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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这样,一台手术下来,接受的辐射量相当于拍2000次X光片,白血球下降,免疫力就受损。
赵雪城经常自嘲,他们是“福岛50死士”,大好青春都给这么辐射掉了。
略略的寒暄之后,话多如赵雪城都紧握方向盘严阵以待,除了徐景弋偶尔的咳嗽声,车里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果然尴尬,不过幸好路途也不长,如果不是堵车,应该很快就能到。
结果没预料的是车子堵在半路上,他俩就接到急救电话。
收了线赵雪城回头问涂涂:“妹妹会开车不?”话问出来他就差点敲自己脑袋。他都忘了,当年涂涂的那辆大奔多张扬来着。
他指指车钥匙:“帮哥哥开到停车场,回头去找你拿。”他说完就和徐景弋下车走人,往医院跑。这个上班的高峰期,真是用走的都比开车快。
他俩拔腿走人,留涂涂一个人苦恼,她很久没开过车了,方向盘手感特别差,他这车又贵,她小心翼翼的防刮防蹭,好不容易才把车挪回医院。
中午的时候,赵雪城果然来找她拿钥匙,还带来一杯某大牌的招牌特饮来谢谢她。
赵雪城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其实走走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就是医院用来调节环境的花园,有一个不大的湖,她捧着特饮,两个人绕着湖边走。
“妹妹,哥哥问你句话,你别介意。”赵雪城倒也直白:“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景弋呢?”
涂涂刹那间脸色绯红,手足无措,只好握紧纸杯,好在那牌子的LOGO醒目,她还有地方可以盯着看。
见她小动作如此,赵雪城笑,说下去:“你要是还喜欢他,我想你一定对他这八年的生活一定很感兴趣。你知道的吧,景弋和我考上了宾夕法尼亚医学院,在费城,宾州某个小地方。”
涂涂想赵雪城又在自嘲了。她就算概念再模糊,也该知道享誉美国最古老的城市和那个八大常春藤联盟之一的名校。因为当初知道徐景弋考上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她就查过了。
说起来她得知这个消息的途径太讽刺——因为任何一所学校都不会放弃宣扬名声的大好机会,景弋的照片出现在学校杰出毕业生展示窗上。等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太委屈,连分手都是最后一个让她得到消息。
见她不说话,赵雪城只好开始追忆:“那时候我们走的多风光啊,等到了那里才知道自己渺小的就跟沙滩上一粒沙一样。不怕你笑,老二的英语很好,可我们到了那里,连嘴都不敢张,有一次他跟教授提问,一连解释了三遍,最后还是写下来,那个美国老头才看明白。哈,把他给打击大了。”
赵雪城微笑,忍不住长吁短叹:“你也知道,他有多要强有多能学,白天上课晚上自修,洗衣服的时间就跟我练口语,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有一次从图书馆回来一边洗脚一边看书,结果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从来不知道,骄傲如景弋,还有这么狼狈的岁月。
“学校福利好啊,给我们配的台灯瓦数大,锃明瓦亮的,就那样他还睡得着,我去给他关灯,叫他醒醒,你猜他怎么着?”赵雪城一脸追忆似水年华:“他睁开眼人还没清醒,就拉着我的手,叫我涂涂。”
那是他刚到宾夕法尼亚的时候吧,异国他乡,太过脆弱,又没人安慰,很容易会想起故人。
涂涂没告诉过别人,后来她曾经去费城找过他。人海捞针那么不容易,她刚用蹩脚的英语拦住一个路人,就看到徐景弋骑着自行车路过,车上载了一个亚洲美女。那女孩一手揪着他的衬衫,一手捂着自己的长裙,靓男美女,看着就登对。
后来恰好景弋回过头,她连忙躲到树后。
赵雪城也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后来他就醒了,眼睛都是肿的,他抹了把脸,就只剩出一口长气了。”他笑笑:“你知道阿喀琉斯吧,那个致命的脚踝,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弱点就是你。”
这都是真的?景弋还如此的在乎过她,而这些她都不知道。但如果是这样,他自行车后面坐的那个女孩怎么解释呢,还有景弋现在,对她拒之千里,又怎么解释?
“有个消息透露给你,”赵雪城的笑容很欠扁:“他现在是一个人哟。”
“那有什么用。”她终于说话,垂头丧气:“他又不喜欢我。”
赵雪城向她伸手:“拿来。”
她不解,拿来什么?
赵雪城拿过她手里的塑料杯,把杯套转了个角度面向她,杯套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能把数字都写得这么行云流水,而这笔迹她一直很熟悉。
这是?
——怪不得她一直好奇,赵雪城的眼光怎么这么准,选了那么多口味中她最喜欢喝的一款。
“号码是谁的你猜。妹妹,哥就能帮你到这儿了。”他两手抄兜,语气认真:“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赵师兄是电影看多了吧,念念不忘,真的会有回响吗?
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涂涂都在纠结,瓦楞纸杯套已经被她打开,扇面一样摊开在桌上。已经把电话号码输进手机里,应该不会丢了,可她就盯着这串数字一直看,都能背过了还舍不得放起来,好像能看出来什么东西一样。直到宝珠回来了,她才很仔细的夹进钱包。
“涂,什么东西那么小心?”
“没什么啦,就是一个朋友的电话。”
“哦?一个什么朋友?”
一个很爱很爱很爱的,前男友。
可她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钱包里面唯一夹着的那张,还是半个月前从杂志上裁下来的,她忍不住想他的时候,就一遍一遍的打开钱包,偷偷的看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拥有一张他的照片都变成奢侈的事情了?徐景弋不爱拍照,从来没给她留下一张照片,连分手的时候都没有招呼一声。涂涂有时候就想,哪怕他最后送她回家那次说一声呢,她也好仔细多看他两眼,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记不得他真切的样子了。
还好他现在就在走廊另一头,她现在连他的电话都有了。
深吸一口气,她终于掏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景弋,我是涂涂。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没有人回复。手机摊在桌面上一动不动,时间过去很久,久到她都疑心这根本不是他电话的时候,微微一震,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只有四个字:“安好勿挂。”
这算什么嘛。她怄气得要死。
上班都没有什么好心情了,偏偏33号床的小病号蔡小小不太听话,把手里的留置针搞得跑偏了,小孩子就嚷嚷着拔…出来。这下可好,再要重新扎针的时候死活不同意,又哭又闹,任凭一个病房的老少病友哄来哄去也不消停,最后宝珠只好出动全组长相最甜的涂涂去哄小孩,顺便完成打针的任务。
涂涂第一次给小朋友打针,提前做好了准备,口袋里塞着糖,手里拿着折好的玫瑰花,可提到打针孩子就放声大哭,真是棘手,最后好不容易孩子的父母强行按住,涂涂又手软了。
没有办法,小孩子血管本来就极细,又因为肥肥的有点肿,涂涂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半天都不敢下针,生怕一针打偏了让孩子多受罪。
急出一身大汗都不敢下手,反倒是最后徐景弋来了。
景弋一进门就是笑眯眯的,酒窝尤其深重,看到蔡小小在床上哭哭闹闹,他夸张地说:“哇,蔡小小先生,你在做什么呀,有这么漂亮的护士姐姐陪着你?”
从没见过这样的景弋,可爱的简直不可思议。
漂亮的护士姐姐?讨厌了啦。
她并不晓得自己刹那间面若桃花的,只是下意识的想用双手把脸扶起来。
☆、第5章 VOL03(2)
蔡小小和徐景弋交情甚笃,苦着一张小脸,连声音都皱巴巴的:“徐叔叔,我不要打针……”
“啊,”徐景弋一脸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谁又要给你打针?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他们不准给你打针了吗?”
蔡小小直抹眼泪:“可是徐叔叔……妈妈说如果不打针、我就要一直一直住在这里,不能回家和小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