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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曾经那一条条莫名逝去的人命,江氏和陈澜不约而同地合掌默念了两句。紧跟着,陈澜便站起身来,回房匆匆写了一封信,可临到送信时却想起人都给自己派出去了,当即只能招来了红螺将信交给了她,又让其叫上干娘田氏跟车,再挑两个妥当的家丁跟着。
然而,红螺和田氏这一趟出门送信,却是迟迟没有回来。直到傍晚,等得心焦的陈澜预备让早就回来的云姑姑。和柳姑姑再去杨珞家瞧瞧的时候,门上才传来消息说人回来了。而红螺一进门也没来得及寒暄“屈膝行礼之后就直截了当地说:”小姐恕罪,实在是那会儿十一老爷说这事情杨氏宗族也觉得实在太丢脸了,所以他带了我和干娘直接去寻了太夫人。“
陈澜立时留神了起来:“哦,太夫人怎么说?”
“太夫人最初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得知我是夫人的丫头,还对我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说什么那仇报了一半,如今那位瞧不起杨家的已经蹦醚不了几天。可等到十一叔说了二姑奶奶和二姑爷的事,她立时就惊得木了”之后使劲捶着床板大雷霆,又使人去唤杨二夫人回来,又说要去看二姑爷。最后还是十一老爷怕出事,在旁边死命劝住了。后来,十一老爷就带着我去看了二姑爷,我斗胆,因不敢搅扰太医院,就陪着十一老爷去了灯市胡同,请了之前给老太太瞧过病的那个张大夫,顺带又给太夫人一块看了看。“
“你做得很好。”看到红螺能够替自己想在前面,一应又做得妥当“陈澜只觉得异常欣慰,当即笑道,”那位张大夫脾气有些古怪,诊治的时候可还顺利么?“
“顺利顺利。张大夫说二姑爷只是一时急怒再加上碰到了脑袋,按摩之后扎了几针”又留下了药方,说应该徐徐就能醒来。至于太夫人,只是年纪大了,再加上心情大起大落,需得好好调养,否则这一冬只怕难过……“红螺井井有条地把这些情形一一报了,这才斟酌着语句说,”据说,二夫人来接二姑***时候,把压箱的金子都带走了。说是二姑奶奶早就听二夫人的话把那些东西预备了妥当,不方便的都换成了金子。“
“这还真是死要钱!”
陈澜想想陈玖当初被罢官下狱除爵的罪名,再想想如今马夫人和陈冰这一场闹剧,只觉得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而等到晚饭时分,陈衍又熟门熟路准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一回,小家伙的脸却是黑得和谁欠了他三百两似的。
“又怎么了?”如今已经习惯了小弟的消息灵通,因而陈澜坐下来之后就笑道,“是谁惹了你了?”
陈衍一句话都没说,见红螺捧上茶来,他就一手接了过来,呷了一口试了温度正好,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痛喝了一气,随即才随手把茶盏搁到了一旁的炕桌上,闷声说道:“姐你还真是说对了!就因为二婶那冒冒失失的举动,御史弹劾咱们阳宁侯府治家不严背信弃义,弹劾姐夫和你不敬长辈。还有人借着那桩沸沸扬扬的案子,弹劾杜阁老当值时不得上命深夜出宫门私会官员,弹劾罗师兄交接三教九流,至于我……这前头捎带上了家里老太太、姐夫和你,还有杜阁老罗师兄,和犯上我有什么区别!”
早在上午郑妈妈上镜园报信时,陈澜就预料到,事情极有可能展到眼下的局势。因而,见陈衍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再想起早上郑妈妈的心急火燎,情知家祖母朱氏恐怕也多半会惆然不乐,她便微微笑了笑,突然屈起指在陈衍光洁的脑门上轻轻一弹。
“姐,都说我不是小孩乎乎!”
见陈衍捂着脑门退开些许,陈澜便挑了挑眉道:“既然说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情你急什么?弹劾杜阁老的事用不着咱们担心,杜阁老即便崖岸高峻,可宦海沉浮多年,这点吹毛求疵的勾当难得倒他?至于阳宁侯府,这与其说冲着二叔”还不如说冲着老太太。二叔那点本事,只怕急得团团转,到头来还是得求上老太太,不外乎是写一份自辩再加上请罪的折子。你章本还有些功底,如今师从韩先生也已经有小半年了,代老太太写一个夹片呈上去,把话说诚恳一些,这点事你总不会说不行吧?“
面对这番话,陈衍听得一愣一愣“末了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即却忍不住问道:”那姐夫的事呢?分明是二婶闹出来的勾当,莫非要你亲自去一趟杨家,这不是相当于服软么!“
“谁说我要上杨家去了?再者,你姐夫人在宫,还不至于消息断绝,无论是皇上召见”亦或是其他“总不至于一个御史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这一次的事情是杨家人挑起来的,但不是一个人撕破脸,杨家举族就会跟着一块瞎胡闹,要凭这么一件事抹黑你姐夫和我,决计是痴人说梦。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看到陈衍瞪大了眼睛,先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即又耷拉下了脑袋叹了一口气,陈澜越觉得这弟弟可爱得紧,当即又笑道:”当然,你这些天东奔西走,功劳不小,这些姐都记着你。但你如今的年纪,该当把武基础打扎实,其他的都在其次。不要为这些消息动了心境,以至于舍本逐末,明白了么?“
“是是是……姐姐先生,你真是比韩先生和师傅还会说教!”
次日一大清早“陈澜照例是起床梳洗请安治家,一贯的从容自然,只云姑姑四个人却依旧出了门去。直到等到午饭过后天空突然飘起了雨”四人才先后回了家来。
回了宜兴郡主别院的长镝和红樱高高兴兴地说,如今郡主胎象平稳“御医说多半是个男胎。而从晋王妃那儿回来的云姑姑和柳姑姑则是说,王妃如今的身体恢复很好,小郡主也是平安康健。
当星星点点的小雨变成畿泼大雨的时候,宫城的华殿正在廷议,受召而来的一众大臣也在一个个慷慨陈词。这会儿,一今年过四十模样精干的给事便是掷地有声地说道:“皇上恩信,于是赏功勋,赐镜园,赐婚姻,进官爵,使他杨都督年纪轻轻而身居高位,他当三省其身以报皇恩,可他做了什么?不敬长辈,放任妻室,如今妻室服大功而使奴仆四下串连皇亲国戚之家,不谋私利,难道还是为了公义?”
此人说完,又是两个人也跟着附和,最后还是奉命主持的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张翰皱紧眉头敲了一记惊堂木,这才让议论纷*的堂上安静了下来。
“今日议的是如今大理寺的这桩案子,各位不要把话题岔开得太远!”
“大理寺这桩案子,虽是杨都督揭开,但其蹊跷之处甚多,兼且早有消息传出,事涉威国公世子,缘何一直只字不提?威国公掌军,如今威国公世子以二甲传胪封编修,内阁枢行走,哪有父子一武一全在机要的道理?况且,我多有耳闻,此事是因威国公世子交友不慎,与三教九流过从甚密,由是私调家丁……”
话是如此说,但等到负责记录的内阁书将一应言誊抄完送进乾清宫御前的时候,于之前草职为民的锦衣卫指挥使卢逸云只有言简意垓的处置追夺家产,流交阻,而关于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欧阳行的弹劾和处置倒是争议不断,可还有剩余三分之一的内容,都是关于杨进周和罗旭的。
一目十行看完了这廷议的经过,皇帝的目光就落在了左手边的寥寥几份书上。罗旭和杨进周都仿佛不把那些弹劾放在心上似的,谁都没有自辩,然而,阳宁侯府的老二陈玖倒是诚惶诚恐上了自辩的折子,深省妻室跋扈教女无方等等,其还有一张陈衍代朱氏自陈的夹片,字迹竟是仿颜体,理虽不华丽,却胜在诚恳,瞧着和从前陈澜替朱氏自辩的那一回如出一辙。而再上面的两份东西,则是分别来自宜兴郡主别院和晋王府。
那是陈澜今日派人去两边探望慰问时的一应对答,间几无一字涉及朝事。再加上昨日派人去杜府和韩国公府几乎相同的大略情形,足可见一斑。
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之后,皇帝突然开口吩咐道:“去内官监狱,把曲永放出来,令其不必来御前,立时去司礼监把该管的事情都收拾干净了。”
一旁侍立的暂代乾清宫管事牌子的一个丰年太监慌忙答应了,临要走时却鬼使计差地低声问道:“皇上,那夏公公和成公公……”
话没说完,他就偷觑到了皇帝那阴的脸色,战战兢兢的他连忙自己掐断了话头,跪下磕了一个头就一溜烟似的奔了出去。而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时候“皇帝才随手翻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