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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段花梨不能不怀疑这一点。
“真的!”秦海楼推她,“你就在京里等我消息。”
段花梨就这么被秦海楼推出了王府。
秦海楼看着自己走,她的唇边有淡淡的坚毅,段花梨突然想到,虽说喜欢她,却似乎又不了解她了,可这样渐渐露出有些陌生面孔的秦海楼,却一如当初初见时般吸引她。
段花梨抱着东西走在路上,心中却模糊的知道,自己,虽然不能放心,却也没有能力去做什么,难道回头去答应锦媛的话,跟着一起走,可是她并不想去找碧乔,或许,还没有被逼到那个时候!
海楼,你究竟有什么办法?我竟一点儿也猜不着。
三日之后,贵妃省亲。
贵妃省亲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前面是二百禁卫军手持长枪开路,七王爷的辇车跟在后面,接着是一顶华丽无比的銮舆,绣着彩凤,镶着玉石,挂着金铃,由十二匹高大骏马拉着,再来是左右两排宫娥彩女手捧雉羽宫扇,靠外又有左右两排太监高举龙旌凤帜,后面跟着马车八辆,和另二百禁卫军。
锦媛坐在銮舆中,舒适无比,銮舆内有软榻,有梳妆台,有香炉,往外需掀三次帘才可以到外面,纱幕重重,外面只有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马鸣声。她知道。前面那辆辇车虽然是为七王爷预备的,他却没有坐上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骑马在禁卫军之后,在他之后是随他一同南巡挑选出来的六部官员,一共不多,只有四人,据说每一年五月份几位王爷都要轮流例行南巡,一方面显君威,一方面勘察地方,正因为当今皇上有诸多圣举,所以才政清民悦。
至于七王爷没有坐在辇车里的原因,说来竟有些有趣,那是她的銮舆一旁随行的莫儿告诉她的。在京临出行之即,她只先听到莫儿一声轻呼,问她时才知道,那七王爷身边跟了一个人,那个人叫秦海楼。七王爷竟想让他一同坐在辇车里,立即便遭人腹议,谁都知道那二人是什么关系,却没想到七王爷连南巡都要带着他。可是更出乎预料的是那秦海楼推开了七王爷拉他的手,对那王爷说了几句话后,转身不知从哪牵出一匹白色的马,然后竟也不理睬七王爷的翻身上马,驱马走到另四名官员的位置。然后,七王爷也不上辇车了,令人拉了他的马来,也上了马。
这一幕大家都默默看着,继而装做没事一样上了路。
那个秦海楼——有些意思!
锦媛不禁想到了她和段花梨的关系,想到段花梨,又不禁想到她不肯帮自己。虽说自己已是贵妃,却看在往日情份上,不愿撕破这张脸,也许,还有周转的余地。
锦媛想到这里,又想到不过几日便可以见到久别的爹娘,一时难抑激动心情!
夜幕还没有降临,大队人马便停了下来,从京城到槐郡,要经过一县一郡,这是到了阮县,阮县知县早已带人跪候多时。因为此地是每年南巡必经之地,从一开始的小村小落,已形成规模,县内设有行宫别院,其奢华程度使其在县内鹤立鸡群。
慧儿在行宫里左转右转,终于站在一个四边都是门的通口处叹了口气,不过是出来寻个凉,竟然迷了路,刚才路上还有不少人,可个个行色匆匆,没能拉住一个问问。
也许,是自己并不想去问吧,随着锦媛贵妃一同出了宫,却还是没有真正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走在那样的队伍里,压力不只一点点,她与莫儿一左一右走在贵妃的銮舆旁,却还是如同困在笼子里一样。
每一个人面目都肃然,每一个人面目都陌生。
所以,当她看到随行的人中竟有秦大人的时候,竟有些高兴。
毕竟对于那个人,自己心存万分感激,如果不是他,碧乔娘娘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能出宫。
啊,不知道碧乔娘娘现在过的好不好!
慧儿呆呆的想着,突闻几声嘶鸣,原来竟走到栓马的地方来了。
慧儿朝那声音走去,没想到马房里还有一个人。
“秦大人?”慧儿惊讶,大家都在酒席之上,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喂马?
“是你!”秦海楼抓了一把草料在手,一边轻轻抚摸着白马背上的鬃毛,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认出是那天碧乔身边的宫女。
“秦大人用过晚饭了?”慧儿好奇地走过去,也许正是因为他曾经扮过主子吧,所以看到他淡然的样子也不觉得畏惧。
“过会儿我会去吃。”秦海楼又喂了一把,马的鼻息喷到了她的手上,有些热,还有些痒。
“对了,”慧儿朝四处张望了下,然后深深行礼,“上次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秦海楼从马身边走出来,有些事,她现在不想去回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错不得分厘。
那些细节末稍的东西,却是让自己正视自己的东西,以后,段花梨会给她交待的,眼下,她不能分心。
“你怎么走到这来了?”秦海楼从她身边走过,问。
“我,”慧儿不太好意思说自己迷路了,于是跟在他身后,“秦大人快去吃饭吧。”
秦海楼也不问她为何不回答自己的话,很快便走了。
慧儿跟在他的身后,越望越觉得这个探花郎,是个谜。
外行的第一晚安然度过。
如果只是自己南巡的话,那原来没有这么麻烦,可是皇兄偏偏丢了个麻烦的任务,让他手忙脚乱。一要送他心爱的贵妃——此乃原话,送他心爱的贵妃到她娘家,二要替他下旨给他的丈人,也就是槐郡郡守让他接自己的活送女儿回京并准备升官,三是将南巡时间提前半月。原来南巡事宜早就准备妥当,只是青蕴湖那边的事便拖了下来,他不放心他不在的近两个月时间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他要亲自监督完成它,幸好海楼不必成婚,那意味着建楼之事不必急于一时,于是只好放下一段时间,也罢,这些时日,那些劳力们都辛苦之极,日后再动工时,应该会更有干劲吧。
想到秦海楼,七王爷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昨天起程的时候,她居然一把推开了自己的手,那一推虽然婉转,却又坚定,然后,她对自己说,既然我也是出行的官员,那么没有理由和你一起享受王爷的待遇吧。说完后,她竟从送行的人群外牵过一匹马来。
那马颜色纯白,毛发根根闪亮,看来是匹好马,只是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骑马的?这马又是什么时候买来的?这几天自己事忙,也没顾得上她的心情,那日她很轻易的就答应了跟自己南巡,自己竟没有去想她是否真正愿意。
可是否真正愿意又如何?她还不是跟来了,秦海楼毕竟是秦海楼,她随波逐流惯了的性子,已成自然。
只是,从她上马的那一刻起,她开始和自己有些距离,不与自己同行而语,不与自己同席而餐,和那跟来的几个官员倒能有些谈论,对她那匹马更是照顾周到。
心中,郁闷!
可是却大任在身,由不得他疏忽,贵妃的安全要管,行途官员的参拜要受,秦海楼的问题,还是等真正南巡上了路,再说吧!
第十五章 代价
经过三日,不足百里的路程,结束。
一到槐郡,城门下跪着各路官员,城门里已经将街道全部扫清,整个槐郡都显得特别安静,直到七王爷的人马抵达了行宫,贵妃的銮舆停在了郡守家门前,街道上守卫的官兵这才让老百姓出来行走。
已于早几日到达的傅公公按规矩谁磕头磕头,谁行礼行礼,一路热热闹闹兼哭哭涕涕的将贵妃请进了家门。
七王爷留下二百禁卫军和随行官员在行宫等自己上路,也去了郡守家宣读圣旨,然后只等停留一夜,第二天用过午宴后,继续南下。
那留下来的人里面,便有秦海楼。
她和其他人一起听完七王爷的命令后,便开始久久地发呆,原来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在段花梨面前是怎么说的?她说她会想办法在槐郡这里不再向前走一步,如今,怎么找机会,让她不再向前走一步?
必须抓紧,毕竟她已经算的那么恰好完美!
秦海楼在这边发呆,一会儿,机会送上了门。
那个机会,是慧儿和莫儿上门了。
很奇怪,她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出郡守府。
但是就是如此,那个傅公公八成前世就和她们有仇,竟然一进郡守府后就打发她们出来,还说什么有机会就四处看看,这有他就行。
哼,他傅公公是什么人,怎么会安这么好的心?不过那么深沉的想法两个丫头也不懂,既然得了这个机会,便正好野了心,只是两个姑娘家上街有些不安全,想想随行的人里面熟的便是秦海楼了。而郡守府就在行宫的不远处,应该说这条风水最好的街,都被有权有势的人占据了。
找到秦海楼,两个人咿咿呀呀地说清了来意,没想到秦海楼竟只是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