥已经找了药,拖着几乎直不起的身子,伸出一双还带着血迹的手,前来给我敷药。
当药敷上时,一种以汤沃雪的强烈刺激感袭来,我却瘫软地躺着,竟无力去喊疼。狱墙破窗空,不时寒风袭来。
六哥转过头去,咳嗽几声,又继续敷药。我的面前浮现着一张散着头发、血污点点、髭须斑驳却双目深情的脸。正是这张凝重的脸在伫望我的手。此时,手上的灼热在敷药中渐渐驱散,而心中的寒冷被此脸上的温情所排遣。
敷药后,六哥还细心地扯下几张破布,细致地包扎。灵巧的手一丝不苟地在我手指间穿梭,游刃有余地打结,却尽可能减小我的伤痛。
当一切都完毕,两位兄长又扶我在床上躺好。六哥又对八哥说:“刚才那医生太马虎了,你身上也有灼伤,哥必须处理。”
八哥坚持说不碍事,六哥却捷足先登将其衣服解开,揪心而叹:“真是下手太狠了。”
借着迷离着而带着残泪的双眼,我看见八哥身上更是惨不忍睹:两块胸肌近乎烤焦的馒头。不忍直视地我不由得闭上了眼,思绪万千,又不得不潸然泪下。
可我马上就被惨叫声惊醒,发声的是八哥。六哥责备:“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强撑。”
八哥也无心辩解,而是不停地喘息,显然灼痛远甚于我。我在泪眼中朦胧地感觉若是我受此炮烙之刑,后果不堪设想。王略果然煞费心机,因材施刑。
当八哥的喘息声略加平息时,我知道差不多好了。六哥帮其穿好衣,披好羊皮毯。
暮色已起,月初升,乍泄入窗,寒气加剧。六哥微抖着说:“我们赶快把羊皮毯盖在一起取暖。”
蹒跚间,三兄弟一起挤在了破烂的木板床上,把羊皮毯叠在一起盖上,为了能都盖住,我们只得尽可能地挤压。我挤在中间,好在我的伤都在手上,而八哥身上的伤最多,我不小心碰上,引得他疼痛难耐,不时**,揪动着我的心,不知道摆什么姿势为好,只能向上平躺,把手伸在外面。
我闻道的是汗和血混合的气味,闻着让我心痛,久之无法释怀。
哪知八哥最先安定下来,不顾疼痛,扭过来问我:“你曾经说过有个成语,最能描述我们现在的处境。我记得貌似是‘牛衣对泣’。”
六哥顺势补充:“的确相似,只不过现在是羊衣。曾经的王公子弟竟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啊。”他好像又哭了。
我却纠正:“两位兄长差矣,‘牛衣对泣’是用来形容夫妻的。我们在一起不能说是‘相敬如宾’,万一如果哪天我们分手了,也不能说‘劳燕分飞’。都是形容夫妻的。”
八哥转过来的头上露出些许顽皮的笑,说道:“这苦难时节,九弟也会开玩笑了。此等成语,文人用之作文,以妙趣横生、取悦读者为目的。为何还要设置诺多条款限制,令人不可越雷池半步,岂不与初衷背道而驰?依我看,‘牛衣对泣’完全可以形容兄弟。”
六哥也破涕为笑道:“我也认为如此甚好。然而想到后面两个词,亦感触良多。方今我们兄弟相敬如宾,不知以后会不会劳燕分飞?”
我摇头说:“小弟不知,只知道现在就有个与我们劳燕分飞的哥哥,屡次骗我们,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哪句话可以相信了。”
八哥安慰道:“兄弟何必如此伤感?我们怎么可能分飞?自从进了秦国,我们就是同舟共济了,不只有我们,还有全家、太子、丽棠父女二人都是。”
六哥又愀然而叹:“方今我们与太子等人牵扯过多,才造成王丞相的嫉妒和恨意的。”
三人集体长叹,久而沉默,而窗外,静月当空,普天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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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复审 '本章字数:2199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2 20:02:26。0'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不断被痛觉、寒意、还有不明生物的啼叫声惊醒。而十个时辰未进食,我们虚弱至极,以致天明许久都不愿起来。
阳光不停抬高角度,到了直穿破窗,射入破床之时。我们才在微微暖意中不情愿地起身。
八哥望着破窗,怅惘而感慨:“外面的自由,何其珍贵!”
可还没等我们充分品味这声感叹的个中滋味,牢门就开启了。还是昨天的几个狱卒进来,脸色铁青地宣布:“丞相有令,传三位嫌犯前去复审!”
我们对此甚为反感,八哥忿恨以对:“还审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没有人比丞相自己更清楚了!”
狱卒激怒了,箭步冲来,把我们从床上揪起来。倘在平时,两位兄长完全可以抵挡,可没有进食,体力难支,再加上身负数处伤,一拉扯辄剧痛,竟轻而易举地被反剪双手,一个个被狱卒押了出去。
审讯室里,王略依然正襟危坐,狱卒连拳带脚将我们打跪在地。王略猛敲惊堂木,狱卒两旁列队站好。
王略起立,侧身翻个白眼说道:“想必你们昨日已知道了这大理寺审讯的厉害,今日应该学会乖一点配合了吧。老夫也想了一夜,其实你们三个也是可用之才,只要和大皇子、益都侯撇清关系,老夫会立即替你们请最好的大夫疗伤,九公子入太学,两年后直任太史侍诏,参与国史编纂。当然你也可选择同级别的平行部门。六公子在太医署学习数月即可任太医。八公子即刻入宫卫羽林军,因年龄问题,三年后提升至与虎贲军中的四公子同级。”
王略说得头头是道,我们却心存不可消除之抗拒。刚待其说完,八哥就针锋相对地否决:“你不要多费口舌了。我们是不会被此等蝇头小利所动容的!”
六哥也诚恳地回答:“我们不会背叛太子,他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王略蹙眉,佯作深情地说:“你们几个真是死脑筋,蠢笨如牛,被太子卖了还帮着数钱。太子救你们,无非是想壮大自己的势力!你们想想,单凭一个兰建将军,能害你们吗?这都是太子的阴谋。”
八哥忿然而对:“你不要在此挑拨是非!”
王略怒指八哥,劈头厉声问:“好!你给我分析一番,如何确定太子没有此阴谋?”
八哥一向激动,却鲜有仔细分析,竟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见状,连忙回答:“丞相恐怕未知其详,兰建将军与独孤夫人勾结在一起,可能四哥麟也参与其中。其中一个人在邺城图谋不轨,另一个在外相应配合。而太子并不知情,他也是被骗者。”
还未等我说完,王略似乎被某个词所刺激,勃然大怒:“好了,你们就是鸭烂嘴硬,老夫不想再多费口舌了,来人!大刑伺候!”
又要大刑,虽然八哥很镇定,我却心弦骤紧,还好六哥在安慰我:“没事的。”
王略听到了却说:“九公子,今天你也不能独善其身。既然你也如此不通时务,白费老夫太多时间和口舌,老夫又何必再采取诱导为主的审讯方式呢?你和你的两位哥哥是一丘之貉,贱骨头一个,一起挨打吧!”
王略如此不堪的训话让我无地自容,虽有兄长的安慰,羞愧和怨怼交织成的感情还是重压在我的心。
王略此时还不忘吝啬:“去衣受刑!打坏了囚服还要亏钱!还有,这次打后面。”
狱卒得令,又是一般推搡拉扯,我们的反抗都是徒劳,飞快地完成了。
六哥在左边,八哥居右,我居中。第一道鞭从右侧袭来,八哥立刻向左倾侧,伴随着其身躯一震,还有强忍后的**,我只听见鞭子重击皮肤的声音,并没有感觉背部的痛觉。
第二鞭从左回拨,六哥也侧过来,我也只听到裂帛般皮肤撕扯的声音和六哥痛苦的啸吟,也未感觉背部中鞭。
举鞭更频更狠,两位兄长索性凑在了一起,在我背后形成了一副坚韧的甲胄。我小声说:“不要管我了。”六哥却忍痛告诉我:“能救一个是一个。”同时八哥也安慰道:“我们皮厚,不怕。”
王略见状,下令狱卒:“老夫不想看见这样酸溜溜的场景,来人,把他们拉开。”
狱卒再次顺从得执行命令,两端用力,将两兄弟扯开,两兄长努力在反抗,却还是力不从心地被按倒开来。唯一的屏障就此失去,我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