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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要做什么?
没藏讹庞似乎没有看出张元的厌恶,反倒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道:“中书令大人,小人有礼了。”
张元勉强一礼,转向般若王,有些冷淡道:“般若王,兀卒有旨,让老夫听从你的吩咐……”
般若王一笑,上前深施一礼,恭声道:“中书令大人说笑了,兀卒有旨,让在下协助中书令而已。小子何德何能,敢来吩咐大人呢?”
野利斩天一旁坐着,也不起身,更不招呼,脸色漠漠。他对所有人,似乎都是一个态度。
张元心中却舒服了点,捋须道:“般若望过谦了。这总是兀卒的吩咐……”
般若王斜睨了野利斩天一眼,微笑道:“兀卒也是想大人和小子齐心协力罢了,至于谁来指挥,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待说完,没藏讹庞一旁大咧咧道:“中书令大人,你让我吃喝嫖赌,我还在行,你让我领军的话,那真的太为难我了。实话实说吧,我这次来,根本没有想着领军,你给我安排个轻松的活儿吧。”
张元心道,“眼下两军正在交战,有什么活儿轻松?你若图轻松,何必前来这里呢?”正犹豫间,般若王道:“中书令大人,我前来途中就已想了许久,种世衡虽被围困多时,狄青来救,却不会强攻!”
张元微凛,反问道:“那依般若王之意,狄青会如何解救细腰城呢?”
般若王一字字道:“我想狄青必想断我粮道,截我后路,逼我等撤兵!”
张元眼中厉芒一现,沉默良久才道:“此招若使出,只怕我等虽有骑兵十数万,也可能一朝崩溃!”
夏军出兵钳击镇戎军,势如破竹,宋军难以抵抗。虽宋军几次传令都是避其锋锐、击其惰归,但真正实施的人,没有一个!
无论葛怀敏还是任福,均被诱敌之计吸引,被暂时的取胜冲昏了头脑,一步步的进入夏军的包围圈中。
可狄青不是葛怀敏,也不是任福!宋军若真有一个能坚决执行正确策略的人,那无疑就是狄青!也只有狄青的手下,才会完全信服的听从狄青的命令。
夏军掳掠宋境,但如今野外粮食已尽,十数万大军的粮草,统统需要从细腰城西北的鼓阳城输送,如果鼓阳城被破,夏军不攻自败。
中军帐内沉寂片刻,般若王突然道:“鼓阳城和我军胜败息息相关,中书令大人若不嫌弃的话,小子和没藏大人请令,立即出发,前往镇守鼓阳城,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张元内心松了口气,暗想:“没藏悟道这般说,看兀卒的意思,就不是要削我兵权。这个没藏悟道,毕竟还是以大局为重。”
鼓阳城极为重要,张元久经阵仗,岂会不防?他早派重兵把守那里,只怕狄青攻打,闻般若王主动请缨,正合心意,心想没藏讹庞做不了事,但有般若王约束和镇守在鼓阳城,那我后顾无忧了!当下道:“那有劳般若王……和没藏大人了。”
般若王谦逊几句,向张元请了令牌,也不耽搁,和没藏讹庞趁夜出发,直奔鼓阳城。
张元没想到般若王这般好打法,一时间难免有些疑惑。扭头望向了野利斩天,见他眉头也是锁起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入夜时分,张元很有些疲倦,但心忧战事,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深夜时分,他倦意涌上,这才沉沉睡去。
可才一深睡,梦中就听到惊天动地的鼓声传来。张元一怔,翻身坐起,有侍卫冲进帐篷,叫道:“大人,有敌来攻!”
有敌来攻!狄青来了?张元心中着实一惊,然后就听到东方已鼓声大作!那鼓声如沉雷滚来,好像就要杀到了眼前。
张元喝骂道:“一群废物,怎么这晚才来警讯?”
那兵士也是茫然不解,诺诺无言。张元冲出了营寨,就感觉鼓声浪潮几乎冲到了面前。夏军大营已有骚动,但张元毕竟身经百战,这次寻狄青倾力一战,岂能不做准备。
张元上马,径直前往东方营寨,见有将领早就列队营前,人在马背,弓在手前的严阵以待。
夜幕沉沉,张元喝令道:“燃起篝火。”
不到片刻功夫,细腰城外的山野处已亮如白昼。张元虽不知眼下敌情如何,但知军心绝不能乱,既然狄青突袭以快来攻,他就要以厚势逼退对手。
见四野篝火如约燃起,火光下,夏军阵营忙而不乱,已如怒射的弩箭般,张元心中稍安。这时野利斩天也已经赶到,和张元到了前军营中。
有前军将军过来道:“中书令大人,只闻鼓声急骤,应就在前方十里内。但眼下看不到敌情,末将听大人吩咐,不敢擅自出兵,只派游骑前去打探消息,但到目前为止,尚没有消息……”
张元怒道:“东方二十里外的登高坡是谁在把守?”张元当然不会坐在细腰城前等狄青来攻,东方数百里内,早就布下了前哨探子。可不想到,对手攻到面前,竟无一探子回传消息。
转望野利斩天,张元问计道:“罗睺王,狄青为何能过百里防线到了这里,难道说他们真的有翅膀不成?”
野利斩天也是皱了下眉头,摇摇头,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鼓声倏然停了。张元一怔,耳边宛若还有金鼓声激荡不休,一颗心怦怦大跳。暗夜之中的远处,本是喧嚣震天的鼓声突然瞬间消失,那种遽然寂静的震撼,更让人心惊。
夏军大营中,所有人都在凝神以待,只以为宋军要开始进攻……不想直等到了天亮,东方发白之际,宋军再没有举措。
柳梢暗露滴晓晨,狼烟戟气冷杀人。
张元立在晨雾中,感受到风的讥诮,脸色沉冷如冰。等见到红日一拱拱的就要冲破远山苍云间时,张元喝道:“去登高坡看看。”
话音才落,有马蹄声急骤,夜月风带着几骑迅疾奔来。当初安远寨一战,窦惟吉虽丧命,可夜月风却逃得了性命,他几个兄弟悉数死在狄青手上,对狄青早就恨之入骨。这次进攻大宋,夜月风主动请缨,身先士卒地要一洗前耻,得以镇守登高坡留意宋人的动静。
见夜月风赶来,张元冷冰冰道:“我需要你给我个交代。”
夜月风惶恐难安,下马跪倒道:“大人,末将……很难交代。”见张元双眸竖起,已动杀机,夜月风急忙道:“大人,你听我解释。末将这些日子一直在登高坡坚守,昨晚夜黑无月,突然坡下鼓声大作,似有千军万马杀来。末将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得到周边前哨的消息,是以不明敌手的实力,因为未能出战。那鼓声停后,末将已派出人手来向禀告情况,不想……均是死在了路上!”
众人闻言,均是心中一寒,虽是阳光明媚,但只感觉周围不知有多少眼睛看偷偷的盯着他们……
这时前军将军前来道:“启禀大人,我军去联系夜月将军的探子,到现在也一直没有消息,只怕尽数遭了他们的毒手。”
张元神色不变,冷冷道:“夜月风,那你之东三十里外燕子岭是谁把守,找他见我。”
日上三竿之际,镇守燕子岭的都押牙气喘吁吁的赶到,他若是也和夜月风一样的消息,众人也不奇怪,可都押牙告诉了让大伙都奇怪的一个消息,燕子岭并无警情!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张元面沉似水,早在这之前,喝令传方圆百里的夏守军回禀军情。中午时分,已陆续有守军将军派人来禀告,并无敌情!
日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夜月风额头汗水已流淌下来。见众人均是疑惑的目光,大叫道:“昨晚真的有人来攻。中书令大人,你要信我。”
张元突然笑了笑,“狄青如此虚张声势,想必是无胆鼠辈,实力不足,不敢来攻我军,既然如此,何足一道呢?好了,传令下去,让各地驻军戒备就好。夜月将军,你也回转吧。”
他故意说的轻描淡写,不过是安定军心,可心中有个极大的疑问涌上来,如果方圆百里并无警情,那狄青所率的宋军如何到了登高坡,还能精准的杀了夏军的探子?
难道说,狄青的手下,都会飞吗?
不止张元,夏军余将均是心中困惑,退下后,难免议论纷纷。
张元回转中军帐后,怒不可遏,却又无从发泄。等待不久,野利斩天入了帐中,张元冥思苦想许久,一直不得要领,终于问道:“罗睺王,依你来看,昨晚是怎么回事?”
野利斩天道:“方才我在营中转了下,听军将都在私下议论,说狄青的手下都会飞的,是以才能不惊动附近的守军,直接到了这里。”
张元一拍桌案,喝道:“是谁敢妖言惑众?推出去斩了。”
野利斩天皱了下眉头,缓缓道:“若中书令如此失态,只怕狄青目的已达到了。”
张元微怔,忙问,“狄青有什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