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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西滇军出战,他们就是不肯出战么?〃
这番自推自衍,使得骆垂绮面上欣然掠上喜色,宁愿朝着好的方向打算,只要仍留有一线希望,她就绝不放手!
〃好,既然这里面仍有着内情,前方军事动向我们也妄猜不得,只能是相信永航,相信他定能凯旋归来。〃
〃少夫人说的是。〃历名心有忧急,但眼见骆垂绮如此,也不便再露于面上。
正自这里平静下来,玄关处忽然传来一声低唤,〃少夫人,太夫人请您过去呢!〃
骆垂绮朝她望过去,心中一个急转,奶奶叫她?会是什么事?难道是老爷子。。。。。。心中一个突,她立时站了起来,轻吸了口气,〃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是。〃
骆垂绮回头朝两人看了眼,吩咐,〃溶月,你收拾东西,历名,马上备好马车,一会儿我回来就去东昶寺!〃
〃是。〃
骆垂绮随着太夫人身边的小丫头一直到正梧园,那小丫头在正房门口停下步子,〃少夫人,请。〃
骆垂绮轻拍了拍脸,缓和一下神色,方才一步跨了进去,〃孙媳见过奶奶。〃
〃哎!快过来!〃太夫人一把拉起她便走至老爷子榻前。
骆垂绮直到此时才瞧见,原来替老爷子诊治的裘一翁也在,灰败得一如土色的一张脸,神情间夹了骇怕。她心头一紧,连忙抢到老爷子身边,〃爷爷!爷爷。。。。。。〃
太夫人抹了把眼泪,轻轻拉着她起身,〃方才御医说了,老爷子,老爷子怕是没几天了。。。。。。〃话至此处不由又是一阵哽咽。
骆垂绮骇了一跳,饶是早料到此言,却终是给震住,〃爷,爷爷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心急如焚,又仓惶无助,一时间,所有的焦急,连日来的无奈一数儿全涌上心头,让泪意再也忍之不住!
这厢里片刻都不得安生,而院外忽然传来人声。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冲着门口问道:〃吵什么!〃
帘子打起,方才的丫鬟进来回禀,〃回太夫人,中书侍郎明大人过府拜望太爷,大爷、二爷、三爷他们也在外边求见。〃
中书侍郎明大人?骆垂绮稍一回想,心中有了数。明远,即孙老爷子的门生,几年来深受老爷子提携,人倒是个明白人。这段日子,他也多次拜贴探望,但直入大院明言要见却还是头一遭。
难道,真出了什么大事了?
她心中一寒,转念便想到泸州的败绩,莫非是皇上要责怪?还是。。。。。。文澜公主要发难!
强自深吸了口气,她拿着帕子仔细将泪痕擦干净了,才仰起脸冲着太夫人勉力一笑,〃奶奶,如今事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稍稍透露些出去了。。。。。。只是,爹娘和大伯二伯他们,还是不宜知晓。。。。。。〃
〃我有数了!〃太夫人也定了定神,见孙媳妇已能略展笑颜,总以为不是极难为的。说着,也将泪渍细细擦了,〃我这就请明远进来,其他人,我会拦住的!〃
〃奶奶明鉴。〃骆垂绮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冲着一旁急得焦头烂额的裘一翁掠了眼,眼见着老太太出去了,她才道,〃裘大人,老爷子这病是到头了,那您这位主治大夫可还有什么话说?〃
裘一翁听了这话惊得两腿直发软,直愣着朝她瞅了片刻,忽地〃扑通〃一声跪倒在骆垂绮面前,大哭道,〃少夫人!您可不兴过河拆桥啊!那老爷子的病还不是您。。。。。。〃
〃裘大人言重了!我一个深居闺中的妇道人家,能左右您这四品的御医什么?您可是皇上亲派的!当然是要对皇上负责。〃
〃少,少夫人!您。。。。。。您。。。。。。〃他悔恨交加,原本想着正是因女皇特为看重孙家,才依计行事,指望着孙家真能成什么事儿!可如今,泸州败绩传来,朝局又偏于诡秘。那文澜公主可不只一次问过他讯了,只因踏上了孙家这条船,自家孙子又拿于人手,屡屡得罪。想来,现下正是两面不是人了!
想起皇上愈见冰冷的眼神,他不禁打起颤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只不过。。。。。。〃骆垂绮一双弯黛深深地蹙着,似是这话有着千金的分量,需要反复的考量。
〃少夫人请明言!只要能保得这一条性命,裘某全凭少夫人吩咐!〃裘一翁见还有生望,立时就磕头求计。
〃裘大人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来!〃她虚扶一扶,才盯着他缓缓道,〃按理,裘大夫是皇上亲点的,又是老爷子的主治大夫,这其间干系,只怕是说也说不清,推也推不明的。现下老爷子如此,裘大夫心里可要有个准备。〃至此,她顿了顿,款款绽出一笑,〃裘大人,您可知皇上为何要亲点你为老爷子的大夫?〃
裘一翁呆了呆,嗫嚅半晌,似是从未想过这话,然此时提及,心底隐隐浮上一层凉意,骇得他不敢再往下想。
〃我是后辈,说话不知轻重,还望裘大人莫要见怪!只是大人请想,论医术,大人您只怕还称不上是大内第一,而皇上却舍别人而亲点了你。圣意如沉海之针,大人可不兴连个方位都摸不着哪!〃骆垂绮深深浅浅的话给裘一翁缠上了一层乱丝,让他更难找到头绪了。〃大人可知,如今朝堂上是怎么个形势?〃
裘一翁忽地打了个哆嗦,〃是。。。。。。文澜公主与皇上。。。。。。〃
〃呵呵,裘大人果然是个明眼人!既然连您这样只在太医院里的大夫都看得分明了,局势定然已临险境。裘大人请想,皇上是想将这江山拱手让给文澜公主呢?还是继续自己稳稳当当地坐着?〃
见裘一翁青白了脸,她复又道:〃呵呵,奴家这话放肆了,大人莫要见怪!只是,大人再想想,皇上终究是皇上,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势,她最能重用谁呢?〃
这一番明讲暗指下来,裘一翁便是个榆木脑袋,也明白了,〃少夫人明示就是,裘某省得了。〃
〃好!〃骆垂绮眸光顿深,〃裘大人,想必文澜公主那儿早有多次打听过老爷子的状况了吧?那么这一次,就请裘大人亲自去告诉一声,就如实相告吧!〃
〃啊?〃裘一翁瞪大了眼,一时辨不清真假。〃少,少夫人。。。。。。〃
〃大人就请去哭求公主,请她保你一命!告诉她老爷子不行了,而太夫人为保家声,竭力隐瞒,串通了中书侍郎明大人一起掩饰。老爷子病得使不上力了,公主自然欢喜。你这一求,公主必然去了防心,说不定就会视你为心腹。〃骆垂绮轻轻抚上额际,微闭着眼继续道,〃这是其一,其二,你须得向诸大臣宣称老爷子身子硬朗,已略有好转。其三,就是你的本分了,老爷子这儿,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得撑着!〃
前两项虽惊险,毕竟尚可应付,裘一翁听一说点一下头,可到了第三条,他便有些吃力了,〃少夫人,实不相瞒,老爷子这病。。。。。。病根子又深又久,再加上前段日子耗神过度,现下实在已是油尽灯枯,怕是。。。。。。〃
〃两个月!至少也得也得一个月!不能再少了!该怎么用药就用,再不必忌讳!〃
裘一翁咬了咬牙,狠狠地点了下头,〃就十日!裘某全力以赴就是!〃
骆垂绮深深地看了看他,才欠身作礼,〃裘大人!奴家万谢!〃
〃唉。。。。。。〃裘一翁一叹,正想答什么,老太太已领着明侍郎进了屋里。
那明远四旬上下年纪,留着一络美髯,相貌倒还算端正。他先朝病榻上早已重度昏迷的老爷子望了眼,双眉锁紧,也不多话,只朝老太太与骆垂绮瞧了眼,仍出了内房。他负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才向二人又看一眼,〃老爷子有什么话交待下来么?〃
老太太正想答说没有,骆垂绮却抢了一步,〃回大人,老爷子交待说,'君之恃者如岱岳,不与风雨变,长共山川在',老爷子还说,'弓拨点钩,一发不正,前功尽矣'。〃
明远微怔,紧紧盯了骆垂绮一眼,却似是叫一双流光烁烁,美得荏弱却又贞刚的眸子给晃了下心神,怔了会,方回过神来,〃这位是。。。。。。〃
〃她就是航儿的媳妇儿!〃老太太忙答。
〃哦,原来是少夫人!〃明远微微一礼,继而心头又掠过方才那几句话,只觉神志似是被人猛拎了拎,背上窜过一阵飕飕的凉。〃少夫从方才的意思是。。。。。。老爷子已有安排?〃
〃大人明鉴!〃骆垂绮还过一礼后,朝老太太使了个眼色,等将下人给遣了去,她才继续道,〃不瞒大人,老爷子只怕就在这几日了只是。。。。。。他老人家对于一不能匡扶社稷,二不能尽忠于皇上,三不能力除奸佞一直心有不甘。晚辈虽不懂得国家大事,但眼看着老爷子如此,心中深感不孝,还望大人指点一条明路。〃说着,她便盈盈拜了下去。
明远连忙一扶,心中那最初的晃动过去,继起的却是一抹深思,他瞅着骆垂绮瞧了会儿,才道,〃老爷子是在下的恩师,请师母和少夫人放心,只要在下有这口气在,定然