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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非常大”。
众人没等听武安国说完,已经恍然大悟。高丽倾国之兵都在江对岸,后防空
虚到了极点。水面上每天这么多商船,足够运万余士兵登陆。抓了高丽王,李成
桂就和当年姜维的处境相似。屋子内一扫刚才的忧郁,立刻热闹起来,大家纷纷
请战。
“末将愿带水师陆战队,去抄高丽老巢”,曹振向太子请命道。比起回京自
相残杀,对付高丽人显然更有吸引力。
“曹将军,别抢,我们震北军士卒还没全回京城呢,我老常肯定要去为当年
死难的弟兄们讨个公道”。常茂推了推曹振,向朱棣一个劲使眼神。
朱棣装作没看见,让众人先安静,然后问武安国:“武将军,你认为我父皇
真的没有危险”。
“武某愿以性命担保”,武安国满口答应,心道:“这个叛乱都不知是真是
假,朱元璋怎么会有事。再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胡维庸一个文官,凭什么起事”。
“老臣也认为圣上不会有事,为了安全,尽量别惊动地方各卫人马,胡丞相
为国选材多年,难免会有一两个死党,只要殿下回京及时,可以把叛乱消灭在未
发生前”。汤和也上前担保道。
朱标点点头,武安国说得非常有道理,有沐英和李文忠在,京城局势至少他
父皇可以控制。所以回军的突然性最为关键。他看看朱棣,二人相对点头,下定
决心,作出了人员安排。
武安国看着忙碌的众人,心头一片茫然,这一回去,自己双手上不知要沾多
少血,震北军强大的战斗力,自己举世无双的“发明”,到头来还是要成为维护
皇权的工具。这时代,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选择吗?众将身上,在这个关头,明显
的能看出不愿参与朝廷内部斗争的倾向,徐增寿和汤和争到了留守辽东的差事,
曹振和常茂带震北军和水师陆战队的精锐共一万人攻开城,回去做朱元璋杀人刀
的,除了他的儿子,只有自己,这种信任,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苦笑。看众人
逃避的心态,心中不由得响起一句名言:“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
产主义者,我不说话;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此后他
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不是工会成员,我继续不说话;再后来他们追杀天主教徒,
我不是天主教徒,我还是不说话;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
说话了”。
“且慢,诸位,武某想求诸位一事”,武安国对着众人大声喊道,眼光从朱
标、朱棣、朱椿、常茂、汤和、曹振、徐增寿身上一一扫过。
一米九的身躯缓缓跪在了地上。
第二卷大风第三章乱(下)
浆声灯影俱以散去,古城的轮廓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明确开来。夜,热得让人
窒息,随手抓一把空气,都能拧出粘粘的汗来。十里秦淮,不复平日的热闹,习
惯了夜间的喧哗船家,乍听见安静的水声,头皮就一点点发乍,稀落的烛火发出
晕黄的光,照得所有器物模糊,惨淡,反而好像加浓了阴暗。
“这日子,没法捱了,还是载着船上的姑娘们去扬州吧,那边应该好些,没
这么动荡”,喝了口茶,船主叹息了一声,对坐在对面帐房先生说道。
先生停止习惯性地巴拉算盘,也陪着东家叹了口气,咋巴咋巴干瘪的嘴,说
道:“扬州那边也未必好哪去,这京城的官去了一半,扬州估计也剩不了几个,
这当口,官员们保命还来不及,谁有闲心给姑娘们捧场,连河上第一红牌清儿姑
娘那里都没了人,你想想这乱子出了有多大”。
“是啊”,船主站起来,关上了窗子,岸上人家有孩子不是时候地哭了两声,
吓得他一哆嗦,差点儿趴在地上。帐房先生赶紧伸手去扶,老哥俩对着彼此看看,
复是一声长叹。
“你说这当官的怎么也没了保障,要说咱这草民吧,冷不丁子出点事也就算
了,这高官显贵也说摔就摔下来,从天上直接掉到阎罗殿里”。船主郁闷的说,
这几天京城风声鹤唳,每天都听说有当官的被扯进谋反案子里,全家被抓,大牢
里都满了人,最后干脆锦衣卫抄谁的家,就找他自己家的几间房子把人无论大小
全关在里面,吃、喝、拉、撒概不放出。
“这算什么事啊,他们是神仙打架,底下百姓招谁若谁了,跟着遭殃,岸上
刘大奶奶的弟弟在御使府当个下人混口饭吃,也成了胡党,人家得好处时哪有他
的份,这摊官司时却跑不了,据说都上了镣,就等上法场了。他姐姐是个守寡的
女流,眼看着弟弟出了事想救无力,四处喊冤也没人有功夫管,这不前两天不是
抱着石头跳了井,那个惨呦,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这还不算惨的,你知道去年新进的张大人吗,就是前些日子还在河上请人
听曲的那个,本来没他什么事,听河上的姑娘们说,张大人和夫人恩爱非常,这
些日子搞得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这早晨上朝去,晚上有没有命回来。他一犯糊
涂,就和夫人讲,说一旦哪天晚上回不来了,那就是出事犯了天威,让夫人到时
候就别打听,赶紧收拾带孩子回乡下。谁知那天皇上议事,升了他的官,留他朝
后问对,回家晚了。到家不见夫人,心说不好,到后堂一看,夫人以为他出了事,
支开丫鬟,偷偷的上吊殉节了。可怜那张大人刚升了官就丢了老婆,扶尸痛哭。
最惨的是那两个孩子,还不懂事,抱着尸体一个劲喊娘,……”。帐房先生说到
此,心中觉得凄惨,伸出袖子摸了摸眼角,不再讲了。
那边东家早已双目微红,道:“老天不保厚道人啊,这张大人做事一项谨慎
的,来河上只是听曲,从来不做些不相干的事,反而遭这报应,那真缺德的,见
风使舵得快,还不是早换门庭了。还有趁机诬告领赏的,也不怕天打雷辟”。
帐房颤微微站起来,到舱口望了望,见船上其他舱的灯都灭了,回过头来低
声说“东家,小声点儿,别让人听了去,谁知锦衣卫在哪转悠呢,人心隔肚皮啊!
你说,咱们那天看那个姓武的回来,看看那从没见过的士兵和大船,还为大明军
威欢喜呢,谁知这姓武的小子杀鞑子狠,抓自己人也狠得一塌糊涂”。
“嗨,武侯爷不过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刀把儿握在别人手里,他能干什么
啊。看着带上万大军,打起高丽棒子来和玩似的。但他要不听皇上的,被杀还不
是一句话么?当今皇上那是什么人啊,你看这边头天震北军登了岸,第二天沐侯
爷就进了城,估计早就安排好了”。船主从泛滥的同情心中缓过来,开始给帐房
分析形势。毕竟天子脚下见得多,老哥俩把前后一联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倒也是,那陈子庸,王子惟哥俩个,还都是世袭的侯爷呢,一直在禁军当
官,何等的威风,不也说抓就抓了,抓的时候都不知犯了什么事。”
“要说这姓胡的可不冤,当了这几年丞相,据说家里光银子就抄出上百万两
来,倭国给皇上的礼品他都敢扣下自己享用,据说家里还有龙袍,白虎皮等一干
谋逆的脏物。可其他人我看就有点儿说不清楚了,街上太师府都被士兵给围了起
来,不知是不是和这事有瓜葛。皇上看来这回要大开杀戒了,连亲家公都不放过”。
“怎么放过,你没听说过亲兄弟还要火并呢,何况亲家,哪个帝王讲人情,
讲人情就当不成帝王了,你以为是咱哥俩这小百姓呢,有条船就觉得满足”。
“唉,好不容易蒙古人滚蛋了,过两天太平日子,这世道,眼看又要乱喽”!
“唉”,一声复一声地长叹。
御书房内,朱元璋听不到来自底层的抱怨。四四方方的深宫,保障了皇帝的
安全和皇权尊严,也同时让里面的人越来越封闭。明明对外边世界茫然无知,却
闭着眼睛认为自己可以掌握整个天下,古往今来,皇帝如此,大臣亦如此。一个
出口即为法律,一个抱着半本破书不肯抬头。这夜,就越来越黑。
明亮的贡烛透过玻璃灯罩,把墙壁上的如画江山图照得分外清晰。一个个画
着日月图案的小旗子被朱元璋来回挪动。每插向一处,就意味着又有一片土地收
归版图。辽东,已经被插满了,下一个旗子,该插向何方?
朱元璋眼中的狂热不亚于初恋的少年,铜柱界重标,玉门关不设,一个千秋
帝王梦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