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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道:“当然可以。先生……你真的知道香巴拉在哪里吗?”这时酒水上来,狄青为那人满了杯酒,那人也不客气,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啧啧有声,吐沫横飞,少了分高人的神色,喝道:“伙计,来斤上好的羊肉。再来两斤酒,把我的酒葫芦装满。”
狄青这才留意到那人腰间系个葫芦,亮得和那人的头顶差不多。
伙计向狄青望去,那人不耐烦道:“有这官人在,你害怕有人付不起钱吗?”
狄青伸手怀中一掏,丢了块银子在桌上,沉声道:“照他的吩咐做。”
伙计见了银子,眼睛发亮,忙不迭地上了酒肉。那人也不客气,也不用筷子,双手齐用,吃块羊肉,喝一碗酒,他吃得样子如同饿鬼,不过盏茶的功夫,桌上的酒肉竟被他吃个干净。那人惬意的打个饱嗝,伸手拍拍了肚子,很是怡然自得。
狄青这才发现那人的肚子也不小,有如饭桶。
不是饭桶,怎么能吃这么多的酒肉?
可他竟还能忍住,等那人酒足饭饱后,方才又问,“先生……”
那人爽快起来,眼中却掠过分怪异,“我当然知道香巴拉在哪里,你要香巴拉吗?”
狄青有些不解,迟疑道:“我要香巴拉?香巴拉怎么能要?我只想去香巴拉。”
那人皱眉道:“去香巴拉?何必去呢,让他们端来不就好了。”
狄青错愕道:“端来?怎么端来?”
那人一扭头,对伙计道:“伙计,来盘香巴拉!”
狄青呆坐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香巴拉终于被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狄青望着桌上的那盘东西,苦涩道:“这就是香巴拉?”
端来的不过是盘热气腾腾的螃蟹,香气扑鼻。
那人龇牙,口水像是要流淌下来,笑道:“当然了,这就是香扒辣。”望着那盘香气扑鼻的螃蟹,那人摇头晃脑道:“俗语说的好,‘九月团脐十月尖,持蟹饮酒菊花天’,官人,你可真是聪明人,也够风雅,竟在这时候吃螃蟹,也找对了我,可惜这里就缺点菊花点缀。你闻闻,这河蟹做的多香,这东西要扒开来吃,里面葱姜蒜俱有,还有这里独家的配料,辣是够辣,因此叫做香扒辣。”
那人说的唾沫横飞,心中暗笑。他来到狄青的面前,不过是看狄青风尘仆仆,感觉好骗,这才危言耸听,本看出狄青忧心忡忡的样子,想随便给狄青算两句,吃盘香扒辣过过嘴瘾。不想他提出香扒辣,狄青竟和见鬼一样,他当然不肯错过机会,就坡上驴,索性大吃狄青一顿。
狄青望着那盘螃蟹,端着酒碗,笑道:“好,很好。”
那人见狄青虽在笑,可笑容中满是凄惨,不知为何,竟忍不住心中恻然。见狄青双眉渐渐竖起,不由骇了一跳,说道:“兄台若是喜欢,大可全包回去吃。我和那面的几个军爷……”他来骗人,早就算好退路,因看到廖峰等人在此,暗想这人必定不敢胡来。
哪里想到他扭头望过去,才发现廖峰几人都已不见。
“波”的一声,狄青手中酒碗已裂成碎片,可一只手还和铁铸般,没有半分伤痕。
那人骇然,不信世上还有这种人物,见狄青眼中空洞,忙道:“兄台,在下不过是吃你点羊肉,你不用这般……感动……”
他也真的不怕死,这时候竟然还敢这么说,狄青一伸手,已把那盘螃蟹推到了那人的面前,说道:“你喜欢吃,就给你吃吧。”说罢竟转身离去。
那人几乎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望着狄青的背影,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狄青已走到酒肆外,轻轻地吸口冷冷的秋气,又叹口气。他这一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希望失望,这一次虽有打击,但对他来说,已算不上什么。
那人虽在骗他,但狄青终究原谅了他,狄青甚至不想再在这种事上,多费功夫。
店中那人喃喃自语道:“这人为何要找香巴拉?这世上,真有香巴拉吗?”他这次吐字清楚,说的的确是香巴拉三字,原来他也知道香巴拉的。
秃顶邋遢那人沉默了半晌,目光闪动,又自语道:“这人真是个罕见的人物,不知道是谁?这种人,老汉我岂能错过?”他才待站起呼唤,就听到店外有马蹄响起,紧接着一声厉喝传来。
狄青出了酒肆,虽心中失望,还没有忘记廖峰几人前时的鬼鬼祟祟。他方才被那个秃顶老汉吸引,虽见廖峰等人离去,也没有追赶。
出了酒肆,狄青也不着急,暗想廖峰这些人都是新寨有头脸的人物,就算真的要动手杀人,也不会选在白天。
正黄昏,夕阳落处,有马蹄声响起。
狄青迎着夕阳望过去,见到那面有三骑奔来,马蹄轻快,那三人也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看他们的服饰,和廖峰等人相似。
狄青扭过头去,正寻思去哪里找廖峰他们,瞥见个小乞丐畏畏缩缩的走过来。
那三骑已到了酒肆旁,三人翻身下马。为首那人干瘦枯干,双眸凌厉,向狄青看了眼,有些诧异。
那人身后跟着两人,一人肩宽背厚,走路一顿一顿,有如钉子刺地,另外一人脸上有道刀疤,随着表情蛇一般的扭动。刀疤脸提议道:“钱都头,不如进去喝两杯吧。”
为首那枯瘦的汉子点头道:“也好。”
三人已要迈入了酒肆,狄青的目光,却已盯在了那小乞丐的身上。
他感觉那小乞丐有些问题。那小乞丐一张脸满是灰色,衣衫褴褛,可狄青怎么看,那小乞丐都不像是乞丐。因为那乞丐眼中,只有怨恨,没有恳求。
狄青突然从小乞丐的神情中,想到当年自己为大哥报仇的情形。
念头不过一闪而过,钱都头三人已和小乞丐要擦肩而过。
刀光一闪,已映了钱都头的一双眼。
小乞丐拔出把短刀,一刀刺向钱都头的小腹。他个头稍矮,刺的部分偏低,这本是必中的一刀。乞丐实在不引人注意,谁也想不到乞丐会杀新寨的都头。
就算狄青都想不到。
这一刀实在太突然。但乞丐显然经验不足,他拔刀时正对着夕阳。他一拔短刀,不待刺出,耀眼的刀光就警告了钱都头。
钱都头断喝声中,扭腰而闪,短刀堪堪擦腰而过,他甚至感觉到刀锋贴肉的寒冷。钱都头又惊又怒,闪身之际,一脚踢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小乞丐惊叫声中,已凌空飞了出去。
钱都头眼中杀机陡现,不等出刀,身边两个副都头早就飞身纵起,空中拔刀,一刀向那乞丐砍去。
狄青皱了下眉头,心道那乞丐刺杀钱都头,钱都头出辣手也正常,谁都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可他身边的两个人,根本不问缘由,出手就要杀人,难道已知道乞丐是谁?
这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他初到新寨,蓦地发现新寨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风平浪静。
刀光交错,就要斩到小乞丐的身上。
狄青身形才动,蓦地止住。远处陡然窜来一匹枣红色的健马,如火焰扑到,马儿长嘶,前蹄立起,竟向钱都头的两个副手同时踏到。
马快如风,双蹄扬出,只怕铁板都能踢穿,那两人一惊,慌忙空中扭身,向一旁落去。
快马掠过,马背上那人伸手一探,已抓起乞丐带到马上。那人身披红色的披风,带个斗笠遮住了脸,整个人也如火。
火过风涌,那人抓起小乞丐,马势不停,竟从钱都头身旁擦身而过。
钱都头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单刀出鞘,划出一道弧线向马上那人的背心追斩而去。眼看单刀明亮,就要插到那人的背心,不想马上那人一翻腕,马鞭甩出,竟击在刀柄之上。
单刀陡旋,冲天而起,团团舞动,煞是好看。
可那匹马儿,转瞬间,已冲到街头,消失不见。
钱都头的两个手下才要上马追赶,钱都头一摆手,喝道:“莫要追了。”
刀疤脸急道:“就让他们跑了吗?”
钱都头脸色阴沉,冷笑道:“你放心,他们还会再来的。”
刀疤脸恍然道:“不错,我们杀了……”话未说完,就被钱都头用眼神止住。刀疤脸知趣的噤声,见到酒肆前站着秃顶的那老者,皱了下眉头,喃喃道:“这个种老头怎么会在这里?”
钱都头低声道:“莫要理会那老头,他很麻烦。”他扭头望去,脸色变了下,低声问,“咦,方才那个带毡帽的人呢?”他说的就是狄青。
两手下都奇道:“是呀,他怎么突然就没了。”
钱都头心中微凛,望着那匹马儿消失的方向,良久无语。
狄青已出了新寨,顺着枣红马飞奔的方向跟去。他虽没有飞奔,但脚步极快,跟了数里后,见前面已到了山区,皱了下眉头。
他方才见到马上是个红衣女子,救了那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