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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娘亲的话就要带我去卖掉!像那头小大猪一样!〃
孙永航哈哈大笑,〃那你有没有不听话?〃
〃没有!〃
〃那我给你在你项叔叔面前作担保,你乖一点,就不卖咱们的小猪!〃说着,孙永航不禁弯指刮了菁儿一个鼻子。
〃嗯!〃
望着这父子俩亲昵地玩笑,骆垂绮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孩子天性,总是仰慕自己的父亲,然而,这位父亲与儿子之间,常年究竟能见上几回!
一想起这些,骆垂绮原本心头的激荡立时冷淡下来,撇开头,转身即走。
孙永航瞧见,心中微凉,不禁脱口唤道:〃垂绮。。。。。。〃
骆垂绮僵了僵,依旧不回头地往前走。
孙永航见状,放下菁儿,抄起地上散乱的画轴就起身追过去。〃垂绮!〃他赶上两步,抓住了她的手。
骆垂绮唇抿得死紧,不看孙永航的面,就只盯着这只抓握着自己的手。
溶月见二人如此,便率先抱了菁儿往前走,菁儿原本不愿,好歹哄了阵,终于撅着嘴瞅着自己的爹娘,不情愿地被抱走。
孙永航见骆垂绮如此模样,不由手下握得更紧,〃垂绮。。。。。。〃孙永航只觉有满腹的话要说,然而,如今亲面,却觉得除了瞧她,就再无时间想别的。那容颜清瘦,那眉目含怨,她。。。。。。是如此不乐,是如此哀伤。。。。。。
骆垂绮知道他一直目不转瞬地望着自己,愈望她心中愈怨,怨他,凭什么他现在还能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他凭什么?然而,又为什么,自己也万分想转过头去看看他?这一身酒气,方才苦涩的睡颜,久蹙难展的眉宇,连这目光,都万分沉痛!
这一切,如此深重的无奈,如此深重的怨恨,就如同将自己的心放在磨盘里,任那厚重的碾子一寸寸碾过。到最后,她这心头血竟全数化作对孙永航的恨,凭什么他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看她?凭什么、他能。。。。。。她却不能。。。。。。
〃你放开!〃骆垂绮想抽回手,奈何孙永航握得死紧。
〃垂绮。。。。。。别放下我,好么?〃孙永航眼神是直的,所有的心神全放在她的身上,〃恨我,怨我,看我遭报应。。。。。。什么都好!就是别放下我,好么!〃
骆垂绮猛然抬头,死瞪着他,〃你凭什么说这些!我已经不恨你了!不想怨你!不想看你遭报应!我早放下你了!早放下了!〃然而这话,越说却越执拗,越执拗却越显哽咽。
〃你没有!你不会!〃孙永航咬着牙关驳着,然他争着,却争得如此缺少底气,如此执拗而绝望。〃骆垂绮,我告诉你!我这里、这里,〃他指站自己的心窝,〃我这里都是你,从来就只有你。。。。。。我,我知道我做错过许多,我知道,以往的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现今的我,卑鄙阴郁,天地不容!可是,可是,这里,还满满的都是你!〃那双眼早睁得赤红,而这番话讲来,哽气难咽,浑身都在抖着,似是用着全身全心的力气在说着。〃垂绮,垂绮。。。。。。〃他唤着,语声一软,那目中便淌下泪来,〃垂绮,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襟怀坦荡的孙永航了。。。。。。我、我可以随手丢出孙家人的性命了,我会以利交友了,也会因利卖友了,我,变得面目全非了。。。。。。垂绮,这个样子的孙永航,你还要不要?〃他抖着唇问着,却又不敢看向妻子的眼睛,手一揽,将人狠狠抱在怀里,〃你会嫌弃的吧,你一定觉得我很脏!你如此美好,我配不上了。。。。。。垂绮,我配不上你了!〃他伏在骆垂绮的肩头,呢喃着,带着缕缕绝望,以及未解的几分酒气。
骆垂绮咬破了唇,然而泪亦跟着滑下,愈忍,却愈忍不住,整个人都抽噎起来。那渐渐濡湿的肩头,那紧箍着自己的力道,那低咽耳边的哽咽,为什么就一定要她知道?她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她不想知道他的痛,不想知道他的苦,他那么可恨,怎么还有脸来求取自己的原谅,怎么还有心来挽回自己!可是,他又为什么那么颓丧?又为什么,他颓丧,自己的心会疼?更为什么,当他说配不上自己时,当他抱着自己时,她亦想抱住他?
她讨厌他!她恨他!她不要再想他!她应该这样!她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双手搂着他,不该像现在这样任他在自己的肩头哭!她不应该。。。。。。然而,她却做着,怎么也狠不下心。
〃垂绮,爹也说,你不要我了!他说你把画烧了,就是再不要我了!爹说,我坏了、我是恶人、他说,我配不上你了。。。。。。垂绮,垂绮,爹说你想离开了。。。。。。把我丢掉,把我丢在那个孙府里了。。。。。。垂绮、垂绮。。。。。。〃孙永航只是抱着,紧紧地抱着,死不放手。
听到这话,骆垂绮先是一怔,既而心中一处最冷硬的地方却由这两人的泪水悄悄浸润,热烫的泪,最柔最软的泪,然却满添了伤心与苦涩。她伸出手,带着自己也无法彻悟的悲悯,不知是对己,还是对他,她缓缓抚上那鬓,那苦涩不展的眉宇,轻轻地抚着,为他,也为自己。这苦,他们都想越过,然而,何从越过?
第22章
寿阳未招红梅魂,蕊冷香幽不系春,
晓来霜风埋红处,应见屐履覆苔痕
溶月看了一整天了,终于确定下来,她们的小菁儿居然在发愁了。这会儿的他正坐在廊阶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地,正拾着手中的小石子砸那棵大桂树,砸完了,就跳下来再捡一手石子,再砸。
这玩意儿很闷,溶月看着都闷,也就越发认定菁儿心里存着烦恼。
溶月把这事儿和正在堂屋里绣着兰花的骆垂绮说了,骆垂绮头也不抬,就回了句,〃定是两小家伙吵嘴了,不碍事,依菁儿的脾性,必等不了几天。〃
然而这一回,等不了的却非菁儿,才隔了一天,菁儿刚背完了一首诗,一个人在那边耍着历名削给他的木头剑,回影苑的苑门处便悄悄地立了个抹矮小的身影。荻儿有些怯意地站在门边上望着一直耍来耍去的菁儿,不敢贸然进来。已往都是哥哥带着来玩的,但这一次,却是他自己偷跑着出来的,而且哥哥已经有整整一天没去找他了。
荻儿不明白,也不敢随便进来,就一直在那儿怯怯地站着。
菁儿耍着剑忽然来了记转身,一抬眼,自然瞧见了荻儿,先是眉一扬,唇微微咧开,既而不知想起什么似的,猛然一顿,嘴撅得老高,哼了声,竟然转过身去不理他。
溶月一旁瞧见,捂着嘴偷偷一笑,以为是两小家伙闹意气了,碍着大人的面,不好意思。她也不多管,就朝苑门处的荻儿招了招手,就管自己转回后屋去了,心道这回可得多准备些桃米饼了,两小家伙都爱吃!
溶月满以为待她端着桃米饼回来时,准瞧见两孩子又玩在一起了,谁知竟是打起架来。
〃你娘是坏人!就是坏人!就是坏人!〃菁儿推了把荻儿。
此刻的荻儿似是满目委屈,眼睛红的都快哭出来了,抓着菁儿推在他胸前的手,〃不是!我娘亲不是坏人!〃
〃就是!就是你娘!害得大将军爹爹哭,害得娘亲哭!都是你娘坏!你娘是个大坏蛋!〃菁儿被他抓得有点疼,又想着那日他听在耳里的话,以及爹爹娘亲抱着哭的情形,他难受极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弟弟的娘亲,青鸳姐姐说过,她是个坏女人!是个大坏蛋!然而他却不知道,平日里一直玩得很开心的弟弟是不是坏人,他不喜欢看见娘亲哭,不管是谁,都不许让娘亲哭!
〃你骗人!我娘亲不是!我娘亲是好人!她不是坏人!她没有惹大娘哭!没有!〃荻儿哭着喊起来,他委屈极了!娘亲是他的娘亲,怎么可以说他的娘亲?哥哥怎么可以这样说他的娘亲!他微闭上眼睛哭起来,手也跟着乱挥。
菁儿也委屈,就是认定了他娘是个坏人,一见荻儿居然挥着手打他,他更气,不由也出手打了过去,〃就是!就是!就是!你娘就是个坏人。。。。。。我才没有骗人。。。。。。〃
两孩子一打起来,哪还分轻重,没一会儿便扭作了一团,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了。溶月回来时正巧便是看见这副情景,当下把碗一搁,就上前去将两人扯开。
然而他二人却还在那边气愤不平地哭着,眼泪鼻涕横流,只拿袖管子一擦,便全糊在一张脸上。
〃你骗人。。。。。。〃荻儿抽噎着,口中呢喃不清。
〃你娘才是坏人!〃菁儿也不肯甘休。
〃闭嘴!〃溶月吼了一声,将人一手一个揪了起来,各瞪一眼,提着进了堂屋。〃两人都不许再吵!我去端水!〃将两人往椅子里一摁,转身就去打水。
正巧骆垂绮给六房婶婶宣盈璧送了幅绣回来,一进屋就见两孩子打得鼻青脸肿的,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噎着。她微微一皱眉,转头问菁儿,〃怎么回事?〃
菁儿负气,扁了嘴扭着头不说话。而一边的荻儿也是拚命忍住眼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