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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的事。要是您真要留着我看家,要不请萧世子或是罗世子陪着您去,再不然……”
“别啰嗦了,你以前可没那么多话!”杨进周看着秦虎,面色肃然一正,“他们有他们的事情,我有我的任务。眼下你就立刻回去预备,要是不放心,就把精兵强将都给我选好打点好。你别以为留守就没事可做了,别忘了邓冀还在总兵府看押,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一趟就算事情办成,那也绝对算不上圆满!”
秦虎捏着拳头还想抗辩,最终在那冷冽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单膝跪下行了个军礼,随即一声不吭地退出了屋子。等到他一走,杨进周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出了书房,等顺着月洞门出去,他就径直转往西边,离着那院子还有老长一截距离,他就听到了一个吼声。
“下棋也是你,悔棋也是你,哪有你这样耍赖的!”
“别着急别着急,下棋为了静心,你这一着急算怎么回事?”
“你……不下了!”
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声音,杨进周不禁驻足留步,直到内中一个人气冲冲地从院子门口出来,他才慢走两步迎了上去。果然,就只见萧朗在看到他之后,那又急又快的步子一下子为之一缓,往后看了看才朝他走了过来。
“杨兄这是来……”
“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二。”见杨进周不是来找荆王还是来寻自己的,萧朗脸上的寒霜立时化去,一沉吟就开口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房去说。”
这两人交谈几句后就往另个方向走了,而在院子门口,一个鬼鬼祟祟探出脑袋张望的人也赶紧收回了脑袋,一溜烟跑回了房,在荆王背后踞手踞脚停住了脚步:“殿下,是杨大人把萧世子找了过去,不知道去商量什么事。他也是的,过其门不入,也不和您打个招呼……”
“掌嘴!”
手拈着棋子的荆王头也不回撂下了一句话,待听得背后只片刻功夫就传来了一记响亮的巴掌声,他方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这种混账话,你就不用在我身边再呆了!记住自己的本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那小太监闻言自是噤若寒蝉,顶着那肿的老高的腮帮子跪下磕头应是,再没言语一声就耷拉着脑袋退出了房。他这一走,一旁伺候的另一个中年太监方才轻咳了一声,待要谢罪的时候,却只见荆王已经在棋盘上落下那颗黑子,随即拍拍双手站了起来。吃这突然的动作一吓,他立时谨慎地闭上了嘴。
“去外头随便说道一声,就说京城那边来催了,本王十日后回京。”
“啊?”那中年太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竟是本能地问道,“殿下,您之前不是就……”
“本王的话你听不懂么?”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这就去办,一定让那些下头人都知道。”
荆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待到那中年太监也走了,他方才移步到了一旁的书案后头,用钥匙打开了案首的一个木盒,取出了里头的一本书来。随手翻了翻那一页页已经有些泛黄的纸,他突然没好气地呸了一声。
“这老阉奴,和他开玩笑他还当真了,送这鬼画符的东西过来,以为本王学究天人?”
没好气地把东西撂在一边,他方才珍而重之地取出了另外一封信函。相比那动用不便的王命旗牌,这轻飘飘的一份手札,意义却重上不少。可他掂着那分量,却久久没有打开封套取出里头的东西来,而是把里头其他信函都腾了出来,将其压在了最底下。
“希望不会有用上的机会,否则事情可真是要闹大发了……”
回房的陈澜收拾好一切就上了床,原打算是等着杨进周回来,可是头挨着枕头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她也曾经听到身边有动静,可眼皮就是怎么也睁不开,到最后就连那点清醒的意识都没了。直到一个翻身过来,隐约察觉到身边空荡荡的,她才一下子惊醒过来,这才发觉室内弥漫着一股少见的甜香。
她素来是少用香料的人,平日里顶多用些百合香,可是,似那些助眠的香料,她在阳宁侯府时就曾经给祖母朱氏用过,又哪里会闻不出来?联想到昨天晚上那种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状沉,她不由得一颗心倏地一沉,随即立时高声喝道:“来人!”
不一会儿,就有人伸手撩开了帐子,正是红螺。就只见她一手利索地把帐子往银钩上挂了之后,就弯下腰探进头来:“夫人醒了?老爷一大早出门,特急吩咐我们几个只在外头等候,不许惊扰了夫人。”
陈谰那阴沉的脸色在红螺的解释下稍稍和缓了些,但仍是未曾释怀。果然,下一刻,红螺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最终低声说道:“夫人,这香似乎是从前侯府老太太常用的安神香,最是宁神益气促进睡眠的?就是靠着这个,老太太这些年才能每天至少睡足三个时辰。”
知道红螺细心,从前又是伺候朱氏的,陈澜也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叔全什么时候走的?带了几个人,临行前可还交代过什么,娘那里可有来过人?”
“老爷是早上卯时多就出了门,只吩咐不许惊扰,别的都没说。倒是长镝之前来言语过一声,说是小丁和小武随着老爷一块走了,红缨身上寸步不离的剑似乎也给老爷一并带了去。至于老太太房里,倒是并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只有庄妈妈照例来说过一声,说是不用因为晨省就吵醒您。”
得知杨进周带上了红缨保管的天子剑,小丁和小武也随了他走,陈澜不禁心下稍安。然而,起床洗漱过后,她正在妆台前梳妆的时候,就只听外头一阵晌动,随即就是一个人撞开门帘冲了进来。她原本还以为那是向来风风火火的芸儿,可透过玻璃镜子看见是长镝,她不禁有些吃惊。而长镝接下来的那句话,立时让她顾不上才梳了一半的发鬃,一下子站起了身。
“夫人,刚刚我去前院,想要去寻另两个当年和我们一样从长公主府出来的家丁说话,结果却正好看见了虎爷。虎爷从前向来都是跟着老爷同出同入的,我觉着奇怪,就问他怎么没跟着老爷,结果他闷闷地说老爷吩咐他留在家里,可问他究竟为什么他却不肯说。这实在有些不对劲,所以我赶紧就回来了!”
杨进周用了甜香让她整晚上睡了个好觉,大清早又悄无声息地带着公主剑和小丁小武走了,却把秦虎留了下来,这算是怎么回事?
陈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随即就看着长镝吩咐道:“去请阿虎到小花厅等着,我立时就去见他……,等等,看见红缨,不管她正在做什么,先让她过来。”
见长镝答应一声就立时飞也似地跑了出去,陈澜让红螺简简单单给自己挽个发鬃,就吩咐其留在屋子里,若江氏那儿有什么事就暂且搪塞过去。等到红缨进门,她就二话不说地叫上其一块出了门。走在那青石甬道上,她少不得低声问起了早上杨进周问其要东西的经过。
“夫人昨晚上就吩咐过,所以老爷要,我立时就给他了。”红缨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可看陈澜的脸色不那么好看,她自是竭力回忆当时的情形,顿了一顿就忍不住轻轻合起了双掌,“对了,还有一桩,老爷特意提起过,说是让我和长镝这两天寸步不离夫人左右,要是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上门攀亲会友之类的,一概先挡驾再说,就说是他的话,夫人身体不好,这些天劳累了,一定要好好静养。”
听到这里,陈澜已经不知道是该感叹杨进周不负其名安排的周全,还是该恼怒他这一回撇开自己完全不给她质疑的余地。然而,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只能暂时把这些抛开在一边,待到了小花厅中,见秦虎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又是忙不迭地低头行礼,她就冲着他点了点头,待落座之后又吩咐其坐下。
“阿虎,叔全今天究竟走到了哪儿去?”
秦虎本就是实心眼的人,虽是早一刻钟就到了这儿,心里也打点了许多说辞,可这会儿被这直截了当的问题一砸,他那些准备立时化作了乌有,犹犹豫豫老半天,最终在陈澜那直视的目光下垂头丧气地唉了一声。
“夫人,大人不让我说。”他压根不敢抬头去看陈澜的眼睛,只自顾自地说,“大人临走前吩咐过我,说是让我把家丁家将全都调派好,连同总兵府原本就有的几十个亲兵,还有荆王殿下罗世子的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