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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带着。这虽有些下了面子,然于孙骐夫妇来说,却也不错。总归是自己孙儿,两人的疼爱原先碍着柔姬权势,亦多少阻于垂绮的冷待,此刻撇却两人,不知有多高兴,一边一个抱在膝上,只要两孩子眼往哪儿瞅,那儿的菜便会自动夹到口中。荻儿自是不用说,菁儿因平日里见得不多,此刻越发娇宠,只恨不得就揉在怀里疼着。
饭后,孩子自是吵着要外面去放炮仗,于写云怕烫着,就叫历名小心跟着,又让自己身边的锦儿衾儿一同跟着去看着。菁儿自小便被项成刚给带出来,放起炮仗来简直没话说,这半月里又把荻儿也给带出来,是以这府里竟是两孩子最能放。孙家亦是世族,到了年边,自然也定了不少巧匠制的烟花,一时点将起来,满园里四射,煞是好看。
孩子们在园子里放炮仗点烟花,屋子里,男人们与婆婆媳妇妯娌们也各自围成了一圈,说话的说话,打牌的打牌,玩棋的玩棋,也挺乐。坐到了戌半,有官职在身的男人们便换了官服,齐去朝堂向女皇朝贺。
已近子夜初交,整个天都街头已渐呈欢腾迎新之象,各家爆烛竞阵盖过一阵,传遍家家户户,那喜迎戊申的氛围在这满溢了硫磺味的大道上燃烧开来,其中亦有货贩陆续摆将出来,准备闹宵庆。
到了朝堂,贺过朝,女皇便会依照先皇朝例,在宫中摆下便宴,主场是看戏,多是各处的异风异俗,滇云的排笙,格尔木的短枪舞,乌州阴绍族的姜子舞,平州的杂耍等等,坐不住的亦有禁宫偏厅的柳苑可供歇息。
女皇看了一阵,状似无意地与端王闲聊着,信王一边不动声色地听,声音太过嘈杂,并听不清,只隐隐约约听见几个字,〃骆。。。。。。鲲鹏万里。。。。。。〃端王细细思寻,似是有些想到,然而终究摸不着头绪。这边才不过转念,那边女皇已叫来了孙骐近旁说话,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孙骐脸色有一阵红又一阵白。
信王有些疑心,才要细听,却见女皇已站起身来,笑着出殿去了,只见孙骐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沉吟了片刻,信王递了个眼色给相渊,也便起身走了。轻轻地跟出去,却见女皇由效远扶着上了皇舆,孙骐白着一张脸,却是跟着这舆车一同走,看方向,是。。。。。。竟是孙府?!
车马行了一阵,女皇忽然喊了停,效远会意,立时示意孙骐凑到舆前听御。孙骐忙不迭地凑上前细听,然而听了片刻,却仍是什么话也没有,良久才听见极低的一句,〃孙骐,为人,眼界可要放得长远些!当年查办的户部粮饷一案,朕心中有数。。。。。。这一回,你可要细办,再不许出半丝差错,可记得明白?〃
〃臣,臣记明白了!〃孙骐只觉背心发凉,然而额上却在这除夕里频频冒出汗来。
〃走吧。。。。。。啊,效远。〃舆上声音略响,效远立时凑上前,〃朕想到一样给骆相遗孤的见面礼了!〃
效远一笑,会意地问了声,〃可是那卷戊子年刊刻的绝版《松庥斋集》。〃
〃呵呵,正是!〃舆上声音相当振奋,继而又添抹感怀,〃唉,遥想骆相当年,风采翩然,才学冠绝天都,若今身在,必有良策应敌!〃
〃皇上,骆相身虽亡故,但碧落广博,才子辈出,眼前的孙氏门庭不就有一个么?〃效远笑着回了一句。
〃唔,也是。。。。。。走吧!〃舆车顿了顿,又复缓行。
〃三、三爷叫。。。。。。叫大伙儿快准备。。。。。。皇、皇、皇上。。。。。。要来啦!〃
急急赶回的家奴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传话,使得这厅里一下乱了分寸。一窝人在权在位的全不在,只剩下几个妻子婆妇,大的没入仕就没见过世面,小的玩得疯了,连听都不曾听见。
三房的于写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是先唤着众人都歇下来,烟火爆烛都不许放了,一时倒是清静了下来。
几房人坐着呆了会儿,大房永玉媳妇安缨开口了,〃这不上回老爷子没的时候皇上不也来过么!日子也不过几年,这会儿仍按着上回来不就是了,急什么!〃
这话一出口,倒真让大伙儿的心定了定,二房夫人章明也跟着道了句,〃虽不尽相同,倒也不例可循。。。。。。仍是开中门吧?〃
于写云此时也细细回想,〃嗯,今儿有宵庆,街上必定热闹繁杂,还得派人去清道!〃一转念,她立时吩咐,〃老历,马上叫上十个家丁,去把踞虎街给清了。。。。。。整一条道估计来不及。。。。。。唉,能多少就多少吧!〃
〃府里头,历三娘你马上给清理清理。。。。。。府中廊子上的灯都点上了?〃
〃是。〃
〃。。。。。。嗯,对了!把府中各房的人都叫出来,先打点打点自己家的穿戴吧!〃章明瞟了于写云一眼,话中意不言自明。
于写云面上一阵讪讪,当下也只好吩咐锦儿,〃你去把两位少夫人都请过来!〃
然而话才出口,就已见着柔姬与垂绮一前一后地来了,两人面色都有些儿白,神情颇不寻常,于写云心中起疑,却又无暇顾及,只上前一把拉住了柔姬的手,道:〃唉,来了就好!赶快准备准备,皇上就快到咱家啦!〃
〃娘,我知道啦!〃柔姬安慰地拍了拍于写云的手,眼角瞥了眼一侧的骆垂绮,说不出的沉晦。
垂绮眉目低垂,瞥过那双紧紧抓着柔姬的手,眼中是一片偏冷的潋滟,然而唇角却轻轻上扬,竟瞧不出她到底是何必绪了。〃娘,垂绮给您请安!〃
〃嗯。〃于写云瞧见骆垂绮就有些心中不自在,分不清是嫉,是恼,是嫌,亦还是愧。这会儿就想着早早应付过她去,随口答了声便再没朝她看一眼。
菁儿与荻儿早在大堂里众人严肃紧张的脸色里心里发慌,此时见着娘亲来了,都怯怯地靠上前去。然而当菁儿的手拉向自己娘亲时,却发觉那手心冰冷冰冷,激得他一跳。
垂绮经由这一拉,也低下头去看他,菁儿歪着小脑袋回视娘亲,继而咧了嘴一笑,拿着自己热乎乎的小手给母亲冰似的手搓着,还小口呵着热气。
垂绮浅浅一笑,那眼中如冰激棱般的锐利直到此时才稍稍消融了些,她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等会儿你要听话,不可跑来跑去,知道了么?〃
〃嗯!〃
垂绮笑着替他拢了拢鬓间微乱的发,将袖中一只精绣的小香囊替他系在腰间。菁儿惊喜地捧着这只艳红的小香囊,上头黄黄的穗儿,青丝盘络的结,以及那个缀着花绣的〃菁〃字,边上还挂着他最喜欢吃的小桔子。
〃菁儿喜欢么?〃
〃喜欢!菁儿最喜欢娘亲了!〃菁儿跳着,勾着娘亲的脖子,开心极了。
这一处笑语喃喃,那边自是无人注意,只一个荻儿有些羡慕地直朝这边瞅着,连柔姬拉他问他话也没听见。顺着孩子的视线,柔姬也瞧了过去,待瞅见这一幕,她心中微微一涩。
这倒是骆垂绮吧,自己这样的人,自己这样的事,从来都入不到她的眼底攻不入她美好而高贵的心。即便那样说了,她依旧不曾理会,怕是,自始至终,她都未曾看到过自己吧?这一场仗,自己赢了么?赢了什么呢?永航的心?自始至终,她都明白,孙永航这个人,从来不曾属于过自己。
只是,明白了,又为何还要说那样的话呢?柔姬苦苦地在心底里笑问自己,不甘心吧?是不是不甘心自始至终都只做了回看客?然而,这么挣着,她却从开始就预料到了今后的结局。挣吧!就如同她当初拿自己的一生赌给了这场婚姻,再赌一把,反正,她也无所有了,不是么?
各人各想着心事,一时堂中倒是静极,眼瞧着沙漏沙沙积起,一名家仆奔进来报,〃皇上就在一里外啦!〃
〃快出迎!快出迎!〃不知是谁说了这话,一群人便都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走吧!〃全没了平日的相互讥嘲,各人整肃了脸色,纷纷出了宅子,在街口躬身候着。
耳边是隔着远远的喧闹的人声,以及时鸣的爆烛声,然而这一方街市却早已肃清了,冷清清只有彼此提着灯笼的身影。
等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辰,渐渐听到车行的声音,众人的心也随着越来越近的车行声,紧张起来。终于皇舆到了,在众人面前停下。
孙府一干人等俱跪下行礼,口中呼着〃万岁〃。
效远将舆门打开,扶了女皇下来,〃都起吧!〃女皇随意扫了眼,见有几个孩子,便又补了一句,〃这大冷天的,怎么让孩子也出来了?快进去吧!〃
孙骥、孙驰、孙骖三兄弟也早在宴中闻讯,匆匆赶着回来,正巧于半路上碰着,便跟着回来了。此时见说,立时赔笑道:〃皇上先请!〃
女皇点了个头,边走边状似随意地往人群里扫了一扫,瞧见向个年轻媳妇,便都带上了一眼。
一入正厅坐定,吩咐下人添了火盆子,上了茶,众人便以各自排行一一向女皇行礼。待行到三房时,孙骐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