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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大哥你不解风情,不懂女人之心。”武三思嘿嘿直笑。
“你有必要这样挖苦我吗?继续说正事吧!”武承嗣没好气的瞪了武三思几眼,越加的羞愤和气闷。
“爱恋中的男女,都是非常小心眼,而且嫉妒心极强的。”武三思说道,“尤其是太平公主,天之骄女而且年纪又小,她绝对忍受不了薛绍还有其他的女人。”
“我看未必。”武承嗣撇了撇嘴,“李家人对男女之事,一向很看得开!”
“大哥,如果让你知道你的爱姬和别的男人睡过了,你当如何?”
“那是两码事!!”
“大哥,息怒、息怒!小弟只是打个比方!”武三思连忙呵呵的赔着干笑,“小弟听闻,今日太平公主在怡心殿宴请京官三品以上外命妇,要是有人在这时候把张窈窕的这首诗作献上,然后当众将薛绍的这一段风流韵事说了开去,一个帝国公主与一介娼妇同爱一人共侍一夫,小弟估计……”
武承嗣双眼放亮猛一击掌,“如此,则可行!!”
……
怡心殿午宴行进过半,在场虽然全是一些妇人但也不乏酒量好的,彼此推杯换盏倒也欢快。再加上太平公主将两箱子文胸赏赐了下去,一群妇人试穿了文胸嘻嘻哈哈的笑闹成一团,席间的气氛很是欢愉。
太平公主高坐在正席不时有人向她敬酒道谢,心情也还不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妇人们开始接手相传一张纸笺而且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的还下意识的瞟一瞟太平公主,神色颇为诡异。
“婉儿,去看看。”太平公主查觉到了异常。
上官婉儿下到席间将命妇们竟相传递的一张纸稿找到,打听了一番,顿时脸色紧绷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
“婉儿,还不回话?”太平公主看到上官婉儿神色异常,更是怀疑。
上官婉儿只好硬着头皮,将纸稿交给了太平公主。
“淡淡春风花落时,不堪愁望更相思。无金可买长门赋,有恨空吟团扇诗……这诗写得不错嘛,何人所作?”太平公主读了一遍,夸赞起来。
原本,这样的宴会上有些诗作传抄与问世,是很正常的事情。诗作如果得受到了主上的欣赏还会有赏赐。可是太平公主这一问,席下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太平公主更加狐疑,声音一沉,“婉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官婉儿头疼不已,低声道:“殿下,不如请移偏殿,私下再说?”
“就在这里说!”太平公主恼火的拍起了桌子,“莫非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满堂更是静作了一片,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针掉到了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上官婉儿苦恼的皱起了眉头,频频示以太平公主眼色。
太平公主越加恼火,“再若不说,将你杖责出去!”
“是……”上官婉儿心中重叹了一声,如此一来,便是中了歹人奸计啊!
原本上官婉儿还想将太平公主请到僻静处向她解释分析一番,但是眼下当着这么多人,上官婉儿也不好公然为薛绍开脱或是说情。众目睽睽无奈之下,她只好将这首诗作的来历向太平公主说了清楚。
太平公主听完后,没有发怒也没有声张,只是脸色变成了一片煞白,两个拳头在衣衫下面紧紧握住,指甲都快要把自己掐出血来!
满堂的命妇都看着她,眼神各异,有担忧,有惊讶,也有不怀好意的鄙视与嘲讽——大唐的公主,居然和一个娼妇共侍一夫吗?
这些眼神,就如同一把把的利刃刺在了太平公主的心上!
滴血!……
“本宫突感身体不适,诸位只管饮宴,本宫下去稍作歇息。婉儿,你留在这代为本宫招待!”说完这句,太平公主就起身快步走了。
在场所有人都目送太平公主离去,没人敢说一句话。
琳琅快步跟上太平公主离开了膳食阁,看到她越走越快,并且嘴里不停的在念叨——
“我要杀了她……”
“我要杀了她……”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琳琅!!”太平公主突然一记大喝。
“奴婢在!”琳琅双双上前。
太平公主站定,瞪圆了眼睛大喘气,胸脯都在剧烈的起伏,“速去平康坊找到一个叫张窈窕的妓女,不必多问一剑杀了,回来重重有赏!”
“是!”
唯命是从,是琳琅唯一该做的事情。至于太平公主为何突然要杀张窈窕这样一个妓女,不是她们该过问的事情!
太平公主提着裙裾几乎像是逃命一样的冲进了自己的寝宫,一头扑在自己的睡榻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到最后几乎是号淘大哭,歇斯底里!
“薛郎,你为何要与卑贱而肮脏的妓女有染?”
“你仅仅亲过我一次,我将那一个亲吻视作今生最珍贵、最伟大的礼物!”
“可是你却和张窈窕如此那般……你都亲过她多少次了?”
“现在众所皆知,我太平公主爱上了一个,曾经被张窈窕这个妓女爱过的男人!!”
“薛郎,你可知……我的心都要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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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如有来世
白天的平康坊,虽然不像晚上那样香艳旑旎风月无边,但也不乏热闹。大唐的妓女有官妓和私妓之分。官妓有官府的统一造册和收税管理,她们虽然是贱籍之人但也是“纳税子民”可以享受法律的保护。有些当红的妓女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颇受王公贵族的青睐。
像张窈窕这种配得上“京华名妓”级别的,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了。想要得到她的垂青,首先除了要有足够的财力,还得是她能看得顺眼!
今日张窈窕就在自己精致的小别院里,宴请三个小有名气的青年诗人。唐人狎妓,床第间的欢娱并非是全部,尤其是和张窈窕这样才华横溢的名妓相处,更多的是追求一种风雅与时尚。
三个青年诗人加上张窈窕四人,同坐在一条小溪边的花间草地之上,玩起了曲水流觞吟诗作赋。香鼎袅袅琴铮悠扬,四人非但没有衣衫不整,反而一个比一个优雅闲定。
蓦然间,小别院的门口传来妇人的大叫,“姑娘、姑娘,你们有何贵干?!”“干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窈窕惊问道。
混得稍好的官妓都会认个老鸨当“干娘”,让她帮忙打点门户、联络生意。一般人则会称这种老鸨为……
“爆炭,何事惊慌?!”三名青年闻声都惊坐了起来,只见迎面走来两个白衣女子,漂亮婀娜倒是罢了,两人同时冷面寒霜而且手中提剑,迎面而来一股杀气逼人!
众人心里一寒同时又有了一阵眼花的错觉,两人一模一样?
“护丁、护丁!”五十来岁的老鸨惊慌的大叫了起来,几名龟奴打手模样的人提着哨棒从四周冲了过来。
“你是张窈窕?”琳琅全然无视了所有人,站在张窈窕的面前沉声问道。
“我是。”张窈窕站起身,如弱柳扶风般款款走到琳琅的面前,“二位姑娘找我,所为何事?”
“取你性命。”
话刚落音两把长剑出鞘,众人却听到一声“咣”的剑吟之声。
三个青年诗人都吓了大跳,“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凶悍的护丁则是直接挥起哨棒就打了上来。
琳琅各出了一脚,瞬间将四五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放倒在地再也起不来身,“只杀张窈窕,余者不问!再有阻拦者,杀无赦!”
三名青年诗人,全部吓得浑身筛糠大气都不敢再喘了。
“姑娘,二位姑娘饶命啊!”老鸨哭倒在地死命磕头,“我等贱籍人家从来只是卖了性命拆了皮肉求讨一口饭吃,从来不敢开罪了谁啊!”
“干娘,不关你事,你也不必哀求了。”张窈窕安静的站在琳琅面前,直接面对着她们的剑锋淡淡的道,“三位郎君也请速速离开,莫要因我而受殃。”
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诗人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硬充好汉,仓皇的跑出了院子,又回过身来藏身于院子拱门处,探头探脑的朝里面张望。
张窈窕侧眸看了那三人一眼,垂下眼睑,轻轻的幽叹了一声,“果然是妓子无情、嫖客寡义。诗文再如何慷慨磅礴,终究只是一番书生义气!”
“闭眼。”琳琅的声音里,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张窈窕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琳琅刚要递剑上前,手中的动作整齐一滞,剑尖在她咽喉半寸前停住了。
笑?
“窈窕沦落娼门,早该一死求得解脱。”张窈窕对着剑尖,不退不避平静的道,“我看二位姑娘不像是草菅人命的江湖草莽,倒像是翻手为云的官门中人。你们应该知道,就算是死囚也有一碗断头饭可吃。”
琳琅姐妹俩仿佛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的看着她,淡淡的道:“你没有。”
“我不需要断头饭,我只想死个明白。”张窈窕说道,“谁派你们来杀我的?“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