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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出来,真仿佛是从赵睎肺腑里掏出来一样,搁了这些年,在心里藏了这些年,今天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说出来那一瞬,赵睎忽然不敢去听她的答案了。
有些急切的道“不,不,宛若,你就当我这句话没问,你必须是我的,你不能嫁给皇叔,走,你现在就跟我去见父皇,你只能嫁给我……”
边说着,边去拉她的手,宛若却一动不动,用力甩开他:“我不去,我不想嫁你,我从来就没想过嫁你。”
宛若的话仿佛一把刀子扎进赵睎的心里,赵睎觉得彻骨那么疼,眼睛却依然睁的大大的,里面的血丝都清晰可见,手再次握住了宛若,紧紧的,如铁钳,握的宛若都觉得疼了。
好久,赵睎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宛若却毫不畏惧:“你喜欢我?你怎么喜欢我?你能为了我做什么?”
赵睎一楞:“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宛若呵呵笑了:“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想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想要我的丈夫,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只娶我一个,为了我,他可以拒绝所有暧昧和女人,这些,你能给我?”
☆、大祸将至
在赵睎的印象里,从没有哪一刻的宛若,如此鲜明而犀利,她的眸光,甚至比头上的灿灿秋阳还璀璨,璀璨的,赵睎几乎不能直视。
一生一世一双人,赵睎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想过这种事,父皇有众多妃嫔,除了妃嫔,父皇兴致若来时,还会临幸一些看上眼的宫女,过后,甚至有些女人,父皇都记不起来,皇兄们也如此,大臣之子也无例外,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通房一大堆,他至今没有,是因为他不喜,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保证以后就没有,这是实话。
他并不像欺瞒宛若,而且也知道,他根本就欺瞒不了宛若,她向来比他们都聪明,实际上,赵睎时常觉得,宛若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只是她不说出来,虽然不能保证这辈子就娶她一个,可他们毕竟是不同的,他喜欢她,无论以后有多少女人,她都是自己心里永远的宛若。
心里这么想的,赵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了出来:“宛若,我保证,这一辈子都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宛若忽然笑了,笑的很讽刺:“赵睎,你这样的喜欢,我不要,知道吗?我苏宛若即便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小女子,这样的喜欢,我也不屑要,你自己留着也可,送给别人更好,就是别再跟说这些,再说的话,咱们以前那点情分都没了,宛若告退。”
宛若蹲身行了个礼,站起来就走,赵睎愣了半响,脸一黑,几步追过去,抓住她:“你是不是喜欢皇叔了,你心里喜欢皇叔了,所以才拒绝我,你在皇叔的府里住了才几日,你就喜欢上他了……”
宛若回头看着他,淡淡道:“如果你真这么觉得,那就是我喜欢他了,我早就喜欢他了,所以十一爷,求你,别来烦我了,该娶谁娶谁去,只要别是我都成。”
撂下这句话,宛若疾步而去。赵睎在原地站了好久,耳边一直回荡着这句话,仿佛魔咒一样不断重复,钻进他心里,觉得跟一团火一样烧灼的他五脏六腑都难过。
小春子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早知道有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皇上要十一爷娶柳家的嫡女为妃,说是过了年就行册封礼,十一爷力争了半天也没用,偏这会儿传出,姑娘跟睿亲王的婚事,这不正好火上浇油了。
十一爷听说苏姑娘进宫,急巴巴赶过来,表明心迹,可人苏姑娘根本就没那意思,如果苏姑娘乐意,侧妃也不难的,偏偏苏姑娘不乐意,给人家个正妃,人家还嫌弃呢,这事多难办。
赵睎立了足有一刻钟之久,忽然转身,直直往御书房那边去了,小春子心里暗暗叫糟,自己这位爷,可要闹到什么家业啊!急忙赶上去劝:“爷,爷,十一爷,这事儿您昨个可都求了皇上一下午了,皇上都没应,您现在过去再求,估摸也没大用,说不准,皇上还会迁怒苏姑娘,到那儿会儿,可更难了……”
赵睎脚步一滞,忽然扭头:“你的意思,就让我眼睁睁看着宛若嫁给皇叔吗?皇叔不过就是个鳏夫,而且比宛若大那么多,还不如哪个柳彦宏呢,早知如此,当初我何必去理会柳彦宏,让宛若直接嫁进柳府不就得了”
小春子暗暗苦笑,心说,可不是吗?这事可都是这位祖宗整出来了,本来人家苏姑娘好好的姻缘,都让他毁了,如今好容易睿亲王乐意,这位爷难道还要去破坏不成。
想到此,小春子道:“不如十一爷就别管苏姑娘的亲事了,苏姑娘若是嫁进王府,也算个正经的宗室皇亲,和您还是可以常见面往来的,岂不更好”
“什么更好?”赵睎眼睛一瞪:“你真当我糊涂吗,她嫁给皇叔,就成了我的婶婶,难道以后我要叫宛若婶婶,即便能见面,也不会自在了,不成,我不能让她嫁给皇叔,她就得嫁我我……”
赵睎说完,根本就不再听小春子劝,快步就进了乾正殿,直接闯进御书房,扑通就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不娶柳彦玲那个疯丫头,儿臣要娶宛若,只娶她一个……”
“胡闹!”
赵玑一怕桌案,站了起来,围着他转了两圈,忽然弯下腰去:“你娶苏宛若,就娶她一个,小十一,你真有出息啊,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就把你堂堂一个皇子,弄得五迷三道的,可见苏宛若就是个祸水的根苗。”
赵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道:“宛若怎会是祸水,儿臣自小跟她一处长大,她又曾救护儿臣与危难之中……”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盛怒的赵玑打断:“什么救护你?那本就是她苏家做下的大逆不道之事……”
说完这句,怒气倒是消下了一些,把赵睎扶起来,语重心长:“如今清江用兵,柳家那丫头,我瞧着性子挺好,虽没苏宛若聪明,这样的女子才好,太聪明了,以后就是祸,得了,你去吧,这件事待父皇再想想吧!”
赵睎一听,这是有门的,怎么说也有点希望了,赵睎懂得见好就收,也不敢再胡缠下去,他出去了,赵玑眼里划过一丝阴霾,这苏家王家留着,终归是祸害。
王家这几年,让他连消带打,如今也成不了气候了,这苏家不过依附王家而生,只这个苏宛若的确有些麻烦。
赵玑眼前忽然划过苏宛若那张明净的小脸儿,那丫头姿色寻常,可除了姿色,样样出挑,琴棋书画,骑射弓马,最难得是聪明慧智,那种慧智,令小十一深深着迷,这才是最可怕的,女人的姿色能鲜艳几时,这种慧智,才能够长远吸引住男人的目光,尤其赵琅也对那小丫头上心了,足以见得,那丫头真不凡。
自己那个弟弟,赵玑很清楚,持才傲物,清高孤绝,寻常女子岂能入得他的眼去,赵玑的确没想到,自己布置了多年的计划,这个小丫头竟成了最大的变数,怎么处理这丫头,赵玑如今真有几分头疼。
如果赵睎不跟着搅合,把苏宛若嫁给赵琅当续弦倒可,贤妃虽有过错,毕竟也是多年的夫妻,若是王家能安分了,不妨考虑放王家一条生路,只是苏家实在可恶,当年虽是阴差阳错,可绑架皇子也该杀头诛九族。
而且以苏宛若那小丫头的性子,不会甘心为妾吧,不然,十一今儿也不会过来闹这一场,因为宛若,赵玑这边也真犯了难。
再说宛若出了宫门,跟外祖母坐在车上,老太太望着她叹口气道:“本来外祖母还说问问你的意思,可愿嫁进亲王府去,如今看来,能嫁进去,说不准真是你的造化了,至少那是一方安生天地,能护佑的你平安,外祖母经过多少大事小事,这次,恐是咱们王家一族灭门的大祸至了。”
王家的大祸也不是朝夕便至的,却也异常迅速,十月二十,北辰南夏交战与清江之上,一番恶战,北辰勉强抵挡住南夏大军,却损失惨重,乱军中,四皇子中箭受伤,柳长清休整后,急报回京,询圣意,是否送回京中养伤。
皇上下旨驳回,说身为皇子,更应身先士卒,别的兵将伤了,也没见回京养伤的,皇子与兵将又有何不同。
皇上这大义凛然的旨意一下,的确振奋军心,只可惜这父子之情,未免太过冷漠了些,贤妃得信儿,本来就没好的病更沉了,撑着病体,大冷的天,在乾正殿外跪了半个时辰就晕厥了,抬回藏月宫救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赵玑踏进藏月宫的时候,贤妃已经不行了,躺在床上,根本就起不了,眼睛就那么直直望着赵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