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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朱氏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但凡戏文知道了来龙去脉,也未免没意思。至如今我是没兴头看这些了,让其他人继续看,等来日我有精神了再慢慢补。”
话还没说完,一旁就传来了一声笑语:“老太太过的桥不咱们走的路还多,这些戏文还不是看一个开头就知道结尾么?就算老太太一时没记分明,三姐姐博览群书,也该知道这《邯郸记》的出处才是,不就是唐传奇中一出呵呵有名的《枕中记》?”
陈澜刚刚大略看了个开头,虽唱词于她来说破有几分艰涩难辨,可已经差不多断定这应该就是那赫赫有名的临川四梦之一,所谓邯郸一梦四字成语的由来。此时见陈滟从旁边突然冒出来,笑意盈盈地对朱氏卖弄自己的博闻强记,她不禁暗自哂然,却也懒得去争辩什么。可是,看见朱氏皱着眉头暗自沉凝,脸色竟比之前白了些许,她顿时恍然。
朱氏最信神佛,这邯郸记除了讽喻世情,还有几分泼天富贵中到头,黄粱一梦转顺空的意味,只怕朱氏会有这场戏联想到如今那些迫在眉睫的危机!
“老太太,戏文而已,古今中外这些戏,原本不是歌忠臣义士,就是讽奸臣佞幸,不是英雄美人花前月下,就是成人之美破镜重圆,至于好有好报恶有恶报的劝善戏,则是更不胜枚举了,如以前的枕中记和如今的邯郸记这种,速来是带着几分出世的意味,就如同四妹妹所说,看着开头就能想到结尾,但却是一乐之后让人好好深省,立意就要高得多了。”
陈艳斜睨了陈澜一眼,见其费尽心思地解释,厌恨中闪过一丝嘲弄,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防朱氏一言不发的越过了她去。她急急忙忙追了两步,却被落在后头的玉芍一把拦住。非但如此,玉芍还不软不硬地笑道:“四小姐不用费心了,今儿个是二小姐的生日,您是二小姐的嫡亲妹妹,总得在旁边陪着。老太太那儿自由我们伺候,您就不用费心了。”
原本是好端端的看戏,可老太太进东屋休息之后,先是陈冰魂不守舍地出来,隔了许久,老太太方才面沉如水地现身,竟是径直要走,这看在众人眼中,少不得是心生联想,尤其是刚刚怎么也没能从陈冰那儿套掏出话来的马夫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打算追过去,可采站起身就发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的手,一低头才看见是陈冰。
“母亲,憋屈!”
马夫人这才顺势坐下身来,见四吓人都在注意老太太那一行,不禁压低了声音说:“好容易大张旗鼓来给你贺生辰,老太太要是半道走了,还不知道她们会说什么难听话编排你!你这丫头又偏生不说刚刚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急死我了!”
“总之憋屈,老太太这会儿正憋着气!”陈冰一想到东仓侯府可能的结局,一想到金从悠要从天上打落地下,忍不住又硬生生打了个寒噤,又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马夫人说,:“娘,咱们也别看戏了,就说老太太累了,咋呢么也一块散了。等回房之后我再对您说!”
看着陈冰那少有的惊惶表情,马夫人心里不知不觉也有些发慌,便点了点头,遂站起身去寻徐夫人,正巧徐夫人也从丫头那儿得知了朱氏适吩咐的两句话,再加上这一切都是丈夫进屋之后发生的事,心里又是惊又是怒又是怕,因而马夫人过来说这戏暂时演到这儿为止,她自然是千肯万肯,立时吩咐身边的吴妈妈去派赏钱,可等马夫人一转身,她就又吩咐一个丫头回翠柳居看看陈瑛在做什么,却没注意到罗姨娘和陈汐已经是双双走了。
陈澜将朱氏送回蓼香院,一进东屋炕上坐下,就有小丫头上来禀报说刘太医早就到了,正在东边耳房里头等候,朱氏此事虽已经比乍闻惊讯时好了许多,心里却依旧闷得慌,便示意郑妈妈留下,陈澜带着绿粤几个丫头到梢间暂避。不多时,刘太医进了屋子,一次请过左右手的脉息之后,便不无谨慎地沉吟了起来,这不禁使里外两间的人都提起了心思。
“刘太医,你祖孙三代在太医院,你爷爷当初就给我瞧过病,如今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朱氏见刘太医那表情要多不对劲就有多不对劲,顿时恼了上来,“我虽是一把年纪的老婆子了,可还没那么不中用,总部称你断定我明日就两脚一伸去了!”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刘太医本就是斜签着身子坐在锦墩上,此时那屁股不稳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卑职只是才疏学浅,于太夫人这心疾费尽心力也只能医治到如今这个地步,再加上太夫人今日想来又是经历了大喜大悲,若是如此往复,单单药石已经是没多大作用了。而且,下官前日刚刚接了调文,不日就要升任御医,往御药局当差,只怕侯府很难经常前来了。”
刘太医升任御医,要前往宫城内的御药局做事?
朱氏脸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你们祖孙三代都在太医院,可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你升任御医,这杏林世家的名头今后就更响了。也罢,你也无需多担心什么,只尽力开房子就是。病灾都是命里注定的,我自然不会强求。”
“多谢太夫人体恤,多谢太夫人体恤。”
透过门帘缝隙,陈澜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刘太医那如蒙大赦的表情。
见其随着郑妈妈出去开方子,她略一思忖便打起帘子出了屋子,见朱氏怔怔地坐在炕上,她便轻轻咳嗽一声,旋即就上前紧挨着炕沿坐下。可还不及开口,她就突然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紧紧攥住,那股大力仿佛是准备把她的手腕捏断一般。
“澜儿,若是我不在了,只剩下你们孤女弱弟,你打算怎么办?”
陈澜看着朱氏,见她的眼神中既有阴沉,又有惶感,便竭力定了定神,又轻轻把另一只手按在了朱氏那只紧攥着她的手腕上:“老太太,我一向信奉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遇事不”
已经比乍闻惊讯时好了许多,心里却依旧闷得慌,便示意郑妈妈留下,陈澜带着绿粤几个丫头到梢间暂避。不多时,刘太医进了屋子,一次请过左右手的脉息之后,便不无谨慎地沉吟了起来,这不禁使里外两间的人都提起了心思。
“刘太医,你祖孙三代在太医院,你爷爷当初就给我瞧过病,如今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朱氏见刘太医那表情要多不对劲就有多不对劲,顿时恼了上来,“我虽是一把年纪的老婆子了,可还没那么不中用,总部称你断定我明日就两脚一伸去了!”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刘太医本就是斜签着身子坐在锦墩上,此时那屁股不稳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卑职只是才疏学浅,于太夫人这心疾费尽心力也只能医治到如今这个地步,再加上太夫人今日想来又是经历了大喜大悲,若是如此往复,单单药石已经是没多大作用了。而且,下官前日刚刚接了调文,不日就要升任御医,往御药局当差,只怕侯府很难经常前来了。”
刘太医升任御医,要前往宫城内的御药局做事?
朱氏脸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你们祖孙三代都在太医院,可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你升任御医,这杏林世家的名头今后就更响了。也罢,你也无需多担心什么,只尽力开房子就是。病灾都是命里注定会强求。”
“多谢太夫人体恤,多谢太夫人体恤。”
透过门帘缝隙,陈澜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刘太医那如蒙大赦的表情。
见其随着郑妈妈出去开方子,她略一思忖便打起帘子出了屋子,见朱氏怔怔地坐在炕上,她便轻轻咳嗽一声,旋即就上前紧挨着炕沿坐下。可还不及开口,她就突然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紧紧攥住,那股大力仿佛是准备把她的手腕捏断一般。
“澜儿,若是我不在了,只剩下你们孤女弱弟,你打算怎么办?”
陈澜看着朱氏,见她的眼神中既有阴沉,又有惶感,便竭力定了定神,又轻轻把另一只手按在了朱氏那只紧攥着她的手腕上:“老太太,我一向信奉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遇事不过是见招拆招,竭力自救,若真等什么都做了却依旧没法,那就是天数了。尽人事,听天命,仅此而已。”
陈澜看着朱氏,见她的眼神中既有阴沉,又有惶惑,便竭力定了定神,又轻轻把另一只手按在了朱氏那只紧攥着她手腕的手上:“老太太,我一向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