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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屁吧你。”赵雪城气哄哄,看到徐景弋的表情,他声音略有僵硬的说:“我是说,你吃得下吗?”
吃不下也得吃。他心跳的太快,拿勺子的手指都微微发抖,勉力咽下去一点东西,赵雪城看不下去了,把碗端走:“吃不下就别勉强,你想吃点什么?”
“没有什么想吃的?”他握着勺子眼神有些空洞,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吃,小时候不知道,大了也没留意,只是生理上感觉到饿了,就知道要找东西填进去而已。
忽然沮丧的发现,倘若要他说什么东西好吃,那就只有某个人煮的粥了。
但是他以后都喝不到了。
“行了行了,想不出来就睡觉。”赵雪城见不得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勺子也一并没收:“我今晚在你这里睡觉。”
vip病房就是好,陪护床都质感极好,赵雪城睡得舒展,时有鼾声起伏。后半夜徐景弋才觉得烧退了一些,整个人舒爽很多,悄悄爬起来,倚在窗边看夜空。
赵雪城的手机在震动,黑暗里亮起一方彩色屏幕,这个时候来电话,多半是出了急事。
想都没想接起电话,果然,电话那头十分焦急:“赵医生!你在哪里赵医生!聂子钦不行了!”
电话那头声音无比熟悉,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电话在黑暗里被人夺去,只听赵雪城怒骂了一声:“*!”跳起来就穿衣服。
徐景弋打开灯,又听到赵雪城在骂:“贱人就是矫情!早不崩晚不崩,三更半夜的搞突袭?!”
其实三更半夜才容易出事,墨菲定律,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打开壁橱取出熨烫好的衣服,他才说:“你先下去顶着,我一会儿也下去。”
赵雪城衣冠不整狼奔豕突,开门冲出去,两秒钟又冲回来:“你躺好了!我顶不住了再来叫你!”
后面半句话又是从门外传来的。
不紧不慢的换好衣服,找来口罩遮住脸,一步一步的挪进电梯间,开门听到赵雪城严峻的吼声:“打电话,把老三老四全都叫起来!”
看来这手术是非做不可了。
先天性肺动脉闭锁,多病发于婴幼儿,长到这么大才发病,跟中*彩头奖的几率大概相持平。
徐景弋走上去,按下几乎暴躁的赵雪城,十分沉稳的问护士站里六神无主的苏涂涂:“现在都有谁值班?”
涂涂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结结巴巴:“我、燕妮……赵、赵医生……”
“打电话给宝珠,让她过来值班。打电话给主任过来坐镇。”他十分的镇定有条理:“通知麻醉师,通知五号手术室,半个小时以后准备手术,你和燕妮跟我们一起,听清楚了吗?”
得到确认后,他毫不含糊的转身离开。
不过片刻之后,徐景弋已经开始给自己系手术帽,穿防护服,清洁完毕,撑着双手站在手术台前。
病人在氧气罩下尚未昏迷,他看到徐景弋,嘴角抽动一下,似乎是自嘲的笑了。
徐景弋口罩上方的目光冷淡:“你有什么要说的?”
聂子钦的声音在氧气罩下细微的传来:“我要和涂涂说话。”他停下来喘两口气,补充:“单独。”
生死攸关的大手术之前有这种要求,所有医护人员配合的退避。
涂涂站在那里,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从未接受过临终嘱托,局促而不安。
“以后别给我做粥了……我又不是徐景弋。”聂子钦抿嘴闭目:“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他,但是你别把我当成他,我从来都不是。”
干巴巴的,这么撕开她的小算计。
“待会儿主刀的是徐景弋。他的为人我还清楚,倘若除了什么事,那也是我的命,不怨他。”
她终于接得上话来:“放宽心,我们的医生技术都很好。”
“无所谓了。我的遗嘱不会收回,我要死了,钱都归你。”聂子钦伸手费力的触碰她的手,碰到了,他重重出了一口气,“我死了,你就跟徐景弋在一起吧,你去替我告诉他,说我让你们俩在一起……”
特别奇怪的话,好像他能左右的了什么一样。
聂子钦一点一点弱下去,他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
☆、第39章 VOL13(3)
vol13(3)
安定的药效扩散,聂子钦沉沉睡去。
那一刻,涂涂的手在他手掌的覆盖下渗出细密的汗。他嘱咐了她这么多,可她连一句能让他安心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聂子钦让她跟徐景弋在一起,可是景弋呢?他愿意吗,看上去却像是一直在躲避。
她都已经足足两天没见到他了,哪里还像能在一起。
这台手术是有大型造影机干涉的,每个人身上都围着重重的铅服,赵雪城回到手术台,推涂涂不动,干脆将她“搬”起来搁到一旁去。
麻醉师十分利落的将麻醉剂推进患者血液,助理护士铺开洞巾,燕妮给手术部位消毒的时候,徐景弋按照他的习惯背过身去,看到站在手术室一角的涂涂,失魂落魄。
对,她的样子,就是失魂落魄。
刚才涂涂和聂子钦对话结束,他从外面进来,就一直在偷偷打量涂涂的神情,猜度聂子钦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也许会是那个的真相,血淋淋的扔到她面前,她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失魂落魄。
他忽然发现自己慌张至极,整颗心几乎都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咕咚咕咚撞击着胸壁,让他额头上涌出大从的汗珠。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传达至全身,瞬间身体前后被铅服夹住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
“徐医生?”有人在背后拍他的背:“徐医生?可以开始手术了吗?”
他被敲到才猛地反应过来,顿了顿,转过身,听到燕妮又叫他:“徐医生?我刚才叫你没听到。”
他垂眸,稳了稳心神。
赵雪城的十分关心:“你还可以吗?”
他摇头作为答复,微微落捷,说:“可以开始了。”
一切手术设备运行开始,迅速完成造影仪诊断。他闭目思索片刻,睁开眼睛沉声说:“患者聂子钦,确诊患有paivs,我将从胸骨正中切口,通过新k…taussig手术分流。行胸腺次全切除术,游离动脉导管,主动脉及右心房插管,停跳心脏,建立体外循环,再切开肺动脉、瓣膜交界、瓣环以及漏斗部,取心包片与右心室心内膜作单层连续吻合,若尝试停机后sao2满意,肺循环没有窃血,手术成功。”他环视参与手术人员,已经如同往常一样从容:“整台手术如无意外,大约时长10个小时左右,全程介入模式,请大家注意轮休。”停顿片刻,又补充:“确认无误,加油。”
燕妮历经过许多大手术,十分老练,涂涂临时抓壮丁,仍旧充当巡回。
徐景弋被很多人褒奖为“医学界天才”确实不假,当他拿起手术到的时候,他周围的一切就像是他无关了,有联系的只是手下的刀和纵横的血管而已。
涂涂从没参与过介入手术,第一次知道铅服的滋味,简直是酷刑。又热又累,观之徐景弋更甚,汗水几乎一直在淌,连睫毛上都沾了汗珠,满目的水气迷离。她一边给聂子钦吸胸腔的血,一边给徐景弋擦汗,两边都要忙不过来。
到了天亮手术才做了一半,聂子钦的状况尚且稳定,主任和其他医生陆续赶到,护士全部换了班,只有涂涂不肯磨蹭着不肯离开。
徐景弋从高倍放大镜上方扫了她一眼,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十分冷硬:“走。”
涂涂摇头,“我不走。”
他眉目冷凝:“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助理护士疲劳抗战,这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
涂涂忍不住顶嘴:“那你还在这里!”
“所以我才需要一群清醒的人提醒我。”徐景弋回答得十分肃定。
涂涂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半天甩手:“反正我不走!”
徐景弋手下正在进行人造血管与肺动脉的吻合,他手里的尖头镊子停住,抬眼发出一声冷嗤:“你执意留在这里,是监视我别把他弄死,是吗?”
涂涂错愕:“我——”
徐景弋一松手,鲜血立刻从血管中大量的涌出。他声音里多了一份凛冽:“把她弄出去。”
手术室和战场一样,这里主刀医生最大。有护士劝她离开,她一开始不肯,最后迫不得已走出去,还贼心不死的想要再进,被赵雪城拦住了。
赵雪城劝她:“老二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都站一夜了,他不想让你陪他受罪。你在里面要给他分神添乱的,听我的,先休息会儿。”
可是一颗心怎么样也安顿不下,在休息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